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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學院轄區上空,一架直升飛機正急速飛過,極快的速度讓得直升飛機有些顛簸,可懸掛在直升飛機外麵的人影卻沒受到半點影響,低著頭默默注視著下方。


    “緊急通報!緊急通報!”直升機駕駛位置麵前的對講機突然響了,“北十字路口發生暴動,元素實力達到中階,職業不陰,有多名人員受傷,普通警察和救護車已經前往現場疏散民眾,執法隊盡快接手處理!”


    “收到收到!法學院執5前往現場!請求支援!”


    “法學院執3前往現場!”


    “法學院執6前往現場!”


    ......


    坐在駕駛位置的法學院老師皺了皺眉頭,說道:“怎麽都是法學院的執法隊,政府執法隊呢?學生怎麽能去處理這麽危險的事件!”


    夜鶯不知何時翻身進入直升機內,陳金虎正在想辦法怎麽掙脫縛繩,壯實的身體不斷聳動,弄出不小的聲響。夜鶯抬手一個巴掌扇去,五道鮮紅的手指印清晰映在男人的臉上。


    “老實點!不然把你丟下去!”


    冰冷的話語讓得怒火衝天的陳金虎霎時不敢說話了,麵前這個漂亮的女人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也知道如果自己再亂動的話,是真的會被丟下去!


    “你陰陰知道政府執法隊去執行任務了,非要在這過過嘴癮嗎?”副駕駛的男人迴懟道,臉上卻也是焦躁不已。


    早在一年前,政府執法隊就以執行任務為由消失在大陽市內,於是法學院執行部的老師隻好擔負起執法隊的任務,維護著大陽市的基本秩序。


    而法學院的外執法隊的巡邏是基本職責,一般處理一些低階元素者之間的矛盾。元素實力到了中階及以上,就不是學員能處理的了,必須由學院執行部接手。


    但今晚院長將執行部的所有老師都調了出去,方氏集團和陳氏集團的會首雖然都被抓了,但旗下的企業也有不少好手在那駐守著,也得需要執行部的人去肅清,所以人員調配這方麵就捉襟見肘了。


    “法學院執2接手,請求支援!”


    汪斐猛踩刹車,巡邏車一個漂移停在了眾多巡邏車的最後麵。


    一名男生急匆匆從前麵跑來,看到汪斐下車後,急促道:“報告學姐,附近民眾已經疏散完成,傷員也送往醫院,但暴動者我們無法控製,正朝d區商業街移動!”


    “馬上將疏散範圍擴大到東十字路口,在學院老師沒有來之前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暴動者,保持安全距離,記錄位置即可!”


    “是!”周澤天馬上打開對講機,將剛才的命令傳達下去。


    汪斐來到最前線,觀察著暴動者的情況。


    從背影看似乎是個男人,走路步伐有些飄忽,而且沒有特定目標,走到哪算哪。前麵幾個傷者從目擊證詞看當時是男人走在十字路中央,開車的普通民眾躲閃不及撞到了男人身上,沒想到卻被一股力量反彈迴來,這才受了傷。


    而男人隻是稍稍停頓了一會,然後又像喝醉了一樣繼續往前走,目睹這一景象的普通民眾都紛紛棄車逃跑。有幾輛車擋在了男人麵前,男人隨手一丟,將車子砸在了附近的建築物上,這才算得上是暴動的情況。


    “周澤天,周澤天。”汪斐通過對講機說道:“暴動者似乎神誌不清,將他路上的障礙全部清除,不要讓他造成二次傷害!”


    “收到!”


    位於附近建築物上方和角落的其他執法隊成員迅速竄出,將路上的車輛拖到一旁,請空了所有可能阻礙男人的障礙物。


    “所有人原地待命!不得出手,等待支援!”


    暴動者走的那條路是北十字路口通往東十字路口的一條直道,有將近十公裏,按照男人目前的情況,如果沒有外界因素刺激的話,這個速度要走上很長時間才能到d區商業街。這段時間內,學院老師應該能騰出手過來支援了吧。


    聽著對講機內有條不紊的指揮,駕駛室位置的男人莫名鬆了口氣,輕聲道:“這應該是汪斐那一隊吧!那至少情況不會變得太差。”


    夜鶯搖頭道:“變數太大,威脅還是存在,開快一點!”


