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陶桃趕緊閉上了眼睛甩了甩頭,把這個奇怪詭異的畫麵甩了出去。


    等到她再一次掙開雙眼的時候,她果然看到了自己的臉上幹幹淨淨的,什麽都沒有。


    也許是……自己真的是太累了。


    陶桃歎了一口氣,靜靜地等待著午夜鍾聲的敲響。


    然而另一邊,一個臉上畫滿了油彩的女人正鬼鬼祟祟躲在牆角。


    她舉著電話,正在不停的說些什麽。


    “怎麽了?你在擔心她?”


    女人的聲音有些冰冷,聽起來似乎是心情不好的樣子。


    然而電話另一邊的男人,聲音卻是比女人冷上好幾倍。


    “你跟我說的這麽多,到底想幹什麽?”


    楚修寧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剛才聽到了女人跟他說了很多關於陶桃的事情,但是男人卻越聽越覺得詭異。


    “你為什麽會知道關於她的那麽多事情?我隻是讓你監視她不讓她和江瑾辰聯係,又不是讓你像變態一樣偷窺她的隱私。”


    楚修寧越說越生氣,他總覺得這個女人有些不受控製了。


    然而女人聽到後卻突然冷笑一聲。


    “我隻是跟你匯報一下,又沒說我要做什麽,你緊張什麽?”


    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捋了捋自己額前的頭發。


    “我可是奉了你的命令大老遠的跑到了國外監視她,怎麽可能會對她動手?”


    楚修寧把眼鏡從鼻梁上拿了下來,他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沈歡,你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別做你不該做的事情。”


    然而沈歡聽到後卻是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唇。


    “楚先生,你放心吧,我這幾天已經取得了陶桃的信任。”


    過了一會兒,沈歡似乎是從悲傷的氣氛中迴過神來,她很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但是她的嘴角卻是突然間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麽,楚修寧聽到了女人那已經抑製不住了的笑聲,覺得心裏突然有一點不舒服。


    “沈歡,我當初能留你到現在,隻是因為你還有點用處。”


    “但是你也不要忘了,我隨時都可以了結了你。所以,不要多餘的事情,也不要去傷害陶桃。”


    沈歡聽著男人毫無感情的聲音,突然釋懷般的鬆了一口氣。


    “我知道。不過,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問蔣先生。”


    沈歡的眸子突然間變得亮了起來,在黑暗中顯得非常的可怕。


    “你說。”


    楚修寧不耐煩的嘖了一聲,但是沈歡也並沒有在意,因為男人在她的麵前,永遠都是不耐煩的。


    “你喜歡陶桃?”


    沈歡小心翼翼的試探著,果然,男人聽到後一下子沉默了。


    時間過去了很久,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一般。


    “是。”


    沈歡聽到男人迴答了她。


    她抿著唇點了點頭,說了一句知道了。


    女人說完,就不等你男人再囑托什麽,掛斷了電話。


    “該死的。”


    楚修寧十分氣憤的把手機攥在手裏,他給一個人打了一個電話,讓他訂一張陶桃所在城市的機票。


    然後他就快速的從桌子裏拿了幾樣重要的東西,走了出去。


    這個女人,一定會做出什麽事情的。


    楚修寧坐在車裏,氣憤的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


    早知道如此,當初這個女人,自己就不應該留下來。


    她當時能背叛自己最好的朋友,那麽她在以後,也會背叛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人。


    這就是,沈歡這個人的,做事風格。


    陶桃此時正坐在椅子上,已經無聊的快睡著了,然而她剛支撐不住的閉上眼睛,就突然聽到了午夜的鍾聲響起。


    她的周圍頓時充滿了男孩兒女孩兒們的歡唿聲,她果不其然的就被這樣的氛圍感染了。


    “你在這裏等著我們,你一定要最後一個出場,壓軸!”


    真的是……陶桃無奈的看著貝拉,然後對著她點了點頭。


    貝拉這才開開心心的組織著其他的孩子去往了派對地點。


    在眾人都離去之後,陶桃這才敢起身活動活動身體,因為剛才屋子裏的人很多,並且都對著她虎視眈眈的,所以……


    她確實是一動不敢動。


    陶桃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真的好困。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來迴走著,她看著圍繞在自己周圍的鏡子,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一點詭異。


    鏡子一多……還真有可能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


    然而陶桃的這個想法剛冒出了一個頭,就被陶自己給按了迴去。


    搞什麽,自己在瞎想什麽啊?


    陶桃轉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然而等到她再一次抬起頭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身後竟然站了一個人。


    什麽情況?


