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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裏的女人可多了去,我不能惹禍上身,皇後娘娘的眼線更是遍布六宮,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和陛下說上一句嬉笑的話。


    我道:“婢子不明,本就不曾私見陛下,但與陛下曾在宮中遠遠見過,這樣的事情沒有相瞞之理。”


    他皺眉道:“在宮外……”我急忙打斷道:“婢子未得聖允,絕不可能出宮,良人娘娘是曉得的。她近來身子不好,加之所用香膏無幾,婢子在園中采集花露,如此多日。”


    我又不好讓他失了聖顏,“宮裏不出彩的宮人大都長了一樣的臉,陛下記的都是國之要事,此等小事也難免記錯。”


    他哼一聲道:“你是說我認錯了?”


    如此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去了,此番定是要受刑罰不可。


    怎樣做?這裏是南魏皇宮,不是失韋草原。


    我當即跪下扣頭道:“陛下饒命,婢子是草原人,禮節事宜,若有不是,還請陛下饒命。”


    陛下道:“饒命有何難?我隻是宮外遇見一友人,見她談吐有趣,為人又可愛。你若是認識這位朋友,和她說說,我在鳳還台等她一敘,我自然饒你犯上之罪。”


    我出了冷汗,這人可真壞,拿話逼著我,要是我不去,他就有了罰我的由頭。


    不一時,我正想開口說不識這人,忽又發現一事,陛下和我說到現在,全是以“我”自稱,他應該稱自己為“孤”,怎麽會和我直接說這樣的話。


    他又道:“我已說明了。但不知你可和你那個朋友說一聲?”


    說個鬼,我要是去了,宮裏的娘娘們能把我撕碎了吃。


    我截了他話頭,將那心思安插進去,“陛下不要玩笑,婢子實在不識這人。”


    他見我不承認,鬆了口道:“我久居深宮,不辨麵容,偶有錯認,這是自然的。”


    等到陛下不再同我說話,雅拉才開口道:“不知陛下此時前來,白日裏也沒有安排玉食甜點。”


    她對我瞥眼,挑眉,“怎麽辦?”


    我們兩個自小一起長大,我比她年長幾歲,她心裏想的我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我輕輕一閉眼,再睜開,要她沉住氣,陛下不說尼布盧的事,那我們也不要蠢蠢地撞到箭頭上。


    到了他臨走之時,雅拉輕輕籲了口氣。


    他歡歡喜喜離開,走到門口,說道:“禦書房少了個侍茶的丫頭,若是你舍得這個丫頭,就把她送到孤殿中吧。”


    雅拉險些沒有拿住茶盞:“陛下……陛下?”


    我腦子飛速轉動,道:“婢子笨手笨腳,唯恐侍奉不好陛下,做事也是慢慢騰騰的,少些屏氣凝神的工夫,禦書房當差的人,沒有一個不眼疾手快,婢子捉摸著自己不夠份子”


    自己把自己從頭到尾貶低了一頓。


    不過是宮外見了一迴麵,怎麽就非得把我弄到禦書房去。


    我心下疑鬼猜神,四下是站不住身子了,那裏由得我想!他打定了主意似的,“明日便收拾東西來宏易殿。”


    此時說完話就走了,留下我和雅拉麵麵相覷。


    一關了門,雅拉趕到我麵前,略微在我眼前停頓。


    她盯著我,“事有可疑!你是如何見到陛下?”


    我推開她的腦袋,“給你拿信的那日。”


    她也不在意我被帶走,“陛下如今沒有找我們的事,哥哥定是沒有被拿住,這下好了,我們的麻煩沒有了。”


    麻煩是沒有了,我也沒有了。


    此時全身軟癱,失了魂的一般,“陛下不會是要把我帶迴去殺了吧?”


    雅拉牽牽我的手,“我看著不是”


    “你個小孩子懂什麽,你沒看他十分厭惡我嗎?”


    她搖頭反問,“陛下有嗎?”


    第二日,門口的大監就來等我。


    雅拉讓人打發了大監,說是我自行去見教禮嬤嬤。


    大監走後,我無論如何都不想離開清河殿,可雅拉倒是想把我推出去,她個小傻子,凡事不留心,被那些娘娘碾死了也不知道害怕。


    我還是出了清河殿,忙忙拜過教禮嬤嬤,學習侍候的規矩。


    我隻學了半日便被叫去當差,陛下在練字,我從台階下一步一步往上走。


    走到禦書房門口,那隻腳千百斤重,如何也抬不起腳步往裏走。


    他筆尖一頓,“來了?”


    我隻得進去,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


    走到近前,見他在繪一副丹青。


    “過門不想入?”他問。


    “不是,婢子怕擾了陛下雅興,想等陛下繪完才進。”我辨道。


    “你叫什麽名字?”


    我見他畫的是草原之景,道,“蘇墨哈雅。”


    身邊的人斟了茶放在他一邊。


    “聽起來倒是個不錯的名字,是為何意?”


    “我小名叫蘇墨脫,墨脫花是草原上特有的花,至於哈雅,是我阿爸前一個妻子的名字,他念著她,便在我名字裏也加了亡妻的名字。”


    “這是草原上的部落。你來看看我畫的是否合適?”


    我站起身道:“陛下去過草原?”


    他不說話,站在一邊洗筆墨。


    宮女要接過去,他皺了眉,那人的手隻好惶恐收走。


    “我來看看。”我湊近了一些。


    “這是海子嗎?”我指著未幹的墨跡說。


    他不應我,我又問了一遍,仍舊無答應。


    他畫得栩栩如生,我簡直要懷疑他就是失韋人,日日騎馬去海子邊遊玩。


    “你去過失韋?”我竟然沒有發現,我忘了叫他陛下。


    他道:“我也不曾去過,隻是聽別人說起。”


    我說:“從小我就在失韋長大,在海子邊玩水,有時候給阿爸看羊群,下夜還得去尋一尋小羊。”


    “你喜歡草原嗎?”他問我。


    “離開了草原,我一開始還樂得撒潑,時間長了便想念草原的馬匹,牧場、帳包。”


    他說,“你想不想迴草原?”


    “什麽?”我不解。


    “沒什麽,我隻是胡說罷了。”我見他臉上不開心了,“陛下可曾用過早膳?”


    他自然沒有吃一點東西,我聽侍候他多年的大監說起,他平日胃口不好,隻吃幾口便放下,早朝前更是不飲食。怪不得消瘦至此。


    他說,“我並不餓。”


    我不便再勸,看他繪完一張,問道,“禦書房什麽時候放人吃飯?”


    都已經中午了。


    “你餓了?”他笑。


    “嗯,我晨時過來,直接去見了嬤嬤,也沒有用早膳。”


    他點點頭,“我正好要去用午膳,你同我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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