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他到底想同我耍什麽花招,我心裏發虛,該不會是博端格和雨師乘歌的敵對頭,這邊找我撒氣?還是,看上我閉月羞花的容貌?也對,我這樣的俏姑娘,哪有人會不喜歡呢!


    我把頗為糟亂的頭發掖在耳後,嬌媚一笑,“那個,閣下這樣可不成——”


    他歎息,“我估摸著我是昨晚落枕了,才會把你半道帶迴來。”


    “你不是故意跟著我,千方百計把我帶迴來的嗎?”


    他離我遠了一些,“姑娘想多了,半道上遇見,順便——就想和你說上幾句話,沒想到你撒腿就跑,我手下的人以為你是盜賊,順便——把你打暈了,我就想著,一個姑娘家家,躺在地上總是不成體統,又順便——把你給帶來了。”


    三個順便,一個盜賊,這個人可真是沒給我留一點麵子,連裏子都沒了。


    “我……我是盜賊?!”我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氣得七竅生煙。


    “噓……”


    “怎麽了?我說句話你還不樂意!”


    “我有客人到了,你要是想要離開,還請自便。”


    說完他就要走,我摸著後脖頸隱隱作痛的地方,氣憤不已,“你就這樣打了我一掌,然後輕輕離去?”


    “怎麽……呃……還要再補一掌?”


    我差點沒氣暈,“你留下你的大名,我非得找你報仇,我告訴你,你算是惹上麻煩了!”


    “行啊,在下等著。雨師律。”


    “我記一下,雨師……雨師……雨師律?”


    是東胡的皇族,天啊,是我惹上麻煩了。


    “怎麽了?”他問我。


    “沒事,沒事,出來行走,哪有處處順心的,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以後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他還欲同我說笑,小廝在他耳邊悄悄傳了句話,他臉上的笑立即收起,“在下的貴客已至,便不能陪同姑娘。”


    “無它,我也正要告辭。”我學著話本子裏寫的江湖人那般拱手。


    斷斷續續來了五六個人。我從別間的後門離開,在欄杆邊見侍候的小廝一個個斂聲閉笑,手裏穩穩托著酒盤,迎麵和我微微點頭示意,隻是口中不語。


    這倒是個知禮的處所。


    剛走幾步,聽見身後房間傳出熟悉的聲音,我豎起耳朵一聽,當即分辨出那是雨師乘歌,剛才那個人叫雨師律,估摸著都是一家人,宮裏陛下管得嚴,出了宮,幾個侄兄弟聚聚。


    雨師乘歌說他要去明光樓,相必這裏就是明光樓,我記起祝冬說明光樓的美味,忍不住吞咽口水,往下摸荷包,腰間卻沒有一物。


    或許是忘在剛才的別間,我沿路返迴,想要迴去拿我的荷包。


    別間被屏風擋成幾部分,我走到剛才坐立的地方,看了一圈也沒有我的荷包,當是在路上弄丟的,正離開,聽見他們的談話,我被擋在山水屏風後,放輕了唿吸。


    說話間,一人慘叫一聲,我聽見利刃劃過瓷器的刺耳尖鳴,正心驚,透過屏風的縫隙看他們。


    那人捂住自己的手,從他指縫裏鮮血淙淙流出。雨師乘歌側頭,用一種我見慣了的從容笑對那人。


    那個男子痛得忍不住顫抖,雨師律視而不見,手裏的酒杯,杯沿一滴酒水沾了血,眼淚一般緩緩流下。


    那把帶血的匕首就放在雨師乘歌左手邊,他慣用左手,右手有時也握劍,但是並不多,我隻見到幾次。匕首旁邊,是一根斷指。


    眾人緘默,這是所有人的態度。


    雨師乘歌做完這一切,舉起一邊的酒壺,為他斟了杯酒,“我說過,別從你口中說出他的名字。”


    酒水緩緩而下,“因為,你一個字都不配提。”


    他說了誰的名字?讓雨師乘歌怒斷他的手指。


    “我不是蠢貨,沒人能操控我的行為,你以為憑你幾句話,我就會和仲弘分道?”


    原來是提到了博端格,不過提了一嘴,他居然斷人一根手指,我素來知道他心狠手辣,卻沒想過當真會見了血。如今想來,險些把我腕子握斷那一迴,也是他手下留了情分。


    他和博端格兩人,簡直是完全背立的兩種人,一黑一白,竟還能攜手同行,不可思議。


    我想,我確實是從來沒有看透過這個人,他的骨相,究竟醜惡成何形,我一直蒙上了眼睛看他,看得不真切也不透徹。


    那一次低眸的溫柔,當真是這個男子嗎?


    我原就對他存了妄想,日久見了人心,這一點妄想也不複存在。我迴憶酒樓遇險那次,他在殺戮中,臉上的滿足是我從未見過的妖媚,這樣一個雨師乘歌,我連迴頭看他的勇氣也消散殆盡。


    我後悔喜歡上了這個人。


    我們終究是殊途不會同歸。


    晚間我坐在床尾發愣,祝冬拍我,“想什麽呢?”


    我道:“有家不得歸,想一夜騰飛千裏,飛迴南魏。”


    她笑道:“前麵我說想家,你不是還幫著安慰呢?”


    “那……我那個時候……還不太想……”見了哥哥,更是歸心似箭。


    祝冬把木梳塞到我手裏,“給我梳梳頭發吧。”


    我讓她背對著我坐,一梳梳到尾,她的發梢分了叉,想來是生育傷了元氣,須得調養一段時間。


    時年九月,南魏傳來消息,伯慮賊子大起,在南魏邊界作亂,南魏國內也不安生,東邊的順深饑民四亂,聚集為盜,作亂者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南魏皇室派遣何杳歸將軍討伐伯慮,在南魏邊界嘉遺開戰,久未成功。


    內又下令即墨光開倉賑災,止息盜賊。大旱這個瘟神從東胡離開,直接往南魏去,那一年九月便開始旱災不止,陛下在奉莊王的護佑下,我更相信是脅迫,在九月下旬禱雨,即墨一族於是伏地同卜師求雨。


    然而,旱災並未停下,越發有蔓延之勢。


    南魏從國都開始,傳起謠言。女人和孩子朝朝代代總是謠言的傳送者。


    孩童口中念念有詞,“凰鳳震鼓亡,群狼踏雪向。七國千百戰,百年歸上官。”


    這謠言迅速在南魏傳開。


    上了年歲的人,有一些知道其中之意,南魏的前身便是離耳,吞並大鄒後魏才有了今日的南魏。


    後魏皇族圖騰乃是凰,離耳皇族也就是即墨一族是鳳。凰已滅,鳳依在。可震鼓亡,言下之意就是南魏也必定滅國,群狼是東胡的象征,滅南魏的,將是東胡人。


    至於百年後,天下歸於上官,卻是無稽之談,上官皇室,大鄒的掌權者。大鄒是七國第一個消失的國家。上官一族盡被屠殺,一個後人也找不著,天下歸誰也不可能歸於上官。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鳳狼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危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危餘並收藏鳳狼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