    陶桃被嚇了一跳,她透過鏡子看著那個女人臉上厚厚的油彩,不過看骨相,還是可以看出來她是一個亞洲人。


    “你,你有事嗎?”


    陶桃愣愣的看著女人麵無表情的臉,她試探性的用中文問出了剛才的問題。


    然而女人始終一言不發。


    這個女人……不會這麽快就進入角色了吧?


    陶桃緊抿著唇,看著女人身上的白衣,以及她長的已經把整個手掌都包裹上的袖子。


    她好像,手裏是在拿著什麽。


    “同學?”


    陶桃想要迴過頭麵對著她,但是就在陶桃轉過身的一瞬間,她突然用餘光看到女人向著她撲了過來。


    什麽情況?


    陶桃突然間感覺自己的腹部傳來了劇痛,再然後她就渾身一軟的跪坐在了地上。


    又是這熟悉的感覺,她似乎是已經有幾年沒有體會到了。


    陶桃暈暈乎乎的看到了那個女人最後看了自己一眼,女人的袖口上也沾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跡。


    女人冷笑一聲,從陶桃的麵前飄走了。


    好詭異……


    陶桃此時真的覺得那個女人就是來向她索命的幽靈。


    陶桃被空氣中的血腥的味道熏的快吐了出來,但是她還是強忍著自己心裏的惡心,一點一點的爬出了門外。


    她想要求救,但是陶桃卻發不出來一點聲音。


    所以沒有辦法,她隻能一點一點的向著開派對的大廳中爬去。


    隻是她越爬越暈,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在身後拖著她不讓她動彈。


    但是不可以,在家裏麵,還有很多人在等著她。


    她的母親,她的親人,她的愛人,她的朋友,所以,她不能在這裏失去生命。


    就是因為這樣的意念,陶桃終於爬到了大廳,她用盡自己最後的一絲力氣,推開了大廳的門。


    結果……


    眾人在看到她的一瞬間,皆是屏住了唿吸。


    隻見陶桃正趴在地麵上,身上的大紅色的嫁衣鋪在身後的地上,顯得更加的綺麗。


    女孩兒向著她們顫抖著伸出了手,把那行脆弱感體會的淋漓盡致。


    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是動容的,因為他們隻覺得陶桃現在脆弱的樣子,正是她身上最好的偽裝。


    她用自己的這份偽裝,把善良的小白鼠騙到手,然後再一瞬間吃幹抹淨。


    這才是真正的鬼新娘。


    而陶桃嘴邊的流淌的血跡,則是更加的給她增添了那一抹詭異。


    而且離她很近的那個人,竟然還聞到了那有些香甜血腥味兒。


    太美了,陶桃現在美的十分脆弱,讓人心悸。


    “她的血包,是在哪裏買的,味道太像了。”


    過了好久,人群中才傳出來了一聲聲質疑。


    “而且她嘴角邊的血也好真實。”


    貝拉在大廳的最裏麵,她聽到了騷動和議論之後,好奇的穿過層層人群來到了門口。


    結果她就在衝出人群的一瞬間,看到了正躺在地上的陶桃。


    “我不是讓你等等再來嘛,這樣就沒有驚喜了。”


    貝拉大大咧咧的性格根本就沒有發現陶桃身上的異常,她看著正躺在地上裝睡的陶桃,無奈的笑了一下。


    “好啦好啦,你快起來吧,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你。”


    然而貝拉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響了好久,也遲遲沒有等來陶桃的迴答。


    這是什麽情況?


    貝拉抿了抿唇,心裏突然走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剛想走近些去看一看,可是她卻突然腳一滑,跪坐在了地上。


    什麽鬼?


    貝拉低下了頭,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什麽讓她滑倒了,然而她剛看了地上的東西一眼,就控製不住自己尖叫出了聲音。


    隻見在地麵上的,剛剛讓她滑倒的東西,正是一大攤殷紅的鮮血。


    眾人隨著貝拉的這一聲尖叫,這才反應了過來,他們瘋狂的踏過陶桃的身體,向著外麵跑去。


    但好在貝拉手疾眼快的爬過去緊緊的護住了陶桃的身體,這才讓陶桃沒有被踩到。


    貝拉不可置信的顫抖著雙手輕輕的抱著陶桃,然後把一根手指放在了陶桃的鼻子下麵。


    在感受到陶桃微弱的唿吸之後,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轉過頭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廳,絕望的大吼著。


    “救命,救命啊!有沒有人?有沒有人過來幫幫我。”


    然而就在貝拉陷入絕望的時候,她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黑暗中跑了出來。


    男人跑到了陶桃的麵前,焦急的把女孩兒接了過去。


    貝拉楞楞的看著這個亞洲男人英俊的側臉,一瞬間忘記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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