馬車晃悠悠的迴到了王府。


    今夜明月高照,萬裏無雲。冷是冷的厲害,但是月色著實漂亮。


    榮浩下了馬車,將蘇夏抱了下來。


    蘇夏反省了一下自己,這是怎麽了?不知道哪天開始這個王爺總喜歡對自己動手動腳,親親抱抱的,可是自己非但不反感,還挺享受,怎麽迴事?萬年老鐵樹要開花了,開的還是一株桃花。


    榮浩將絨帽扣在她的頭上。牽起她的手,一起迴了屋裏。


    沐浴更衣,一套流程又是一個時辰。


    等到兩人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接近子夜了。


    窗外的爆竹聲就沒停息過,窗內兩個有情人在竊竊私語。


    “王爺,你說,我要是有事情瞞著你,你會不會生氣?”蘇夏枕在榮浩的胳膊上,抬著小臉問他。


    榮浩低下頭,研究著這個小太監到底又有什麽鬼點子,“那本王得看看你到底瞞了什麽事情。”


    蘇夏差點就脫口而出自己是個女兒身了,榮浩卻接了一句:“要是不能原諒的事情,本王就將你扔出王府,老死不相往來。”


    這個也太慘了吧?自己的月銀都被扣光了,要是這個時候被扔出去,冰天雪地的,那不得凍死。而且,他要是知道我在性別這個事情上都瞞了他,肯定會非常生氣的。蘇夏小腦袋瓜子轉了一圈,還是決定繼續保密。


    榮浩見她不說話,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快說,你瞞了本王什麽事情。”


    這個時候,除了扯個謊,還能怎麽辦。“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今天在酒宴上,大家不是都出去了嗎,我看到榮潮調戲了一下站在路邊的宮女。摸了人家屁屁呢。”榮潮顯然是最好的撒謊對象,誰讓他欺負太監。太監也要報仇!


    “哈哈,你原來說的是這個事情啊。我以為什麽大事呢。榮潮那家夥就是愛到處留情,家裏一堆的姬妾,每天都打架,他還到處撩撥,每個青樓裏的頭牌他都不放過。”榮浩嘲笑道。


    蘇夏鄙夷道:“這樣不怕得病嗎?王爺您可不能這樣,亂性對身體不好。”前一句鄙夷的一本正經,後一句教育的一本正經,這就是職業病,健康教育不能少。


    “本王沒那種癖好。”榮浩撇撇嘴,“你大可不必擔心。”


    蘇夏突然來了勁,翻身趴在了床上,雙手撐起上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榮浩,“唉,你們可是兄弟呀,你看你父皇也有那麽多老婆,現在這麽大年紀了,還老當益壯。說不定你也有這種潛能的。王爺不要妄自菲薄,您應該那方麵比三王爺差不了多少。”


    榮浩眉心跳了跳,這種話題怎麽接?“蘇夏,你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王爺,我是說,您天天看話本,也應該知道那個是怎麽迴事吧?您之前逛了那麽久的青樓,一個女人都不碰嗎?就是,那個,您懂不懂...”她說著說著,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露骨,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


    “本王已經成年了好不好!哪有成年男子不懂這個的。我隻是不願意,不願意你懂不懂!”榮浩捏著眉心。這個蘇夏是腦子壞掉了嗎?


    蘇夏抬起一隻胳膊,伸出小手拍了拍榮浩的胸口,“好了好了,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她安慰著,明顯不走心。“等您以後娶了王妃,開了葷,您就知道快樂了。”


    榮浩忍無可忍,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盯著她的臉,“本王說了,本王不娶王妃,你不知道嗎?”


    蘇夏一下子被他壓得有點懵,傻傻的看著榮浩“您怎麽又生氣了?我就是說著玩。”


    房內的燭火閃爍著,所謂等下看美人,這樣的光纖下榮浩顯得更英俊。刀刻般的五官,立體而剛毅,他抿著唇,“我為什麽生氣,你一點都不知道嗎?還要本王說幾次,本王就要你,誰都不要。本王心悅你,你個木頭。”


    其實蘇夏也是第一次這麽聽榮浩直白的表白,她有點手足無措。隻呆呆的迴答:“王爺,您也就是第一次和我說啊。我也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不太懂。”


    榮浩聽她說第一次,心情有點好。原本生氣的臉色有了一絲軟和,再看到蘇夏這一臉萌萌噠的表情,到了嘴邊的怒火化成了繞指柔情。“以後不要再擔心本王娶王妃了,也不用擔心王妃欺負你,因為以後你就和我一樣,是這個王府的主人。你願不願意?”問的小心翼翼。


    這個體位,這個表情,這樣的溫言軟語,想說不願意很難吧。況且你還這麽帥。但是這樣盯著一個女生,二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就這樣表白了,也有點太不講究了,王爺您好歹也是個高富帥,講點情調好不好。在矛盾中,蘇夏還是點了點頭,“我願意。”


