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風卻感到好笑,說:“這就是我們的分歧之一。你覺得你高高在上,來找我就是紆尊降貴,就是做很大的犧牲。但在我看來,你想找我辦事,主動上門不是最基本的禮貌嗎?到現在,你都搞不清狀況。”


    方天風早就決定遠離龐敬州,所以根本不在乎龐敬州的想法,有什麽說什麽。


    龐敬州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可是聽到方天風的話,卻仍然有一種起身就走的衝動。


    他是龐敬州!


    他是雲海首富!


    他雲海市地產界的一哥!


    他在高層有強大的後台支持!


    但在這裏,在方天風眼裏,他隻是一個前倨後恭的失敗者,一個不誠心求教的狂妄者。


    龐敬州最終沒有離開,問:“你是怎麽提前知道高層的事情?”


    方天風沒迴答,心想這不廢話麽。


    龐敬州見他真的不迴答,苦笑著說:“我知道你會說道術,可是這個迴答太讓人難以置信。”


    “那就不用相信。”方天風說。


    沉默許久,龐敬州說:“我們合作吧。隻要你能幫我和那位解決困境,元州地產的股份,你可以拿走百分之五。”


    方天風知道,這百分之五,至少價值十億!比孟得財的全部身家都多。


    “挺可惜的,”方天風也心生感慨,“要是我們初次見麵的時候你拿出一億,我恐怕會全力以赴支持你,可現在,你讓我想起了程總。非不為,而不能。上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病入膏盲,無藥可醫!”


    龐敬州身體一震,臉上閃過一絲後悔之色。


    “百分之十!不能再多了。”


    方天風笑著說:“隻有百分之十?可見你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過,你就算給我百分之百,我也不會幫你。”


    龐敬州悵然若失,坐在那裏望著白色的牆壁,迴想起過去的一幕幕,尤其那一個個難關,一個個門檻,讓他記憶猶新,但記憶最深的,還是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龐敬州的臉上浮現微笑,緩緩說:“我從小到大,碰到過好幾個算命看相的,都說我有大難,非他們不能解決。可惜,我憑著自己,解決了一個又一個阻礙!或許,你算的沒錯,但這一次,必將和以前一樣,萬鈞臨身,而我巋然不動!”


    “或許吧。”方天風已經不想再說什麽,龐敬州的後台那麽強,卻麵臨險境,最多能堅持半年,可見出手的極有可能是最高幾人之一,他可不想攙和。


    龐敬州站起來,又恢複了強大的自信,周身的氣勢甚至影響方天風體內的元氣,可見他的氣運強到什麽程度。


    “方大師,我很敬重你,所以我不會動你。但是,你既然選擇當我的敵人,哪怕我不動手,也會有人幫我動手,一旦鬧大,我會被迫發動全部力量對付你!你再強大,也隻是個人的力量,在華國,官員才是最強大的群體,你絕無可能對抗整個華國的官僚階級!我希望,您最後慎重考慮。”


    “沒什麽可考慮的!我不想惹任何人,但誰要是想害我,那我會用盡一切手段反擊!你,威脅不了我!”


    “唉……”


    龐敬州緩緩向門口走去。


    “為什麽你這樣的人才,會選擇成為我的敵人!”


    方天風說:“不好意思,是你的高傲最先做出選擇。”


    龐敬州滿臉無奈,隨後神色越來越堅定。


    “是我選的,但是,我還沒有敗!我還有機會!我龐敬州,總有一天會跨過難關,像俯視那些算命先生一樣,俯視你!”


    龐敬州大步離開離開別墅。


    小陶就站在門口不遠處,隻聽到隻言片語,但被方天風的話給嚇壞了,這時,他抬起頭,看向龐敬州,心裏卻有種難以說出的感覺。


    “到底是什麽力量,讓龐敬州這一進一出短短十幾分鍾,如同老了十歲一樣?”


    龐敬州走了,小陶呆了好一會兒,也失魂落魄離開。


    “我他麽連讓龐首富正眼看都不配,可方哥竟然把龐首富逼走了。尼瑪方哥到底是什麽人啊,怎麽就吊成這個樣子!”


    小陶越想越糊塗,但突然想通一件事。


    “我操那份兒心幹什麽啊!跟著方哥就夠了,這種動腦子的事,怎麽也輪不到我!”


    龐敬州走後不久,沈欣就來別墅,比以前早了很久,她的表情有點怪。


    “小風,我想跟你說個事,可又不知道怎麽說。”


    “欣姐,我可是把你當姐,隻要我能做到,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方天風毫不猶豫說。


    沈欣欣慰地微笑,目光變得更柔和,說:“那我就直說,你在麥樂迪,指點了一個姓趙的總經理對吧?”


