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顧清月以為自己這麽輕鬆就能摘幹淨,那就大錯特錯了,她要逼得春兒反咬一口才行。


    於是顧清婉看著春兒,頗為痛心地說:“春兒,枉母親和妹妹對你這麽好,即便你恨我,也不該不顧及妹妹和母親的顏麵,你太不知感恩了!”“就是,春兒,你可知罪?”顧清月以為顧清婉相信了她的話,更加賣力地責難春兒,妄圖摘清自己。


    春兒這會兒著急了……


    她沒想到二小姐竟然倒戈相向,聯合大小姐一起討伐她,這下不僅不能達成夫人交代的任務,反而會讓自己成為欺主的惡奴,若是迴去了,夫人和老夫人一定會要她的命啊。


    顧清婉看春兒已經接近崩潰了,繼續添磚加瓦,道:“春兒,你犯下如此大錯,二嬸和妹妹絕不容你,這次恐怕不是三十大板就能善了了,哎……我上迴給你個小小的教訓,希望你長點兒記性,哪知你竟然執迷不悟,那就休怪我將此事如實稟明祖母!”


    “不是這樣的,不是……大小姐,我沒有要害你,是……是夫人指使我的,她要我讓大小姐出醜,讓您不能在貴女圈裏立足,真的不關春兒的事情,我隻是奉命行事!”春兒感受到顧清婉拿森森的目光,加上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她已然亂了方寸,一時情急便將陸氏給供了出來。


    顧清月一聽急眼了,立馬上前捂住了春兒的嘴巴,怒聲道:“春兒,你敢亂說,當心我讓母親杖斃你!”


    可是這番作態在別人看來就是心虛和恐嚇,各家貴女對顧清婉投來同情的目光,竟然有個歹毒至此的二嬸,沒娘的孩子,真是好可憐啊!


    趙月離也是一陣心寒,沒想到素日與她交好的顧清月竟然是這樣的人,她輕輕拍了拍顧清婉的胳膊,喃喃地喊道:“婉姐姐……你……”


    過去顧清月可沒少在她麵前編排顧清婉的糗事,而顧清婉很少參加各種宴會,不得見人,根本無法為自己辯解,想來也是陸氏動的手腳,這個陸氏,竟然這樣苛待自己的侄女。


    顧清婉朝她不在意地笑笑,但看在趙月離和其她小姐眼裏卻是強顏歡笑,如果今日不是顧清婉機敏,那就會坐實了她欺辱妹妹,刻薄下人的惡名。


    “哎……你二嬸真是用心險惡,顧大小姐,你往後可得當心了!”其他人倒隻是在心中嘀咕,隻有心直口快的姬柔毫無顧忌地說出來,對顧清婉投以真切的同情。


    姬柔雖說是趙王府的嫡長女,堂堂的郡主殿下,但她的父親卻是非常疼愛小妾所生的子女,對她和哥哥不冷不淡。家裏的王姨娘沒少做害她兄妹的事情,她在虛榮做作的庶妹手裏吃過不少暗虧,因此對和她庶妹一般作態的顧清月她很是鄙夷,對顧清婉同情之外也多了幾分喜愛。


    她更佩服的是顧清婉的聰慧與果斷,若是換做是她被人這樣誣陷,她肯定會被憤怒衝昏頭腦上前撕了那些賤人醜惡的嘴臉,這樣反而中了那些小人的計謀。可是顧清婉卻能極為冷靜地為自己辯解,讓誣陷她的堂妹露出醜惡的嘴臉,還能洗刷自己多年來被人誣陷的惡名。


    如果以後她的兄長能娶了顧清婉做她的嫂子,她倒是很願意,那樣就有人能夠幫得上她的母親,以顧清婉的手段哪裏容得下趙王府那個王姨娘騎在她母親的頭上作威作福。


    等她迴去定要在母親和兄長的麵前多說顧清婉的好話,讓母親能喜歡上自己未來的兒媳婦。


    姬柔心裏已經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她以前還擔心傳說中嬌蠻跋扈的顧家大小姐不好相處,害怕自己的兄長會娶一個潑婦迴去,如今看來她這未來嫂子端莊得體,知書達理,人也長得極美,她打從心底裏滿意,她更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對未來嫂子有個不錯的印象。


    顧清婉還未說話,顧清月立馬搶白道:“你們都別聽春兒胡說,她……她最壞心眼了,剛剛汙蔑我姐姐不成,現在又汙蔑我母親,這樣的刁奴應該當場打死!”


    顧清月眼神惡毒地盯著春兒,那樣子像是春兒再敢多說一句,她就要將人生吞活剝了一樣。


    春兒害怕地直哆嗦,現在左右都是死了,她幹脆豁出去道:“反正今日之後,我是必死無疑了,那索性就大家都不要好了,夫人和二小姐摸摸自己的良心,究竟做過多少禍害大小姐的事情,大小姐哪裏性子嬌蠻跋扈,皆是被夫人挑唆的,大小姐不喜歡參加宴會,都是因為二夫人的挑唆和暗中使絆子讓大小姐在外人麵前難堪,在外卻破壞她的名聲,上迴都是因為你的挑唆,大小姐才和南遠侯府的小姐起了衝突,將大小姐撞在假山上,夫人還送了一瓶藥,差點毀了大小姐的容貌,沒見過這樣狠心的嬸子和妹妹!”