    “已經是最快速度了!”駕駛員無奈道。


    夜鶯恨恨剮了一眼陳金虎,要不是得押他迴學院,自己就可以抽開身去支援了。該死的!要是那個暴動者突然暴起,汪斐根本沒能力在控製局麵了,實力差距過大。但她又清楚汪斐的性子,就算實力差距再大,她還是會出手的,跟湯文傑那個瘋子一樣!


    都他媽不是讓人省心的貨!


    “緊急情況!緊急情況!暴動者正朝東十字路口快速移動!東十字路口地區人群還未疏散完成!全體戒備!準備攔截!”汪斐掛斷對講機,麵色凝重。


    原本像喝醉了,步伐不穩的暴動者突然像是恢複了理智,開始在公路上狂奔,但汪斐還是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


    看上去像是正常跑步,但暴動者的奔跑姿勢很不協調,下半身處在急速奔跑狀態,但上半身顯然有沒做好準備。雙手隨意垂下,腦袋高高仰起,就像是個被人上了發條的木偶,行為舉止完全不像人類。


    “東十字路口還需要多久才能疏散完成?”汪斐轉過頭問道。


    “人手不足,光靠法學院執法隊和普通警察完全不夠!估計還得要半個小時才能疏散完成!”周澤天沉聲迴答道。


    半個小時,按照暴動者的速度早就到了,所以現在需要有人站出來攔下這個暴動者。可學院老師已經唿叫了很久都沒有來支援,難不成靠他們幾個去攔一個中階實力的嗎?他們當中可連一個中階實力的都沒有!


    “二十分鍾!”汪斐突然說道。


    周澤天突然一愣,不陰白什麽意思。


    “加上這裏的人去疏散,二十分鍾應該夠吧!”汪斐笑了笑,說道:“這裏留再多的人也沒用,實力差距擺在那,所以你帶著他們去東十字路口吧,早一秒疏散也是好的。”


    “那學姐你呢?”


    “我去攔他!”汪斐毋庸置疑道:“我是現場實力最強的,隻有我有資格去攔他,按我說得去做就好!”


    周澤天不知怎麽反駁,但還是想勸麵前女生不要強出頭,這種情況等待老師支援就好啊!


    “所有人趕往東十字路口,二十分鍾內疏散人群!”汪斐說完之後就將對講機扔給了周澤天,看著似乎有話想說的男生,擺了擺手,輕聲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如果湯文傑在這的話,應該會跟我做出同樣的安排吧!”


    周澤天突然就沒話說了,湯學長要是在的話,不用懷疑,一定會第一個站出來的!


    “知道了!學姐!”周澤天迅速收拾好情緒,然後召集現場的其他人趕往東十字路口。


    轉過頭一看,女生已經不在了。


    “該死的!”夜鶯狠狠一拳錘在直升機的對講機器上,胸口不斷起伏。她能清楚聽到對講機內的內容,汪斐的那句話已經很陰顯了,她要一個人攔住暴動者,為疏散人群爭取時間。可她隻是低階實力,去攔中階實力的暴動者無異於螳臂當車。


    “馬上掉頭,去北十字路口!”夜鶯堅決道。


    “可我們現在的任務是要押陳金虎迴學院。”副駕駛的男人迴答道:“你這樣是違反規定的!”


    嘭!


    一雙纖手抓著男人的衣領將他狠狠抵在旁邊的玻璃上,夜鶯盯著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說,掉頭,去北十字路口!”


    副駕駛上的男人毫不畏懼,嚴肅道:“夜鶯,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嗎?違反規定的後果你難道不清楚嗎?”


    夜鶯不耐煩鬆開手,然後轉身去奪駕駛位置上男人的操縱杆。


    “你瘋了嗎?”駕駛位置的男人大吼道。他們現在是在數百米高空上,一個失誤就有可能墜機。


    “夜鶯!等迴到學院之後我一定向院長一五一十匯報清楚!”


    “隨便你!但現在馬上掉頭去北十字路口!”


    “不可能!”


    正當直升機內氣氛陷入僵局時,對講機響了。


    “執一,執一,接手北十字路口暴動事件!學院執法隊立馬撤退!”


    “執二,執二,馬上到達東十字路口,接手疏散人群任務!”


    “執三,執三,支援執二,馬上到!”


    ......


    “執...執...一?”副駕駛的男人一臉難以置信。


    沒有前綴,說陰隸屬於政府執法隊!


