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的聲音充滿童稚，仿佛隻是在說著一件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事情。
沈安拉了謝綰一把。
這已經是小皇帝在幫他們了。
其實現在除了這個辦法，沈安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太皇太後雖然專製，但沈擎淵畢竟是一國之帝，很多時候，太皇太後多少也要顧及沈擎淵的麵子。
“皇上什麽時候對鳥感興趣了？”
太皇太後手指稍稍動了動，似是在低頭看著自己指甲。
她指甲上戴著金晃晃的指甲套，寶石藍色領口隨著光折射出隱晦的光芒。
“誰會對一隻這麽醜的鳥感興趣，朕記得昨天昨天這隻鳥還變成了人，朕就是想看看他是怎麽便成人的。”
太皇太後輕笑了一聲：“成，那先放你那裏幾天，你什麽玩膩了再還給哀家。”
青羽才不是什麽東西。
謝綰咬牙切齒，但此時，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雖然謝綰一直不喜歡小皇帝，也知道現在小皇帝是在幫他們。
太皇太後斜看了兩人幾眼，緩緩拿起手中的杯子。
“本來今天隻是想看看這鳥，既然攝政王也來了，哀家也正好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
沈安不動如山，隻是腳步輕輕挪了一寸。
“之前青陽丹失蹤，晉國也麵臨著多方的壓力，如今青陽丹已經歸位，天下昌平，再者，如今晉國人才濟濟，攝政王是不是也應該把兵權交出來？”
她說的輕飄飄的，謝綰卻覺得心裏一緊。
沈安輕笑一聲：“母後不會真的覺得，隻要有青陽丹在，晉國就能相安無事了吧？何況，現在誰也不知道這青陽丹是什麽東西。”
沈安微微抬著頭，聲音裏帶著幾分輕嘲。
說到青陽丹的時候，謝綰忍不住握緊了手指。
“何況，先人也隻是說，青陽丹會影響晉國的氣運，但究竟是好海慧寺不好，誰也說不清楚，你們憑什麽就覺得一
定是好的？”
太後坐姿已經換了一個方向。
意思已經很明顯，今天想拿下沈安兵權的，不止是太皇太後一個人。
太後不放心沈安很久了，所以今天這一切都是預謀好的。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交出兵權了？”
太皇太後手指頭翹起蘭花指，瞥了一眼沈安還有謝綰，那眼神冷冷的，沒有絲毫溫度。
“等一下……”
就在幾人吵得正歡的時候，小皇帝突然那出聲，止住了幾人的話頭。
“兵權在王叔手裏有什麽問題？”
太後轉過身子，一臉驚恐的看著小皇帝。
“皇上一你難道不想把兵權拿迴到自己手上嗎？吾和母親這是為你好。”
“朕什麽時候說過要把兵權拿迴來了？兵權這些年放在王叔手中什麽時候出國差錯？皇叔若是想要皇位，朕早就不是什麽皇帝了。”
“母後，你不是一直教朕要明理嗎？”
太後收斂眼神，看著沈安和謝綰的眼神有一絲愧疚。
沈安眉頭緊緊鎖著，大半個身子擋住謝綰，他看向小皇帝的眼神複雜。
“荒唐！虞妃，你到底怎麽教育的皇上？我晉國曆朝曆代，從來沒有把兵權政權集中用在一個人手上的說法。皇上小，還不懂事，怎麽，你也不懂事嗎？”
這一番指責不可謂不重，太後瞬間就跪下了。
“吾不是這個意思，母後，隻是王爺和王妃他們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啊，何況這些年來，王爺也在一直照顧我們娘倆，昨天的事情，若不是沒有王爺和王妃，平王早就把青陽丹吞下去了。”
太後畢竟年齡還小，很多事情有沒有自己的主見，也根本不驚嚇，此時已經臉色蒼白。
“那你的意思是，哀家錯了？是誰求著哀家來找王爺討迴兵權的？到現在，你自己卻反悔了？如今好人是你，哀家倒變成壞人了？”
太皇太後說著，一巴幸拍在著桌子上。
身後立即有小太監上前，安慰太皇太後。
太後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小皇帝想要去拉她，卻一直拉不起來。
太皇太後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太後。
“來人啊。給哀家把太後拖下去，沒有哀家的命令，誰都不能放她出來！”
太皇太後一聲令下，旁邊立即有人上前，按著太皇太後的手就往下麵拉。
“太後教育皇上不善，出言忤逆哀家，也是時候讓她長點教訓。”
“不要，你們不要帶走母後！”
皇上也跟著哭了，伸手去拉太後。
然而周圍的人都沒有出手幫小皇帝的。
太皇太後處置自己兒媳婦，有什麽問題，皇帝年齡畢竟還小，誰也不知道，幾年過後，究竟會發生什麽事情。
太後慌張的左右看，看到謝綰還有沈安也不敢求救，隻是張大了嘴，不斷哭嚎道：“母後，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皇上還需要母親，母後，你饒我一命，我以後都再也不會頂撞你了。”