    “今日又挑唆我來汙蔑大小姐,你們好狠毒的心,眼看事情敗露,你就推我出來頂罪,我原當你是個好主子,卻原來和你那狠心的娘一樣,隻會拿下人當擋箭牌,呸……無恥!”


    春兒義憤填膺地將陸氏和顧清月的惡行都揭露出來,聽得一眾小姐都目瞪口呆,這鎮遠侯府竟然有這樣多的齷齪,那陸氏可謂心機深沉,其心可誅啊!


    顧清月簡直要氣瘋了,她畢竟年紀小,城府不深,素日又嬌慣,哪裏吃過這樣的虧,立馬撲向春兒,廝打起來,道:“你這死丫頭,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讓你說我和我娘的壞話,賤人!”


    看著那兩個原本還扮演主仆情深的丫頭,此時滾作一團,扭打起來,顧清婉就覺得無比可笑,紫蘭和紫玉都默默為大小姐的高明而佩服,兩人看平日嬌滴滴的二小姐露出潑婦的樣子,都差點兒笑出聲。


    顧清婉迴身看了她們一眼,警告她倆別得意忘形,兩個丫頭才低下頭,憋著笑,不敢放肆。


    其他小姐呢都隻顧著看好戲,今日這宴會,果然精彩紛呈,比戲台上的戲文可有趣多了,誰也沒有想過要上去拉開那兩個人。


    顧清婉看夠了,於是眼神示意了一下紫蘭和紫玉,兩個丫頭會意,連忙上去拉架,最終還直喊:“二小姐,春兒,你們別打了,讓人看笑話!”


    好半天就是拉不開兩個人,顧清月的一身蜀錦紅衣都撕破了好幾處,頭發散亂,臉上灰突突的,幸而春兒不敢真動手打她,所以沒掛彩,可是那模樣也著實邋遢到了極點。哪有世家貴女這樣作態的?


    “夠了,你們這是在做什麽?”聞訊而來的陸氏看著眼前的一幕,簡直要暈過去了,她原本是算好時間來給顧清婉收場的,卻沒想到顧清婉好端端地站在那裏,倒是自己的女兒和婢女滾作一團。


    陸氏身後還跟著幾位和她關係不錯的夫人,原也是來看一下自己的女兒,卻意外地碰上了這場精彩的好戲,幾人臉上都露出了些許疑惑和隱隱的興味。


    聽到陸氏的聲音,顧清月和春兒才如夢初醒,迅速地分開,狼狽地跪在地上等候陸氏發落。


    陸氏走過去,深深看了一眼顧清婉,卻完全看不出顧清婉有絲毫的慌亂和異常,她那樣平靜地站在那裏,安靜略帶擔憂的眼神,見到她還微微福了身,喊了聲母親。讓人挑不出一點兒禮。


    而周圍的貴女們見到她,卻露出了不屑和鄙夷,有些還衝她隱隱有憤怒之態,她預感到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月兒,春兒,你們這是在鬧什麽?這是威遠侯府,你們怎麽能做出如此荒唐的行為,你主仆二人向來情誼深厚,如何被人挑撥的在這裏打起架來?”陸氏一上來,就開始訓斥二人,隻是那話裏的意思分明是在指責“有人”惡意挑撥兩個不懂事的小丫頭犯錯。


    說完眼神似不經意地瞥一下顧清婉,顧清月立馬就會意了,連忙道:“嗚嗚……母親,你總算來了,你可要給月兒做主啊,明明是春兒對姐姐不敬,姐姐還怪我陷害她,春兒又說混賬話來汙蔑母親,我一時氣不過,動手打她,姐姐卻隻顧著在一旁看戲!”


    這話一出,幾個不明情由的夫人都皺了眉頭,怎麽顧家大小姐是個如此不知輕重的人,竟然在外人麵前讓自己的妹妹丟臉,這不是故意讓鎮遠侯府沒臉嗎?


    趙月離實在氣不過了,於是站出來道:“顧二夫人,事情不是顧二小姐說的那樣,這個奴婢不知輕重,膽敢當中汙蔑婉姐姐,婉姐姐幫著顧二小姐訓斥她,是顧二小姐惱羞成怒才和丫頭打起來的!”


    這話裏明顯是對顧清婉的維護,而且口口聲聲稱顧清月為“顧二小姐”,這裏麵親疏太明顯了。


    不僅陸氏皺了眉頭,連聞訊趕來的侯爺夫人都納悶了,自家女兒不是一直和顧清月交好嗎?怎麽倒是幫起第一次見麵的顧大小姐說話了?


    “月離,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兒?讓你招待各位小姐,怎麽鬧成這樣了?”何氏臉色很難看,她今日可是相看未來媳婦兒的,竟被顧家的兩個女兒鬧得如此難堪。


    “母親……都是這不知輕重的奴才鬧事,與婉姐姐沒關係!”趙月離始終都要為顧清婉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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