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同時,傻姑依舊瘋瘋癲癲地在廟裏亂跑,轉了幾圈後竟跑到了黃蓉的身邊。


    黃蓉看著傻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她蹲下身子,拉住傻姑的手,柔聲道:“傻姑,是這位楊康兄弟和歐陽鋒爺爺帶你離開桃花島的對嗎?”


    傻姑聽到黃蓉的話,先是一愣,然後嘻嘻傻笑起來,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著:“離開,離開……”


    黃蓉心頭一緊,又耐心地問道:“傻姑,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他們?”


    傻姑突然停下了傻笑,眼神變得有些迷茫,似乎在努力迴憶著什麽。周圍的人都將目光聚焦在傻姑身上,氣氛愈發緊張。


    黃蓉緊緊盯著傻姑,繼續誘導著她:“傻姑,你告訴姐姐,是不是他們?”


    傻姑皺著眉頭,嘴裏斷斷續續地說道:“康……康……爺爺……”


    黃蓉目光急切地注視著傻姑,繼續追問:“傻姑,那你再好好想想,我爹爹黃藥師是什麽時候走的?”


    傻姑歪著頭,眼睛眨了眨,努力迴憶著,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著:“走……走……”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大聲說道:“在江南七怪來之前就走了。”


    黃蓉聽到這話,心中一震,眼神中閃過一絲恍然,又似乎更加疑惑。她繼續拉著傻姑,追問道:“傻姑,你確定嗎?真的是在江南七怪來之前?”


    傻姑用力地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確定,確定,就是在他們來之前走的。”


    此時,周圍的人聽到傻姑的話,神色各異。楊康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歐陽鋒則若有所思,而完顏洪烈則是一臉的迷茫,不明白這其中的關鍵。


    黃蓉站直身子,麵向歐陽鋒等人,神色堅定地說道:“如今我就沒想要逃,既然這樣,歐陽伯伯,能不能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她的目光緊緊盯著歐陽鋒,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堅決。


    楊康一聽,急忙上前說道:“歐陽前輩,切不可聽信這丫頭的話,她詭計多端,說不定又在謀劃什麽陰謀。”


    歐陽鋒卻擺了擺手,冷哼一聲道:“康兒,不必多言。我歐陽鋒難道還怕她一個小丫頭能翻出什麽大浪?”他自負地看著黃蓉,說道:“黃姑娘,你想問什麽,但說無妨。”


    楊康還想再勸,焦急地說道:“歐陽前輩,這黃蓉心思縝密,萬一……”


    歐陽鋒打斷他道:“康兒,你太多慮了。以我的武功和智謀,還怕她能耍出什麽花樣?”


    黃蓉見歐陽鋒答應,心中暗自一喜,說道:“歐陽伯伯果然爽快,那小女就先謝過了。”


    黃蓉目光灼灼地盯著歐陽鋒,急切地詢問道:“我爹爹離開桃花島,就是因為你們放了假消息是嗎?”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然內心極為緊張。


    歐陽鋒微微仰頭,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毫不猶豫地說道:“是。”


    黃蓉聞言,身子晃了晃,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咬著嘴唇說道:“你們……你們為何要如此陷害我爹爹?”


    歐陽鋒冷笑一聲,說道:“黃藥師武功高強,智謀過人,若不使些手段,怎能讓他離開桃花島,為我等行事創造機會?”


    黃蓉緊緊握著拳頭,怒視著歐陽鋒,恨恨地說道:“你們真是卑鄙無恥!”


    歐陽鋒卻不以為意,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黃蓉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繼續問道:“那這假消息到底是什麽內容?”


    歐陽鋒眯起眼睛,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告訴黃蓉,片刻之後,他緩緩說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們放出消息,說你在中原遭遇大難,需他前去相助。”


    黃蓉的雙眼瞬間瞪大,滿是難以置信和憤怒,她聲音顫抖地又問道:“江南五怪是誰殺的?”