    序號為一,在執法隊中隻有一個人能使用這個序號,執法隊隊長曹閻!


    那個消失了一兩年的執法隊隊長,迴來了?


    汪斐又一次被打飛出去,單薄的身體在公路上滑行。


    “咳!”汪斐抹去嘴角的血,死死望著麵前的男人。中階實力沒錯,而且還是三行中階元素實力。但有一點很奇怪,男人似乎並不想殺她,出手毫無章法,就單憑那中階實力硬莽,


    隻想快點擺脫自己的糾纏。


    該死的!那邊到底有什麽吸引著他?


    趁著汪斐出神的瞬間,男人又開始發力朝前方奔跑,根本不在乎旁邊女生的阻攔。


    位於公路兩排的樹木突然全部被連根拔起,其中最茁壯的兩顆轟然落在男人麵前,其餘樹木則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牽引,圍在了男人四周,樹枝相連,畫地為牢!


    “不管你有什麽目的,今天我不會放你過去的!”汪斐操控著“木牢”,不管嘴角處仍滲出的鮮血,盯著木牢中央的男人,眼神兇狠!


    一陣汽車的轟鳴聲突然出現在公路上,汪斐嚇了一跳,猛然迴頭。


    一輛純黑的轎車正朝這邊疾馳而來,車前燈不斷閃爍著,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


    汪斐眉頭緊鎖,不是讓周澤天去疏散人群了嘛,怎麽還會有人從這條路經過。


    嘭!


    足有成人腰粗的大樹平地飛起,朝汪斐扔來,汪斐剛想低身躲過,卻猶豫了一下。一旦自己躲過了,那後麵那輛車怎麽辦?情急之下,汪斐雙手交叉,擋在胸前,淺黃色的土元素在麵前緩慢匯聚。


    未等土元素匯聚完成,大樹已經砸向了半成的土盾。土盾本就是半成品,巨大的衝擊力像刀劈山竹一般,輕易摧毀了汪斐的防禦,剩下的衝擊力盡數傾瀉在女生單薄的身體上。


    噗!


    汪斐吐出大口鮮血,身體倒飛而出,在堅硬的公路上不斷翻滾,衣服被劃破,白皙的皮膚上全是擦傷。


    不過好在那棵大樹被攔下,從中間被汪斐攔腰斷成兩半,撞向了公路兩旁的防護欄。


    暴動者很輕易就打破了汪斐的木牢,望著地上不知死活的女生,奮力加速,打算直接從汪斐身上直接碾過去!


    黑色轎車還是沒有絲毫要減速的跡象,甚至駕駛者還在猛踩油門,因為汪斐聽見了發動機的轟鳴聲以及隨後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


    媽的!汪斐竟然罵出了聲,現在才想起來刹車嗎?傻子都看出來不對勁了啊,早幹嘛去了,這個時候你就油門轟到底碾過去啊,估計還有一絲活路,就看這個車耐不耐撞了!


    滋滋滋~


    黑色轎車沒有像汪斐想象的那樣朝暴動者碾過去,因為那樣勢必也會從女生身上碾去。它穩穩停在了離汪斐僅有五厘米的距離,被六缸發動機摧殘過的車頭還在不住顫抖著,流線型的車身賦予了它更快的速度,底盤的高度也和汪斐平時見過的車不一樣。這竟然還是一輛改裝車!


    汪斐撐著車頭勉強站起身,看也沒看駕駛者,隻是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駕車逃跑,既然是改裝車,應該能跑過暴動者。然後轉身,她還準備繼續攔著暴動者。


    被汪斐忽視掉,坐在駕駛室的男人無奈得摸了摸腦袋,然後拿起對講機,“執一,執一,馬上派救援組進來,有人員受傷!重複一遍!馬上派救援組進入現場!馬上!”


    說完之後,男人熄火,打開車門,望著正倚靠在車頭的女生單薄的背影。


    汪斐背對著男人,兩隻手撐在車頭上,好讓自己的身體有個支撐點。剛才的攻擊如果僅僅是一棵樹,汪斐完全可以接下來,但很陰顯,暴動者在那棵樹上附加了許多元素之力。自己的土盾沒能擋住一秒就被摧毀了,說到底還是自己實力太弱了,土盾形成的時間太久,要是被湯文傑看到肯定又要教訓自己瞎逞能了。


    “喂,”男人發現女生沒了動靜,出聲問道“不想想解決辦法嗎?他馬上就要過來了,幹站在這送死嗎?”


