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清婉便早早的起了床,想著要給表哥治病,她就沒有了一絲睡意。驅車到了甘露寺,清晨的香客很少,空氣卻顯得格外清新,雖然知道自己來的太早了,可是顧清婉卻一點也不覺得。為了避免會有什麽意外,她不但派了人去李府,還親自跑到了華安醫館看劉以煦。


    華安醫館還沒有開門,顧清婉幹脆就守在外麵,冬天的早上其實很冷,顧清婉卻覺得一顆心火熱火熱的。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大門才被打開,菘藍揉著眼睛看到了女裝的顧清婉,頓時驚訝地張大了嘴。


    “小清、、、哦不,顧姑娘,您怎麽來了?”


    “我來找劉以煦,他在嗎?”


    “公子他剛剛才用了早膳,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出去呢!顧姑娘,您這也實在是太心急了!外麵冷,你先進來吧!”菘藍趕緊拉開了大門,側身讓顧清婉進去。果然劉以煦正在準備藥箱,看到她來了,淡淡地瞟了一眼。


    “你倒是來得早!事先說明,我會盡力,但是不能保證。說說看吧,什麽病?”


    “是腿疾,已經五年了,當時是被人用棍子打斷的。”說到這裏,顧清婉的神色有一絲黯然。


    “五年這麽久?”劉以煦挑了挑眉,“這樣的話,恢複的幾率很小。”


    “隻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劉以煦,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堅定地看著他,顧清婉的眼中充滿了信任。一定可以的,隻要是劉以煦,那麽,就沒有辦不到的事情。這一刻,她的心中是如此堅信,沒有絲毫懷疑。


    “走吧!”劉以煦蓋上了藥箱,忽然站起了身。兩人一起,朝著甘露寺走去。


    依然是在顧清婉的那間客房,焦急地等了半天,眼看著馬上就要到時辰了,李元湛的身影還沒有出現,顧清婉頓時有些焦急起來。派出去的人也沒有迴應,她的一顆心都吊了起來,難道又發生了什麽變故?


    焦急地在房間裏麵走來走去,顧清婉不自覺地咬起了大拇指,秀眉緊緊地皺成了一團。現在這樣的關鍵,該不會真的出什麽事情了吧?


    “劉以煦,我先出去看看!”


    等待的滋味最是煎熬,終於忍不住了,顧清婉拋下了這麽一句話,拉開房門打算下山去看看到底怎麽迴事。當她剛剛把房門打開,臉上終於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笑容。


    隻見兩個小廝抬著一輛擔架走了過來,李元湛躺在上麵,對著她露出了一個略帶蒼白但是卻格外溫暖的笑容。而在他們身後,跟著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正是陳淵無疑。


    “婉兒,來晚了,讓你擔心了吧!”李元湛淡淡地勾起嘴角,顧清婉激動地搖了搖頭,高興道:“不晚,剛剛好!快點進來吧!”


    在小廝們的攙扶下,將李元湛放到了床上,三個男人正式見麵,臉上的神色都有些奇怪。顧清婉此時此刻格外興奮激動,對著李元湛開口道:“表哥,這位是劉以煦,他就是這次為你治療的醫者。這位你肯定認識,陳淵他是我爹爹的徒弟。”


    “這是我表哥,李元湛。”


    “你好!”


    “幸會!”


    三個人都暗中打量了一下彼此,眼中的神色意味不明。


    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對方,劉以煦直接下了逐客令。把顧清婉和陳淵趕了出去,單獨為李元湛問診。顧清婉守在門口,不安地走來走去,雖然她很想留在裏麵,但是也知道,自己最好還是在外麵等待結果比較好。


    “婉兒,別太擔心了,你不是說了,你相信劉以煦,他一定會治好你表哥的嗎?”陳淵拉著她的手,強迫她在一旁的欄杆上坐了下來。雖說明白她擔心的是什麽,心裏也忍不住微微發酸。任誰看到自己喜歡的女子為了別的男人這樣神思不屬的模樣,都會不舒服的。更別說,那還是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哥。


    且不說門外的兩人如何,客房之中,劉以煦掀開了李元湛的長褲,露出了整雙腿。屋子裏麵燒了炭火,此舉也不會讓人覺得寒冷。隻見李元湛的腿部呈現出一種異常的青色,關節的地方不自然的卷曲著,竟然比起常人的腿小了三分之一。


    劉以煦臉上的神色依然是淡淡的,全副的心神都放在了李元湛的腿上,他取出了一根銀針朝著關節處紮了進去,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


    “有沒有痛的感覺?”


