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表演看夠了,顧清婉才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那袋玉米粉,用手沾了一下,嚐了嚐,然後又去看了看那袋不知名的粉末,也照樣嚐了嚐。


    顧清婉看了看夏大夫,不動聲色地問道:“夏大夫可看仔細了,這確實是木薯粉嗎?”


    夏大夫見問他的是顧家那個草包的大小姐,便存了幾分輕視,不屑地撇過頭去,道:“自然是,老夫行醫多年,難道還能連木薯粉都看不出來嗎?”


    顧清婉笑了笑,道:“您都沒有嚐過,就憑著看了看,聞了聞,就能斷定這是木薯粉,夏大夫的醫術果然高明!”


    夏大夫哪裏聽不出她的話,便生氣地道:“大小姐好生無禮,你一個什麽也不懂的外行人,難道還要質疑我的醫術?”


    “你真的確定這是木薯粉?”顧清婉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眼神也跟著散發出森冷的寒芒。


    夏大夫被她唬了一跳,看著顧清婉的眼神,怎麽也沒辦法把她和以前見到的顧家大小姐聯係起來,這眼前的少女哪裏像是驕橫愚蠢的樣子啊?


    可是又看了看陸氏,見她跟自己打眼色,便正了顏色,道:“我確定是,大小姐還是不要故弄玄虛,損了我的名聲!”


    顧清婉點點頭,然後對著孫嬤嬤道:“嬤嬤,您素來精通藥理,這木薯粉想來應該能辨別得清楚吧?”


    孫嬤嬤點點頭,她剛剛找東西的時候,根本沒有在意這裏麵是什麽,看著顏色像,便匆匆帶迴來了,本想試一試,卻又被這夏大夫搶了先,此時才走過去嚐了嚐那些粉末,然後堅定地道:“這不是木薯粉,不過是與木薯粉極為相似的紅薯粉,木薯粉有毒,但紅薯粉卻是無毒的!”


    “嬤嬤再嚐嚐這玉米粉!”顧清婉提醒道。


    孫嬤嬤又嚐了嚐玉米粉,然後皺了眉,道:“這玉米粉裏也含有紅薯粉,並沒有木薯粉!”


    陸氏驚慌地過去看了看,道:“不可能,怎麽可能,是不是木薯粉下在了別的食物裏?”


    顧清婉笑了笑,然後問夏大夫,道:“夏大夫,您還有何話要說,這真的是木薯粉嗎?”


    “哼,你派一個什麽都不懂的老婆子就否定我的判斷,那還要我說什麽,你們自家人自然幫著自家人說話!”夏大夫明顯不知道孫嬤嬤的本事,所以胡亂攀咬。


    此話一出,孫嬤嬤和顧清婉倒是沒什麽反應,顧老夫人先發怒了,嗬斥道:“好個老匹夫,虧得以前還如此相信你的醫德和醫術,你竟然敢幫著人胡亂指責,孫嬤嬤跟著我幾十年,她有什麽本事我會不知道,你竟然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我找人拆了你的招牌,讓你再不能行醫?”


    夏大夫這才意識到自己得罪了什麽人,兩忙求道:“老夫人息怒,小的一時,一時看錯了,不是有心的啊!”


    “夏大夫不知行醫問藥細心謹慎為首要嗎?你若這樣給人看病,那病人的命怕也要斷送在你手裏吧?”顧清婉冷冷地道。


    夏大夫額頭冷汗直冒,得罪了鎮遠侯府,他往後恐怕真的就沒有再行醫的機會了,忙跪下求饒道:“老夫人,二老爺,請饒恕小的吧,小的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因著素日受二夫人的照顧,所以今日她給我使眼色,讓我如此說,小的也是受人教唆,沒辦法啊!”


    陸氏一聽,立刻上前打了夏大夫一個耳刮子,怒聲道:“你這個混賬大夫,自己看錯了,竟然還要誣賴本夫人,我何時教唆你的?真是個心懷叵測的小人,來人呐,將他拉去見官,一定要奪了他的行醫招牌!”


    夏大夫一聽,陸氏竟然翻臉不認帳,忙叫道:“二夫人啊,人在做天在看,你可不能這樣無情啊……”


    顧天佑怕他說出什麽更可怕的事情來,忙吩咐人將他嘴堵了,拖了出去,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陸氏,道:“你真是不省心的!”


    陸氏往地上一跪,又哭喪起來,道:“妾身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明明安兒中了木薯粉的毒,這可是孫嬤嬤診斷出來的,還能有假了?”


    “孫嬤嬤是診斷出來了三弟中毒,可是卻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中毒的,而且中毒到底到了什麽程度!”顧清婉淡淡地道。


    “那夏大夫……”陸氏還要狡辯。


    顧清婉勾起嘴角一抹冷笑,道:“那夏大夫連木薯粉和紅薯粉都分不清,二嬸難道還能相信他的話?不如請另外的大夫來看看,三弟到底何時中的毒!”