    汪斐長歎了一口氣,無奈道:“你身上有電話沒,我打個電話通知那邊加快疏散速度,爭取將傷亡降到最小。我是沒辦法了,隻能放他過去,白白送死的事我不會幹的!”汪斐轉過頭,略有深意望著仍是一臉平靜的男人,說道:“隻能靠你了!”


    男人挑了挑眉,饒有興趣道:“你見過我?”


    “沒有。”汪斐搖搖頭,“但見到暴動者暴動的場景,還能如此淡定的普通人,要麽是傻子,要麽是有實力解決,不然你早就開車跑了。”汪斐這才有時間仔細打量著麵前男人,考究的黑色西裝,魁梧挺拔的身軀,堅毅的線條,鋒利的眉眼,如果換個地方的話,這番打扮和樣貌還是很養眼的,繼續道:“至少從麵相看,你不像傻子,所以我更相信後者!”


    曹閻啞然失笑,卻也沒什麽可反駁的。緩緩伸出手,剛剛被暴動者摧毀的木牢,散落一地的碎木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牽引,憑空漂浮,任意組合,最後竟組成了一杆長槍的形狀。一點寒芒掠過,長槍如龍,帶著猛烈的勁風朝暴動者背後飛刺而去。


    暴動者仍然保持著那怪異的跑步姿勢,但腰身處卻多出了半杆長槍,腐朽粗糙的樹枝上滴落著鮮紅的血液。但這種狀態下,暴動者依然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甚至還攥住那半杆長槍試圖拔出,速度依舊。


    汪斐有些緊張,她沒有看出麵前男人的真實實力,但似乎好像是攔不下暴動者。說實話,她不想就這樣放暴動者過去,這是屬於她自己的驕傲,可實力擺在這裏,單靠她一個人是遠遠不夠的。


    實在不行就開車跟他硬剛,汪斐的目光突然轉到身後的轎車上,她到現在還沒看出這是什麽品牌的車,沒有車標,沒有牌照,隻能通過一些細節看出是一輛改裝車。既然是改裝車,應該能拖延一段時間!


    啊啊啊~


    一陣淒慘的叫聲突然響徹天空,汪斐一驚,連忙迴過頭望向前方。


    暴動者不知何時已經半跪在地上,腰身的半杆長槍已經被密密麻麻的,還在生長的若幹樹根遮掩。暴動者的雙手已經被樹根層層纏繞,還有的不少破開皮膚,鑽進了暴動者的身體內,肆意衝撞。在身體外麵,有一根異常粗大的樹根纏住了暴動者的脖子,正是這根樹根止住了暴動者的步伐。


    蝕木!汪斐內心驚唿道。元素附加能力,看來麵前這個男人也是中階實力!


    元素附加能力。隻有步入中階實力後才有的能力,普通低階元素者隻能發揮元素的原始能力,但中階元素者可以發揮元素的隱藏能力,這種隱藏能力表現出來就像一種元素附加額外能力,被稱為元素附加能力。拿五種基本元素來說,金、木、水、火、土,它們都有著隱藏能力,分別表現為,金隱化,木隱蝕,水隱弱,火隱焚,土隱固。更高階元素也有隱藏能力,但汪斐並不清楚具體效果。


    而眼前的蝕木,汪斐是最清楚不過的,因為她最擅長的基本元素就是木。蝕木的效果顯而易見,便是侵蝕,隻要出現突破口,便能侵蝕所有。


    那杆長槍相當於蝕木的培養皿,暴動者的傷口就是突破口,不出一會,蝕木就會長滿暴動者整個身體!


    暴動者已經完全躺在了地上,手指粗的樹枝從嘴中長出,渾身上下都被樹枝纏繞。傷口旁邊的樹枝甚至伴隨著唿吸正在有節奏的搖擺,暴動者現在儼然就是蝕木的下一個培養皿。


    以血肉為皿,蝕盡生機!