    “沒有,一點感覺都沒有。”李元湛也淡淡地迴答,老實說他對自己的腿早就已經不抱希望了。更別說劉以煦看起來這樣年輕,怕比他最多大個一兩歲。也許是某個初出茅廬的醫者,婉兒她似乎也太容易相信別人了,他怎麽也不會認為對方有本事治好他的腿。來這裏,不過是為了讓婉兒能夠安心罷了。


    取下了銀針,劉以煦又取出了一雙白布縫成的手套戴了上去,在李元湛的腿上按來按去,也不知道在觀察什麽。


    “這位劉公子,不知道能否冒昧問一下,你們是怎麽認識婉兒的?”


    李元湛沉聲開口,語氣裏麵有一絲試探。劉以煦卻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直到李元湛一張臉就要漲的通紅,這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將那白布手套扔到了一邊,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當初給你接骨的大夫手藝不錯,隻可惜你的腿部神經大多數已經壞死了,再加上耽擱了這麽久,想要短時間內恢複有一點困難。首先我要對你實行藥浴和針灸,刺激你腿部神經的知覺,而且,我還要剜去你的碎骨和腐死的血肉,你將會忍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想要重新站起來,還有起碼半年的複健,這其中的痛苦也是常人所難以忍受的,而隻有堅持下去的人才會有重獲新生的機會。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你若是決定了,我會馬上安排給你的治療。”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治好我的腿?”李元湛微微有些愣住了,怎麽也沒有想到眼前的男子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早就對自己的腿失去了希望,現在乍一聽到劉以煦的話,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錯,可以治好。但是,也需要你的毅力和配合。我說過了,你將會忍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這就是你必須付出的代價。我會盡我所能,不過你最好早點決定,因為我在盛京的時間不多。”


    劉以煦再一次開口,語氣裏麵有一種警告。李元湛忽然定定地看著他,眼神沒有絲毫猶豫:“沒什麽好考慮的,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我都已經承受過了,現在這樣的傷痛,又怎麽會退縮。隻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麽會答應替我治病?到底,婉兒為此付出了什麽?”


    “這個,我好像沒有必要告訴你。別讓她的一番苦心白費,畢竟,我從來都不會答應一個人兩次同樣的要求。既然決定了,那麽下午就開始治療吧。從現在起,你已經沒有了反悔的權力。我會專門派人準備你以後的飲食藥膳,除了我規定的東西,你什麽都不能吃。並且,你也不能迴去,直到我重新為你接骨。”


    “好,我答應你!”


    劉以煦起身,打開了房門,看到門開了,顧清婉趕緊跑了上去,焦急地問道:“怎麽樣劉以煦,能治好嗎?”


    “若是他有足夠的毅力,想要恢複,有八成的把握。”劉以煦輕聲開口,眼中閃過一絲幽暗。


    “真的嗎?那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激動地歡唿起來,顧清婉飛快地跑到了李元湛的床邊,臉上帶笑,眼中卻含著淚水。


    “表哥,你聽到了嗎?你會好起來的,我就說了,劉以煦肯定會讓你重新站起來的!”


    “是啊,婉兒,這一切,都要多虧你。”李元湛也勾起了笑容,伸出手觸碰到她臉頰的淚水,眼中的神色溫柔繾綣。


    “別哭,現在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兩人親密的舉動,頓時讓陳淵的臉黑了起來,劉以煦若有似無地瞟了一眼,嘴角淡淡勾起,不知道是譏誚還是嘲弄。


    “好了,我的治療需要絕對的安靜和保密。從現在起我會把他移到了空大師的後院禪房,至於他家裏人那邊,就要你自己去安撫了。答應替他治病是我對你的承諾,不夠,這看病也不是無償的。你的腿需要的藥材,都是價值千金,最好準備足夠的銀子。否則的話,別怪我認錢不認人。”劉以煦冷冷地開口,在任何時候,他都有把人弄得鬱悶的本事。


    “表哥,你安心在這裏治療吧,以後,我會抽空來探望你的。”顧清婉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好,你先迴去吧,別為我擔心。”


    顧清婉有些不舍地離開了,她準備先去李府告訴外祖父和外祖母,還有大舅一家,至於借口嘛,她也想好了。就說了空大師的一個好友,乃是妙手神醫,世外高人,打算為表哥治腿。隻是治療期間不準打擾,相信他們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甘露寺,了空大師的房內。一個身著黃色袈裟,看起來上了年紀的老和尚看著身邊的高大身影,臉上掛著一絲彌勒佛般的笑容,看起來異常和善親切。


    “你真的打算把九子金蓮拿去給那個人治腿?這可是你打算敬獻給那位的,為了這麽一個無名小輩,豈不是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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