    “對。”方天風隱約猜到什麽事。


    “趙總照你的話去做,查出來那個女人有前科,曾經騙過別人錢,而且這個女人現在的目標就是他,並把這件事告訴了何長雄。何長雄剛才給我打電話,希望你去看一看何老,不管成功與否,都有十萬酬勞。如果讓病情稍有起色,再送十萬。如果真的能讓何老病情好轉,或者延長壽命,價錢麵議。”


    “他父親同意了?”


    “他瞞著他父親。反正何老的診斷結果已經出來,京城的專家也來了,如果有救,早接到京城去,怎麽可能會留在這裏。他現在就是臨時抱佛腳,瞎貓碰死耗子。那天你去了,他沒同意,所以他今天不好意思開口,我也覺得不好意思,所以才問問你。”


    “欣姐既然開口,我怎麽可能不答應,什麽時候去?”


    “現在行嗎?”


    “好。”


    兩個人很快到達省醫院。


    何長雄和趙總在門口迎接。


    方天風暗暗點頭,何長雄的態度首先就不錯,沒有擺架子在樓上等。


    何長雄今天非常熱情,趙總在一旁陪笑,態度極為恭敬。


    方天風卻有些疑惑,趙總恭敬的過頭,何長雄也熱情的過頭,僅僅是指點趙總那件事,還不至於讓他們的變化這麽大,應該是別的事情讓何長雄下定決心。


    幾個人邊走邊聊,何長雄故意提了一下龐敬州,但很快轉移話題。


    方天風這才明白。何家既然背景深厚,很可能聽到什麽風聲,和之前方天風判斷的一樣,何長雄才會冒險請他。否則,何長雄就算吃了豹子膽,也不敢瞞著其他長輩。


    何長雄讓病房裏的醫生和護士出去,把方天風請了進去。


    病床的前半部分呈三十度角傾斜,一個滿麵倦容的老人斜躺在上麵,臉上有許多老年斑,鼻子插著氧氣管,身上有多條線,點滴架上光輸液袋就有五六個,周圍布滿各種儀器。


    這位老人正用渾濁的眼睛,有氣無力地打量方天風。


    方天風原以為何老哪怕重病,也應該有金戈鐵馬、位高權重的氣勢,可沒想到,這位被傳得神乎其神的何老,在病魔和歲月雙重的摧殘下,和普通重病的老人沒有任何區別。


    “何老好。”方天風輕聲問候,然後看何老的氣運,眼睛一亮。


    一道足有手腕粗的暗紅色戰氣衝天而起,宛如一把利劍直刺天空,散發著驚人的威勢,隱隱刺得方天風眼睛疼。


    方天風暗道不好,這戰氣太厲害,他要想偷竊戰氣,會被這道戰氣衝散自身的氣運。


    何老還有一道大拇指粗的血紅殺氣,殺氣下端凝實,而上端稀疏,表示他親自殺的人不多,隻有十幾個,但間接指揮殺的人,有好幾千。


    壽氣所剩無幾,隻有針尖細,而且很短。


    藍黑色的病氣足有大腿粗,而且在迅速增長,哪怕是華佗再世、扁鵲再生,也無法醫好。


    何老身上還有一道深藍色的正氣,極為濃密,足有大腿粗。


    正常年代,積累大腿粗的正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在那個年代,隻要殺外敵,就能很快積累正氣。


    在何老的所有正麵氣運下麵,都有一環紅中透黃的奇異氣運,這氣運的威勢比何老的戰氣強烈億萬倍,如皇,如聖。


    “國運!”方天風暗暗心驚,沒想到這位何老竟然能得國運支持,可見是真的有功於國家。


    這位老人的身上還多了一縷半透明的純黑死氣,正在慢慢粗壯,而病氣正在幫助死氣成長。


    除此之外,他還有人腰粗的金黃色官氣,不過是半透明的,應該是表明他受這個級別的待遇。如果他是實職官員,方天風現在還無法看到。


    在目前的華國,官氣至上,方天風修為不夠,所以看不到太強大的官氣;如果去了米國,那麽則是財氣至上,方天風看不到超級大富豪、財團或公司的財氣。


    在何老的所有氣運下方,都有一環深紅色的旺氣,這旺氣和官氣一樣,也是半透明的,這代表旺他之人已經去世,但還是對他有幫助。方天風推斷出是何老的母親的旺氣。


    方天風又看了一眼何老身體內的病氣,頭皮發麻,太多了。


    何長雄低聲說:“您要是有了結論,咱們出去說。”


    “哼!”何老突然不滿地哼了一聲。


    何長雄隻好無奈地問:“方大師,您有什麽看法,就在這裏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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