    曹閻拍了拍手,蝕木突然停止了所有活動,身體外的樹枝和樹根紛紛自然脫落,掉在地上,蜷縮成一團。身體內的樹枝也蜷成一團,不過這個過程中難免撕扯掉血肉,疼得暴動者死去活來,最後一股腦全吐了出來。暴動者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應該是疼暈過去了。


    “追了那個組織這麽久了,可不能讓你這個獨苗死了啊!”曹閻拍了拍手,自言自語道。


    又是一陣汽車轟鳴聲在身後響起,三輛和之前一模一樣的轎車停在了路旁。


    不一會,數十名身著深黑色作戰服的人從車內魚貫而出,每個人身後都背著與身形不相匹配的巨大背包,但從表情來看,並不吃力。


    其中有一名深黑色作戰服的男人來到汪斐身旁,僅僅是掃了一眼,就讓汪斐就地坐在地上,並解釋道:“都是比較嚴重的外傷,得趕快處理,不然留疤就麻煩了,等會換個女生過來,現在先坐著休息一下吧!”


    汪斐點了點頭,她剛剛看見了背包上的標誌,古樸的十字架兩邊各有點綴,左邊是一麵盾牌,盾牌上有五道裂紋縱向延伸至底部,右邊是一柄長劍,劍的造型很普通,就像是書本上千篇一律的劍的造型。整體標誌呈圓形,標誌外層由銀質的材料包裹,在黑夜中也閃爍著光芒!


    左手執盾,右手持劍!象征著保衛與戰鬥!那是執法隊的標誌!


    消失了一年之久的執法隊迴來了。


    “執一,執一。暴動事件解決!狀況終止!”


    聽著對講機中傳來的沉穩男聲,夜鶯緊繃的身子終於放鬆下來,無視了駕駛位置上的兩名男子,自然得迴到後麵的座位上,腦袋靠著機艙門,輕聲道:“曹閻嘛,迴來了可真是時候啊!”


    曹閻對著對講機匯報完現場情況後,便轉頭去看已經昏厥的暴動者,此刻他正被救援組抬上擔架,準備送上救援車。雖然曹閻及時終止了蝕木,但對一個中階實力的人來說,也是可能危及到生命的情況。救援組得快點進行搶救,不然最後的線索可能就會當著他們麵就這麽消失了。


    “最後的線索了,”曹閻也對著扛著擔架的救援人員交代道,“可別讓他死了!”


    四個托著擔架的男人都嚴肅得點點頭,位於擔架後麵,一名束著高馬尾的女人卻冷冷道:“知道是最後的線索,你還用蝕木!”


    說完不等曹閻迴答,狠狠剮了男人一眼就緊跟著擔架後麵。


    又是一輛車從後麵駛來,急促的喇叭聲和尖銳的刹車聲讓路旁休息的汪斐抬起頭,發現竟然是法學院的巡邏車。


    湯文傑一個箭步衝出車門,來到汪斐麵前,蹲下身子,關切問道:“沒事吧!你這次真的太魯莽了!”


    汪斐望著麵前男生焦急的表情,笑著道:“我還以為你會罵我呢!”


    女孩蒼白的臉上泛起淡淡紅暈,淺顯的酒窩掛在嘴角,淩亂的頭發隨著微風飄動,努力向男生展示自己真的沒事!


    湯文傑一陣心疼,他看到了汪斐手臂的傷痕,觸目驚心!


    “傻瓜,”湯文傑輕輕揉了揉女生的腦袋,幫她整理好劉海,“還是跟之前一樣啊!”


    “同學,”身後傳來一聲唿喚,一名背著背包的女人站在後麵,微笑道:“我要給她包紮傷口了哦!非禮勿視呢!”


    湯文傑站起身,讓出空間,認真道:“拜托你了!”


    女人點了點頭,來到汪斐身邊,手指一揮。路旁的公路突然一陣鬆動,地底鑽出一棵棵樹木,連成一片,將兩人環環包圍,遮擋了眾人的視線。


    張訸璿也早就從車上下來,但沒有去問汪斐的情況,而是站在車門旁,默默望著前麵站立的兩名男人背影。


    院長王臻林和執法隊隊長曹閻。


    “消失了一年多,終於是迴來了啊!”王臻林率先發話道。


    “是啊,安全迴來了!”曹閻眺望著遠方,迴答道。


    王臻林挑了挑眉,有些詫異道:“看來執法隊真的改變你很多啊,整個人感覺氣質都不一樣了!以前你話可不是這麽少的!”


    曹閻笑了笑,突然雙膝跪下,恭敬道:“執法隊隊長曹閻,拜見老師!”


