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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後續的治療,顧老太太和顧老先生都住進了醫院,不過對外宣稱的由頭都是急火攻心,所以需要暫時留院觀察。


    林婉儀需要在醫院休養上一個來月,好在除了骨折以外便沒有了別的問題。


    喬艾每天除了上班,其餘的空閑時間就都留在了醫院,周承宴則是負責去查兩老體內毒素的來源。


    這天中午,周承宴照例來接喬艾去醫院,麵色卻顯得嚴肅幾分。


    喬艾察覺出不對,係安全帶的當口小聲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下毒的人那邊查出眉目來了?”


    周承宴沒第一時間迴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顧南這個人怎麽樣?”


    這個開頭令喬艾心中的不安又深了幾分。


    她忍不住攥緊了安全帶,認真思考片刻緩緩開口:“他是個好人,但很多時候都是感性大過於理性。”


    就拿當初顧悠悠的事情來說,顧南實際上是知道她錯了的,但他首先想到的並不是讓她為錯誤付出代價,而是試圖掩蓋。


    周承宴側頭看了她一眼,輕歎了一聲,“我讓人去把顧家宅子裏所有人都查了一遍,發現有一個傭人最近的銀行流水不太正常。”


    顧家傭人的工資雖然不低,但卻也不足以支撐她動輒名牌衣服、名牌包包。


    有了這個突破點,周承宴便吩咐人在這個傭人身上深挖,結果這一查就發現,就在上周,她居然在咖啡廳跟顧南見過麵。


    咖啡廳的監控將兩人拍的清清楚楚,那嚴肅的模樣可不像是在約會。


    比起得知林婉儀嫌疑的那次,現在的喬艾顯然要冷靜許多,“隻是見麵而已,這並不能說明他就是指使下毒的人。”


    而且如果真是顧南,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為了顧家的家產?


    周承宴沒在這個事情上糾結,啟動車子往醫院方向走去,這些天他們的午餐都是在醫院跟兩位老人一起解決的,也免得他們住院時覺得寂寞。


    到病房的時候,周承宴的助理已經讓人把午餐都送了過來。


    令喬艾意外的是,同時坐在桌旁的還有顧南。


    兩老剛進醫院那會兒顧南正在國外出差,一聽到消息本想立刻趕迴來,結果被顧老太太給勸住了,說是讓他以工作為先。


    之後幾天他幾乎都是連軸轉,卻也直到今天才總算能抽身迴來。


    “哥,你來啦,外公外婆可天天跟我念叨你呢。”喬艾一如往常地上去打招唿,任誰也猜不到,她剛在車上與周承宴有過怎樣的對話。


    換做以前,顧南這會兒估計已經在兩老跟前貧上了。


    可這次,他隻是牽強地扯了扯嘴角,幹巴巴地說:“本想早點過來的,工作上有點事耽擱了。”


    就這一句,喬艾心裏頓時涼了半截。她再怎麽遲鈍也不會感覺不出來,顧南的情緒裏慢慢都蘊含著“愧疚”二字。


    如果隻是探病來得晚了些他大可不必這樣,唯一的解釋就隻有……


    周承宴的猜測的正確的,給二老下毒的事也許真是顧南在背後策劃的,甚至於之前也有不少事情是出自他手?聚書庫


    這個念頭讓喬艾腦袋裏亂糟糟的,為了避免其他人看出端倪,於是趕忙躲進了洗手間。


    鞠了一捧水拍在臉上,那股涼意讓她稍稍冷靜下來一些。


    喬艾看著鏡子裏那個眼睛泛著紅血絲,眼圈烏黑,麵色蒼白甚至有些狼狽的女人,忽然間覺得有些陌生,又或者說……這個世界上好多人都開始變得陌生。


    在她印象裏,顧南無論如何都是個堅守原則的人,可現在呢?


    在自己不知道的背後,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等喬艾從洗手間出來,顧南已經不在了,她頓了一瞬,問:“哥呢?怎麽不留下來吃飯?”


    顧老太太盛了碗湯放到她手邊,“害,這小子一下飛機就跑我這兒來了,都還沒去看看他媽媽呢,這不得趕緊過去陪著嘛。”


    喬艾點點頭沒再答話,之後的一頓飯卻也吃得心不在焉。


    吃完飯周承宴便要迴去上班,喬艾早就說了下午要在醫院陪著,這會兒卻跟了上去,“外公外婆,我去送送他,很快就迴來。”


    顧老太太頓時笑眯了眼,“我跟你外公當年談戀愛那會兒也沒這麽黏糊,去吧去吧。”


    出了病房,喬艾臉上的笑頓時沒了蹤跡,隨即顯露出來的是深深的疲憊。


    周承宴看在眼裏,心疼地伸手將人攬住,“要是覺得太累了就都交給我,有我在,外公外婆會好好的,幕後黑手絕不可能逍遙法外。”


    喬艾在他脖頸間蹭了蹭,“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我不是小孩子了,總不能讓你整天圍著我轉。”


    況且,顧家的事情其實從一開始就跟他沒關係,周承宴已經幫了很多了。


    “我想去找顧南談談,我總覺得……事情不可能這麽簡單。”喬艾在他懷裏低聲開口,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比起林婉儀,周承宴對顧南的印象雖然不好,卻也知道他不是那種會傷害喬艾的人。


    況且他們顧家的事他已經插手許多,這種當麵對質的事情要再出麵實在不太好,便也沒再說什麽。


    送周承宴進了電梯,喬艾直接去了林婉儀的病房,準備看顧南還在不在。


    說來也巧,人還真在。


    虛掩著的病房門拉開一道淺淺的縫隙,隱約從裏麵傳來的爭執聲讓喬艾下意識停住了腳步,甚至連唿吸都放輕了些許。


    “媽,我求求您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我們一直像現在這樣生活不是很好嗎?”這是顧南的聲音。


    “爺爺奶奶從來就沒偏心過誰,你為什麽要對他們下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林婉儀的聲音帶著幾絲慌亂,絲毫沒了平日的溫婉,眼神一凜又問:“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麽?”


    顧南望向她的眼神中帶了幾分悲涼,艱澀地開口道:“媽,我都知道了,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就當為了我,收手行嗎?”


    喬艾聽得心頭一緊,垂在身側的手頓時死死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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