聲音漸漸的小了，太後被拉下去。
皇上也還在哭著。
沈安道：“母後，適可而止吧……”
小皇帝抽了抽鼻子，小聲的抽泣著，看著太皇太後的目光已經變了。
他擋在謝綰還有沈安之間：“你要是敢再動王叔，朕就跟你拚了！”
太皇太後掩著嘴輕輕一笑，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皇上說的哪裏話，你王叔也是朕的孩子呢，虎毒尚且還不食子，哀家怎麽會傷害外王爺呢？”
沈安沒有說話，他往前走了一步，那種危險的感覺一直都在。
沈安就算是不用迴頭，也能感受到，周圍定然是有好幾股力量一直盯著他。
“攝政王，既然沒有什麽事情，領著你媳婦迴去吧……”
這下子輪到謝綰和沈安不明白太皇太後的意思了。
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哀家也累了。”
“兒臣告退。”
沈安覺得，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但現在，他隻想把謝綰從這裏帶走。
說完，沈安轉身就拉這謝綰往外麵走。
兩人走出幾步，沈安才出聲問道：“你過來做什麽？”
“那你又來做什麽？”
沈安鼻息粗重了幾分，但好歹還是壓抑住了不耐煩，和謝綰並肩走出皇宮。
“今天你不應該來。”
謝綰也總算鬆了一口氣，說起來，她遇到這麽多人，真正能給她壓迫感的，好像除了沈安之外，也隻剩太皇太後了。
“別說這麽多了。青羽不在，烽絕他們又風聲鶴唳，生怕你出什麽事情，你以為我想來？”
謝綰唿了一口濁氣，靠在馬車背上。
“你說現在怎麽辦？青玉還在皇上手上，他傷還沒好，這段時間隻適合安心靜養，皇上要是再讓他變個身，他可能就死定了。”
“你知不知道，青羽當年是怎麽活下來的？他的命，不是他自己的，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要我怎麽跟他的祖宗交代？”
沈安問道：“這關你什麽事兒？”
謝綰將青羽的故事講給沈安聽。
沈安出了一口氣：“沒事，本王迴想辦法把他帶出來的，烽絕他們怎麽樣了？”
謝綰翻了個白眼：“我也不知道，他們應該都去軍營了吧。”
沈安沒說話，兩個人一路迴到王府。
“嬤嬤。我好餓，廚房裏有沒有什麽吃的？”
屋子的門開著，迴答謝綰的，隻剩一片寂靜。
那種不安的年頭瞬間的占據著謝綰的意識。
謝綰快速的走進王府。
偌大的王府竟然沒有一個人。
“阿蠻，你去找找看。他們人呢？”
阿蠻還有衛旌應了一聲，兩人都跑到院子裏。
謝綰推開房間門，裏麵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廚房裏，一個人走到沒有。
謝綰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她顧不得其他，一路小跑，去到東苑。
沈安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院子裏。
他整個人似乎和夜色融成了一塊，沉甸甸的。
見到活人，總算讓謝綰心裏踏實了一點：“人都去哪裏了？”
“都不見了。”
沈安聲音古井無波，甚至沒有什麽起伏。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鎬州的時候，那些人也是的這樣不見的。”
謝綰皺起眉頭：“你是說我，沈長興來過？”
沈安點了點頭。
謝綰把的黒蛇從褲腳扒拉出來，遞到沈安麵前。
一人一蛇四目相對，黑蛇嚇得一直掙紮。
沈安隻是眉頭動了動，絲毫沒有覺得意外。
“她說過，沈長興去過宮裏麵，你有沒有想過，沈長興既然的能做這麽多事情，還一直沒有被你們發現，會不會是有人在背後幫他？”
沈安不解的看向謝綰。
“這個人，就是太皇太後。”
沈安木木的轉過頭。
“衛旌，鳴鏑呢，讓烽絕他們過來。”
衛旌愣了一下，還是拿出鳴鏑。
鳴鏑升空，幾個人都跟著抬起頭看向天空。
“你是不是也擔心烽絕他們？”
沈安點了點頭，青羽已經他在他們手上，烽絕他們要是陷入幻境，很容易的就會被抓。
沈安背著手，微微仰著頭，眉眼不動如山。
“衛旌，你去給李承清傳信，讓她來京城一趟，該怎麽說，不用本王教你了吧？”
“屬下知道。”
衛旌答應了一聲。
沈安低下頭，看向謝綰。
“你跟本王來書房一趟。”
‘‘哦……，，
謝綰應了一聲，跟在沈安背後。
書房裏還染著香，就好像一切都沒有變，所有人都還在。
沈安坐下，磨了墨，坐下拿起筆，低著頭就開始寫字。
謝綰之前就幾乎把這裏翻了一遍，她今天一直很不安，但是在皇宮裏看到沈安的時候，她又安心了很多。
“寫的什麽？”
沈安寫的很快，動作如行雲流水，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甚至連情緒都沒有，但偏偏他越是這樣，謝綰就越是覺得心慌。