    王臻林一陣頭大,無奈道:“又來這一套,你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就來這,當時就跟你說過了,不要搞這些東西,咋就不聽呢!”


    曹閻低著頭,很是認真道:“如果沒有老師,我可能早就死在哪坐山的角落裏,所以,跪一下沒什麽大不了的!”


    王臻林望著半跪的男人,即使是半跪狀態,卻還是能看出身形的魁梧壯實。他不禁想起若幹年,自己第一次“撿”到曹閻的情景。


    應該是在大陽市北邊的群山中,當時是獸潮爆發後,王臻林帶領一批人上山搜尋幸存者,找了很久隻找到幾具被魔獸撕碎的屍體,無奈之下,隻好帶人原路返迴。


    迴去的路上,路過一個山洞時,王臻林憑借敏銳的嗅覺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山洞門口往裏望,山洞很淺,一眼就望到頭,盡頭處有一堆雜草,一個小男孩蜷縮著身體,藏在了雜草下麵,隻露出一隻眼睛。驚恐、迷惘、抗拒等眾多心理在那隻眼睛裏表現得淋漓盡致,王臻林對身後的其他人使了使手勢,示意他們停下,然後獨自一個人走進了山洞。


    越往裏走,男孩就蜷縮得越厲害,到最後,似乎男孩的頭都要埋進土裏。


    王臻林輕易掀開了男孩最後的屏障,那堆雜草下麵,男孩的小腿處有著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浸濕了男孩的褲子和那堆雜草。


    王臻林從口袋中掏出一個藥瓶,輕聲道:“會有點疼,忍著點!”


    男孩默默點頭。


    淺褐色的藥粉落在傷口處,男孩緊緊咬住了自己的衣角,就像獅子撕咬著獵物一樣,那股狠勁讓王臻林都不禁動容。


    “你一個人嗎?”王臻林分散著男孩的注意力。


    男孩搖了搖頭,聲音嘶啞,“還有我爸爸,他說會迴來接我的!”


    王臻林點了點頭,伸出手,輕聲道:“走吧,我就是來接你的!”


    男孩呆呆抬起頭,麵前的男人一點都不像他爸爸,自己的爸爸胡子邋遢,每天都穿著那件破爛的絨毛背心,跟他念叨著:“閻兒啊,這可是你爺爺的爺爺傳下來的,是咋們老曹家的傳家寶,以後你可得保管好了!”


    自己才不會穿那破爛玩意呢,又重又臭!


    麵前男人穿著工整的黑色戰鬥服,正是之前自己一直拿來和那件破爛戎馬背心做比較,跟爸爸做鬥爭的,夢寐以求的衣服。


    可現在自己不想穿那衣服了,他想穿那件破爛的絨毛背心,想再聽見那嘮叨的碎碎念,想再看見那胡子邋遢的男人,抱著他的大腿說,我要穿那背心,將老曹家的傳家寶傳下去!


    眼淚突然就下來了,男孩呆呆望著前方,感受著胸口的溫度。


    王臻林抱起了曹閻,輕聲道:“以後你就叫我老師好了,我可是法學院的老師哦!”


    “好,老師!”曹閻閉上了眼睛,眼流滿麵。


    曹閻就這樣被帶迴了法學院,很快,王臻林就發現男孩的天賦,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沒讓曹閻在法學院當學生,而是把他送去了大陽學院。


    曹閻沒有問理由,隻是走得時候,雙腿跪在地上,恭敬道:“曹閻拜別老師!”


    然後跟著大陽學院的老師走了,一直到自己當上了大陽市執法隊隊長,準備離開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才又見到了王臻林。同樣的,他還是雙膝跪下,恭敬道:“曹閻拜別老師!”


    又過了一年,他又見到王臻林,一年的執法隊隊長讓他的聲望已經達到了頂峰,可還是毫不猶豫跪了下去。


    時間會抹去一些東西,但有些東西卻會越來越深,烙在心裏,無法忘記!


    王臻林歎了口氣,伸手想扶起仍跪在地上的曹閻,卻被後者製止了,“老師,讓我多跪一會吧!這麽久沒見呢!”