    顧老夫人聽了,立刻道:“羅管家,去請百草堂洪大夫,一定要快!”


    羅管家立馬領命而去,陸氏頹然地倒在地上,她難道就這樣輸了嗎?明明讓人都做了手腳,怎麽會變成這樣呢?陸氏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落楓苑裏早就被顧清婉安排了眼線,隻要稍有風吹草動,她都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她所有的行動,都被顧清婉第一時間得知,所以怎麽也不會讓她得逞的。


    一直不在這裏的紫珠,早就悄然帶著人將所有東西都換了,而且將落楓苑和她的院子角角落落地清理幹淨了,哪裏還會有把柄等著人抓呢?


    陸氏輸就輸在太不了解顧清婉的實力,她重生的一年多來,早就悄然地培植了自己的勢力,顧家的內宅,早就不是陸氏隻手遮天的時候了,能被陸氏收買的人,自然也能被顧清婉收買。


    顧天佑看著陸氏,眼裏全是失望的神色,他早就勸她不要再去惹顧清婉,隻需要安安分分的等著,可她偏不聽非要去和顧清婉作對,如今給他惹下如此禍事。


    今日若不是她和顧清安在自己麵前百般挑唆,他也不會一上來就問顧清昭的罪。他就是太信任陸氏了,才會失了分寸。


    如今真相大白,一切都是陸氏在背後搞鬼,她想謀算顧清昭,卻沒想到最後害人不成反害己。


    他顫抖著手,指著陸氏,重重地搖了搖頭,牙齒都快咬碎了,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陸氏見顧天佑這樣失望之極的神情,如臨大敵一樣慘白著臉,撲到顧天佑的腳下,抱著他的腿哭道:“夫君,你要相信我,我沒有……我沒有做這樣的事情,我盡管有錯,那也是錯在不該沒搞清楚事情就指責兩個孩子,可是我怎麽會有心要害他們呢!”


    顧天佑一腳踢開陸氏,如今他連她說的每一個字都不願再相信,冷漠地道:“你不必再說,我顧天佑雖然不是絕頂聰明,但到底也不是傻子,今日之事全是你一手挑起,如今你還想抵賴嗎?”


    陸氏從未想過,有一天顧天佑竟然也會不顧自己流著淚求饒,她仿佛心碎了一樣捧著自己的臉,哭的傷心欲絕。


    “夫君,原來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您難道不記得,咱們初初在一起時,您對凝語說的話了嗎?你說這一輩子,無論如何都會愛我,敬我,保護我的!”


    顧天佑看著她那痛苦的樣子,也生了幾分酸楚來,剛想說些什麽,卻聽得自己的母親開口道:“天佑當年說這番話,那是以為你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子,卻不是對一個百般算計,心機深沉的女子說的承諾!”


    陸氏在那裏打苦情牌,大夫人是再也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質問道:“如今真相已經水落石出,陸氏陷害我的昭兒,差點毀了我昭兒的名聲,難不成二老爺如今還要對她百般維護?就算我家侯爺不在府裏,鎮遠侯府暫時交給二老爺打理,二老爺也不能仗著自己在府裏的地位明擺著欺負到我們長房頭上。若是二老爺不給我們長房一個交代,就休怪我這個做母親的護子心切!”


    大夫人的一番話,讓顧天佑覺得十分難堪,若是這事傳出去,他還不落得一個苛待長房子女的名聲,這對他十分不利。


    顧天佑也深知自己不能再偏袒陸氏,於是冷聲道:“母親和大嫂說的沒錯,陸氏,你太令我失望了,你再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溫柔善良,賢良淑德的好女子,以後……你就呆在清水苑,別再出來生事了!”


    一句話,判了陸氏的死刑,讓她一輩子呆在清水苑,雖然沒有休妻,但和休妻又有什麽區別,除了一個正妻的名分,她什麽都沒有了。


    陸氏看著顧天佑,搖著頭,淚水如決堤了一般往下掉,痛苦地道:“夫君,您怎麽能如此對我?”


    顧天佑沒有理她,接著道:“以後安兒就由高姨娘教養,跟著你這樣的母親,他不會有什麽好前途的!”


    高姨娘是顧天佑的一房妾室,無兒無女,本分老實,卻深的顧天佑看重。


    顧清安一聽顧天佑這樣說,立刻大聲哭叫道:“父親,不要……安兒不要,安兒隻要自己的娘親,求求您了,不要這樣對娘……”


    此時,張嬤嬤仿佛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一般,她突然跪在地上,朝著陸氏磕了一個響頭,一臉決絕的微笑,道:“二夫人,老奴對不住您,沒想到自己自作主張,安排了這個毒計,最後沒有幫到您,反而害了您,對不起,您不要責怪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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