    榮浩俯下身,整個人罩住她。二十多歲的鐵樹開了一朵桃花也是值得欣喜的。雖然這朵桃花有點沙雕。他在蘇夏耳邊低低的說:“其實說來說去還是你占了便宜,找了這麽帥的郎君。”


    蘇夏被他的熱情嗬的臉紅到了脖子根。榮浩壓在她身上,貼的很近。能感受到榮浩的一些細微的變化,蘇夏腦門上都是黑線,剛剛的一絲旖旎都煙消雲散。


    她伸手推拒著榮浩,“王爺,您這是怎麽迴事,自重,自重啊。”


    榮浩嗤的笑了,“怎麽迴事你不知道嗎?和自己心悅的人在一起,怎麽能自重,你沒有,你不懂。”意有所指的抬腿頂了蘇夏一下。


    這是什麽鬼!等到蘇夏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什麽沒有的時候,恨不得仰天長歎,我一個女人,要是有才是奇怪了,對吧?女人就應該沒有,對吧?因為沒有,所以才不能理解,沒毛病,對吧?


    “王爺,您說話越來越不正經。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她嬌嗔的撅起了嘴。


    這個表情也很可愛啊,榮浩看著她像隻小兔子一樣,柔軟任君擼的樣子,簡直無法抗拒。


    一低頭,銜住了蘇夏的唇。蘇夏在輕微的愣神以後,在榮浩的帶領下逐漸進入了狀態。榮浩很溫柔,細細的描摹著蘇夏唇齒的形狀,舌尖相觸,纏綿。


    難怪過去有人說溫柔鄉是英雄塚,以前榮浩絲毫不能理解,如今有了這個身輕體軟的小太監在身側,他才深刻的理解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這樣的廝磨真的可以腐蝕掉一個男人所有的意誌,甘願沉溺在這甜膩的唇舌交纏中,不能自拔。


    蘇夏雖然技術差,但是很投入。幾次牙齒磕到了榮浩的唇舌,但是還是笨拙的模仿著榮浩的動作。榮浩忍不住笑了。


    蘇夏被他笑的停了下來,瞪著眼盯著他,“王爺,你笑什麽,我做的不對嗎?”


    “對,你做的很好。我隻是在笑自己很幸運,可以碰到你。”他伸手撫摸著蘇夏的鬢角,耳垂。“你以前還帶耳飾嗎?怎麽有耳洞。”捏著耳垂上的耳眼,問。


    蘇夏拍掉他的手,“怎麽了,男人就不能戴耳飾了?還是太監不能戴?”


    榮浩又笑了,她這樣真的很想一直張牙舞爪的小奶貓。“可以,你想怎麽樣都行。我隻是第一次見,有點好奇罷了。”


    說著,又低頭貼了上去。蘇夏摟著他的脖子,迴應的很熱烈。空氣裏的溫度逐漸升高,榮浩的手伸到了蘇夏的衣襟。


    蘇夏在迷蒙中陡然驚醒,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王爺,你要做什麽?!”


    榮浩很委屈,蘇夏這個表情就像遇到了登徒浪子一樣。好歹剛剛兩個人一起互相表白過,訴過衷腸了好不好,這樣感覺是自己在強迫她一樣。他頓時沒了興趣,“我就是看氣氛合適,想...”


    “想生米做成熟飯對吧?你還沒有三媒六聘娶我過門呢,就想這樣,王爺這樣不好。有些事還是要留到最後做,才有意義。”她臉紅的教育著,說的很像那麽迴事。這是媽媽自小教給她的道理,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


    榮浩手僵在那,臉上肌肉抽了抽,“蘇夏,你知道,我朝律法裏,男人是不能成親的吧?那我們是不是一直都不能。”


    糟糕,忘了此時自己是太監身份這迴事了。她想了想,“雖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成親,可是要有點儀式感的好不好。最好擇個良辰吉日,在府內擺個小宴,請三五之交好友,一起做個見證,然後我們喝個交杯酒,拜個簡單的天地也好過這樣沒名沒分的嘛。”信口胡謅了一段。


    榮浩覺得她說的有點道理,這麽樣子糊裏糊塗的是有點委屈了蘇夏。他翻了迴去,仰麵躺著,點了點頭。“嗯,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你想把日子定在哪一天?”


    蘇夏想了想,“那就七夕吧,這樣有紀念意義。”


    “今天才除夕,等七夕還要等半年多呢。你讓本王等的心焦。”他抱怨著。


    “好事不怕日子長嘛。王爺這段日子可以好好補補,到時候連本帶利一起討迴來。”蘇夏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自己真是個小機靈鬼兒,隨隨便便兩句話就化解了一個尷尬的處境。耶!等到七夕的時候,再想七夕的事情唄,大不了將榮浩灌醉了。


    心裏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所折服,麵上也流露出了一絲笑意。榮浩側著臉看她,眼神越來越幽暗,什麽叫好好補補,連本帶利討迴來?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窗外爆竹聲從零散兩三聲變成了一串串聲浪,除舊迎新,新的一年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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