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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這件不能搬上明麵的齷齪事,聶蘼蕪整整三天都沒有同雨師律說過一個字,他一來,她就轉過臉,連一眼都不想看他。


    他也知趣,見她不想見到自己,好幾天沒有出現在她麵前,聶蘼蕪半個月便完成了初次的設計圖紙,叫人去送給雨師律,說宇文仲弘看見圖紙,會明白新製的火器應該如何改造。


    她接下來也無事,整日陪著母親曬曬太陽,品品茶,陽光正好,灑在她臉上,她被曬得懶洋洋的,伏在母親膝蓋上,母親給她輕輕采耳,手裏拿個軟綿綿的小羽毛刷子在她耳邊輕撓,也不進入耳中,隻是在耳廓處輕觸。


    聶蘼蕪閉上眼,昏昏欲睡。


    母親近來身體越來越好,背疾也已痊愈,九星白說,眼疾也能治好,隻是需要些時日調理。


    聶蘼蕪閉著眼對母親說道,“等母親眼睛能看見了,我們就去伯慮看十裏紅梅,冬季,那裏的紅梅開得真好,比淚湖還要美,淚湖清冷,開得花都無人賞。”


    “淚湖是哪裏?”


    聶蘼蕪驚得睜開眼,他正蹲在她麵前,拿過老太太手裏的羽毛棒給她撓耳朵。


    “你怎麽來了?”聶蘼蕪坐起來。


    母親道,“是你睡得迷糊,沒有聽見腳步聲。”


    聶蘼蕪不想叫母親知道他們前幾天夜裏鬧出的事兒,於是喊道,“墨韻姐姐,我給母親做的衣服,你拿出來叫母親試試。”


    老太太笑道,“你何時給我買了新衣服?”


    “哎呀,不要問這麽多了,衣服很好看,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身,您叫墨韻姐姐幫著伺候穿上,看看行不行。”


    墨韻出來把老太太扶進去了,眼睛盯著雨師律,臨到門口,還迴頭看一眼雨師律。


    “說罷,你今日又來做什麽?”


    “乘歌說你畫得不錯,請你去明光樓吃頓飯。”


    聶蘼蕪才不信他,“雨師乘歌請的是你吧?他和宇文仲弘兩人估計連我的臉長什麽樣都不在意。”


    “喲,小姑娘怎麽對自己那麽不自信?”


    “既然請的是你,叫我去做什麽。”


    雨師律用胳膊推推她,“別和我鬧氣了,我都好幾天沒有和你鬥嘴了。”


    “道歉。”


    雨師律嬉皮笑臉,“今天請你吃飯,也就和你道歉啊。”


    “我說,現在就和我道歉。”


    雨師律糾結了一炷香,“對不起您,險些叫聶姑娘失了貞潔。”


    聶蘼蕪鼻子一橫,“我說的是這麽迴事嗎?我是叫你為強迫我道歉!”


    “行,本王不該。”


    “還有……”


    “夠了……聶蘼蕪你沒完了是嗎?”


    “你態度不端,我不原諒,但是既然是雨師乘歌請你,那我就去一趟。”


    雨師律太陽穴一跳,“怎麽,你看中我十五弟了?”


    聶蘼蕪歎息,皺眉看他,“你腦子裏別整天都是這些東西行否?”


    “人生在世能幾時,看著紅顏老去清酒冷,不享受簡直是糟蹋了這輩子。”雨師律那不成樣的觀點又冒了出來。


    聶蘼蕪和他簡直說不到一起,“套車吧,我跟你去。”


    說著,走入了自己房間中。


    車夫在門口套了馬等候,雨師律已經上車備好,等了一刻,搖頭自歎,“女子就是麻煩,整日要人等。”


    不過,他沒白等,聶蘼蕪一拉車簾,出現在雨師律麵前的事是另一個人的臉,一個男子的臉。


    “你這?”


    聶蘼蕪道,“認不出?”


    他是見過她會易容術的人,可湊近了卻也看不出破綻,似乎麵前這個人當真和聶蘼蕪沒有什麽聯係。


    “上車。”他伸手接她。


    聶蘼蕪避開他自顧自登上,他收迴手悻悻一笑。


    兩人半路也沒有說什麽話,聶蘼蕪閑著無聊,捧著下巴往車窗外看,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雨師律也看著外麵,“怎麽,看見舊情人了,眼睛瞪得這麽大?”


    “不是,我看見個朋友。”


    “什麽朋友?”


    “你能等我一會兒嗎,我下車去見見她。”


    “可以啊,反正赴宴的時刻還早。”


    聶蘼蕪本以為他會在車中呆著,可沒想到他卻又跟著下了馬車。


    聶蘼蕪往一個紅薯攤子邊走,雨師律笑想,“想吃紅薯了,找這個借口。”笑了一陣。


    倚在遠處的巷子裏等著她迴來。


    聶蘼蕪到了紅薯攤跟前,才承認自己看錯了人,那裏雖有個姑娘,可她拍了人家一下,迴過頭來不是墨姑娘。


    她在攤子前傻站著,迴想那日她去平遙書閣的場麵。


    剛到了樓下,書閣老板便拉住她,對她搖搖頭,聶蘼蕪問道,“怎麽迴事?”


    老板不說,聶蘼蕪輕手輕腳從木梯子上爬了上去。


    隻見一男一女正靠在書架邊擁吻,聶蘼蕪定睛一看,男子就是十三王宇文仲弘,而女子是與她交好的墨驕姑娘。


    這兩個人竟然是一對兒,聶蘼蕪正要輕手輕腳下樓,忽瞥見對麵食樓上,等高處有一人,聶蘼蕪看清楚了那人的臉,正是雨師乘歌,他盯著這兩人,那雙眼睛中藏了似淚湖千年不化的寒冰,好看的唇角揚起,可怎麽看也都隱住了恨意。


    聶蘼蕪邊走邊想,難不成這雨師乘歌和墨驕姑娘也有一段情,這三個人怎麽看都奇怪。


    即墨驕買紅薯時,路見雨師律,記起那日在女苑中,他那銳利帶著挑逗的眼神,又怕在涼州生事給宇文和雨師他們兩人惹禍,連忙逃走,隻希望他還不曾看見她。


    冤家路窄,她這一慌張,竟然自己送上門,跑到了雨師律麵前。


    雨師律橫扇笑道,“真巧。”


    即墨驕幹巴巴笑了,轉頭就跑。


    身後的敬儀一掌劈下把她打暈。


    聶蘼蕪跑過來,“不許動她!”


    雨師律反應過來,原來她說的朋友就是這個姑娘,他尚不知這姑娘和宇文仲弘的關係,仲弘說她是他草原上的妹妹,這屁話他半句都不信,聶蘼蕪或許還知道一些。


    “她是你朋友?”


    “是,我在書閣的書友。”聶蘼蕪扶起了暈倒的即墨驕。


    他說,“我見她跟在宇文仲弘身邊,煞是有趣,聽說是宇文仲弘的妹妹,從草原上的來的丫頭。”


    “妹妹?”聶蘼蕪忍住笑,是妹妹?宇文仲弘看她的眼神那樣曖昧,打死她都不信,又在書閣看見那一幕。


    “不是妹妹嗎?那我把她帶迴塚宰司審審,倒是要知道哪家的姑娘敢勾引我十三弟。”


    聶蘼蕪推開他,“滾一邊去,你敢動她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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