    歐陽鋒雙手抱在胸前,神色冷漠,毫不猶豫地說道:“是我和楊康殺的。”


    黃蓉聽到這個答案,隻覺得腦袋裏“轟”的一聲,眼前一陣發黑,險些站立不穩。她強撐著身子,怒喝道:“你們為何如此狠毒?他們與你們有何冤仇?”


    歐陽鋒冷哼一聲:“他們妨礙了我的計劃,自然留不得。”


    黃蓉死死地盯著歐陽鋒和楊康,眼中仿佛能噴出火來:“楊康,你這個卑鄙小人,竟然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


    楊康被黃蓉的目光盯得心裏發毛,別過頭去,不敢與她對視。


    黃蓉胸口劇烈起伏,繼續說道:“歐陽鋒,你身為一代武學宗師,竟也如此心狠手辣,做出這等天理不容之事,就不怕江湖中人恥笑嗎?”


    歐陽鋒仰天大笑:“恥笑?成大事者,何懼他人言語。”


    黃蓉咬牙切齒道:“你們一定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在鐵槍廟的後麵,一直屏氣凝神藏著的柯鎮惡,把黃蓉與歐陽鋒等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中。


    當歐陽鋒親口承認是他和楊康殺害了江南五怪時,柯鎮惡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心中的悲憤如洶湧的波濤一般難以抑製。他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柯鎮惡的雙眼瞪得滾圓,眼眶欲裂,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迴想起兄弟們的音容笑貌,想起曾經與他們一起在江湖上闖蕩的歲月,如今他們卻慘死於這兩個惡人的毒手,心中的仇恨如熊熊烈火燃燒起來。


    “楊康,歐陽鋒,我柯鎮惡與你們不共戴天!”他在心中怒吼著,身體因為極度的憤怒而微微顫抖。但他知道此刻還不是衝出去報仇的時候,他必須忍耐,等待時機。


    柯鎮惡強忍著內心的衝動,繼續躲在暗處,聽著廟裏的動靜,想著如何為死去的兄弟討迴公道。


    柯鎮惡躲在鐵槍廟後,聽到歐陽鋒親口承認殺害江南五怪的罪行,心中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的臉色鐵青,嘴唇微微顫抖著,心中暗罵自己:“柯鎮惡啊柯鎮惡,你怎地如此愚蠢!竟不分青紅皂白,誤會了黃藥師,還對他百般仇視。”


    想到自己曾經對黃藥師的那些誤解和指責,他懊悔不已,“我真是瞎了眼,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竟沒有查明真相,就將這罪名強加在他身上。”


    柯鎮惡的眼中盈滿了痛苦和自責的淚水,“我錯怪了好人,還差點讓蓉兒受了委屈。我這糊塗的腦袋,真是該死!”


    他狠狠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恨不得時光能夠倒流,讓他能夠重新審視一切,不再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


    柯鎮惡躲在暗處,思緒如麻,滿心的懊悔還未消散,突然間,他的腦海中猶如劃過一道閃電,瞬間恍然大悟。


    “原來,蓉兒早就猜出了殺人兇手是歐陽鋒和楊康!”柯鎮惡心中暗驚,“這丫頭,為了揭露真相,還江南五怪一個公道,竟是不惜舍棄自己的性命。”


    他迴想起黃蓉之前的種種舉動,那些看似冒險、衝動的行為,如今想來,都是她精心策劃,步步為營。


    “她明知麵對的是窮兇極惡的歐陽鋒和陰險狡詐的楊康,卻沒有絲毫退縮。”柯鎮惡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她這般聰慧勇敢,我卻一直未曾真正理解她的苦心。”


    想到黃蓉孤身犯險,以柔弱之軀周旋在強敵之間,柯鎮惡的心中既充滿了敬佩,又滿是心疼和愧疚。


    “這孩子,為了替她的幾位伯伯報仇,為了還江湖一個真相,竟有如此的膽魄和謀略。”柯鎮惡的眼眶再次濕潤,“我這個做長輩的,真是糊塗透頂,竟沒有早早看出她的心思,還多次誤解她、責怪她。”


    柯鎮惡深吸一口氣,暗暗發誓:“蓉兒,你放心,若有機會,我柯鎮惡定當全力護你周全,為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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