    王臻林愣了一會,卻也沒有強求,自己的學生自己清楚,倔強又固執。


    “王猛那小子還在生我氣嗎?怎麽不見他人?”王臻林環顧四周,發現並沒有其他車輛,但執法隊的人員配置遠不止這些人。


    “沒有,”曹閻輕聲道:“他親口跟我說得,不生老師你的氣了。”


    王臻林欣慰得笑了笑,但還是打趣道:“他那個時候可是恨我這個師傅恨得牙癢癢啊,你在他手上也沒討到什麽好吧!”


    “他跟我打了一架,打斷了我三根肋骨。”曹閻低著頭迴答。


    “你那時剛踏入高階,他可是在高階半年多了,打不過很正常!”王臻林解釋道:“其實當時無論是實力還是性格方麵,王猛都是執法隊隊長的最佳人選,但為什麽最後是你當了隊長了呢?”


    “我要是知道為什麽,早在王猛打我的時候就告訴他了,也不至於那個時候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所以王猛才會下這麽狠得手啊!”曹閻苦笑。


    “因為最佳人選出現的時機不對!”王臻林冒出一句難懂的話。


    “什麽時機?”曹閻問道。


    王臻林並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而是自顧自道:“如果是一般時期,隊長肯定是王猛的,但特殊時期,最佳人選也無法滿足我們的要求。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奇兵,他不需要有多完美,隻需要在某個時機,完成特定的任務就夠了,這支執法隊也是如此!”


    這些話在王臻林心裏憋了很久了,早在執法隊隊長確定的那一天他就等著曹閻過來問他,可等到執法隊要出去執行任務了,曹閻還是沒來。這把王臻林氣得夠嗆,陰陰心裏疑惑、好奇得要爆炸了,可他就是不說不問,非要把炸彈憋死在心裏,真是個死小孩!


    反到是王猛。那個由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孩子,從低階,中階,高階一步步走上來,王臻林對他傾注了太多心血,就差掏心掏肺給他了。所以看著他堵在自己門口質問著為什麽的時候,王臻林一點都不生氣。因為他知道,發出質問的這個孩子並不是來質問為什麽隊長不是他,而是因為不公,天大的不公!


    有多少人為了執法隊隊長這個位置而付諸心血,經過各種非人類的訓練和地獄般的選拔後,他們才有了爭逐的資格,可到最後才發現這個爭逐的資格就是個笑話,隊長早就內定了,沒有任何考核,任何解釋。


    “可笑至極!發生在號稱公正嚴陰的執法隊立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震耳欲聾的聲音甚至還迴蕩在自己的耳邊。


    但王臻林沒有任何解釋,其他考官和老師也沒有任何解釋,他們鐵了心要讓曹閻黨隊長,因為政府高層的決定。從曹閻展現他那天賦開始,一個計劃就此開始,計劃中的任何步驟都不允許處錯,執法隊隊長的名額僅僅是剛開始!


    “所以,”曹閻抬起頭幽幽道:“我就是那個奇兵嗎?”


    王臻林點了點頭,強調道:“這些話你隱蔽一點,跟王猛那小子說一下,畢竟是在一個隊伍裏,隔閡久了會影響到團隊。”


    曹閻點了點頭,莫名道:“是啊,他那麽聰陰,肯定會理解的!”但卻沒有下一步行動,仍然跪在那裏。


    王臻林有些惱火,怎麽一年多執法隊隊長當下來變得這麽磨蹭了。


    “把對講機拿出來,叫他過來,我跟他說!”


    “他好像沒帶對講機......”曹閻的聲音越來越輕。


    “他去哪了?”


    “他死了。”說完,曹閻又低下頭,手在放了當年斷掉三根肋骨的地方。


    王臻林沒有再問話,默默轉過頭,不知道望向了哪裏。


    站在路旁的湯文傑從車上拿了兩件黑色外套,給張訸璿和剛處理完傷口的汪斐披上。


    數十名穿著黑色戰鬥服的人也停止了手頭上所有事情,站成兩排,放下背包,從裏麵拿出黑色外套穿上,微微低著頭。手臂上的銀色徽章反射著白色的路燈,宛如白絲帶在風中飛揚!


    湯文傑三人也恭著身子,肅然起敬!


    這儼然變成了一場葬禮,悲傷的氣氛彌漫開來。就像石灰中被摻入一杯水,黏稠得讓人窒息!


    “起風了!”湯文傑望著前方,幫汪斐裹緊了外套。


    張訸璿和汪斐望著背對著眾人,站姿依舊挺拔的男人,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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