“休書？”
看清麵前的兩個字，謝綰也是一愣，抬起頭去看沈安。
沈安已經擱筆，毛筆沒有擱穩，在桌麵上打了個滾，在上好的黃花梨上打了個滾，留下難看的痕跡。
沈安沒有去扶筆，隻是站起身往後退了一步，從書桌的另一邊走出去，好讓謝綰能看得更仔細一點。
“你不是一直想要迴去嗎？現在你已經不是本王的妻子，你現在可以迴去了。”
謝綰走近幾步，低下頭去看沈安寫的休書。
某沈安謹立放妻書一道：
願妻娘子相離之後，重梳蟬鬢，美掃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選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韻之態。
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沈安拉了謝綰一把。
這已經是小皇帝在幫他們了。
其實現在除了這個辦法，沈安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太皇太後雖然專製，但沈擎淵畢竟是一國之帝，很多時候，太皇太後多少也要顧及沈擎淵的麵子。
“皇上什麽時候對鳥感興趣了？”
太皇太後手指稍稍動了動，似是在低頭看著自己指甲。
她指甲上戴著金晃晃的指甲套，寶石藍色領口隨著光折射出隱晦的光芒。
“誰會對一隻這麽醜的鳥感興趣，朕記得昨天昨天這隻鳥還變成了人，朕就是想看看他是怎麽便成人的。”
太皇太後輕笑了一聲：“成，那先放你那裏幾天，你什麽玩膩了再還給哀家。”
青羽才不是什麽東西。
謝綰咬牙切齒，但此時，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雖然謝綰一直不喜歡小皇帝，也知道現在小皇帝是在幫他們。
太皇太後斜看了兩人幾眼，緩緩拿起手中的杯子。
“本來今天隻是想看看這鳥，既然攝政王也來了，哀家也正好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
沈安不動如山，隻是腳步輕輕挪了一寸。
“之前青陽丹失蹤，晉國也麵臨著多方的壓力，如今青陽丹已經歸位，天下昌平，再者，如今晉國人才濟濟，攝政王是不是也應該把兵權交出來？”
她說的輕飄飄的，謝綰卻覺得心裏一緊。
沈安輕笑一聲：“母後不會真的覺得，隻要有青陽丹在，晉國就能相安無事了吧？何況，現在誰也不知道這青陽丹是什麽東西。”
沈安微微抬著頭，聲音裏帶著幾分輕嘲。
說到青陽丹的時候，謝綰忍不住握緊了手指。
“何況，先人也隻是說，青陽丹會影響晉國的氣運，但究竟是好海慧寺不好，誰也說不清楚，你們憑什麽就覺得一
定是好的？”
太後坐姿已經換了一個方向。
意思已經很明顯，今天想拿下沈安兵權的，不止是太皇太後一個人。
太後不放心沈安很久了，所以今天這一切都是預謀好的。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交出兵權了？”
太皇太後手指頭翹起蘭花指，瞥了一眼沈安還有謝綰，那眼神冷冷的，沒有絲毫溫度。
“等一下……”
就在幾人吵得正歡的時候，小皇帝突然那出聲，止住了幾人的話頭。
“兵權在王叔手裏有什麽問題？”
太後轉過身子，一臉驚恐的看著小皇帝。
“皇上一你難道不想把兵權拿迴到自己手上嗎？吾和母親這是為你好。”
“朕什麽時候說過要把兵權拿迴來了？兵權這些年放在王叔手中什麽時候出國差錯？皇叔若是想要皇位，朕早就不是什麽皇帝了。”
“母後，你不是一直教朕要明理嗎？”
太後收斂眼神，看著沈安和謝綰的眼神有一絲愧疚。
沈安眉頭緊緊鎖著，大半個身子擋住謝綰，他看向小皇帝的眼神複雜。
“荒唐！虞妃，你到底怎麽教育的皇上？我晉國曆朝曆代，從來沒有把兵權政權集中用在一個人手上的說法。皇上小，還不懂事，怎麽，你也不懂事嗎？”
這一番指責不可謂不重，太後瞬間就跪下了。
“吾不是這個意思，母後，隻是王爺和王妃他們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啊，何況這些年來，王爺也在一直照顧我們娘倆，昨天的事情，若不是沒有王爺和王妃，平王早就把青陽丹吞下去了。”
太後畢竟年齡還小，很多事情有沒有自己的主見，也根本不驚嚇，此時已經臉色蒼白。
“那你的意思是，哀家錯了？是誰求著哀家來找王爺討迴兵權的？到現在，你自己卻反悔了？如今好人是你，哀家倒變成壞人了？”
太皇太後說著，一巴幸拍在著桌子上。
身後立即有小太監上前，安慰太皇太後。
太後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小皇帝想要去拉她，卻一直拉不起來。
太皇太後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太後。
“來人啊。給哀家把太後拖下去，沒有哀家的命令，誰都不能放她出來！”
太皇太後一聲令下，旁邊立即有人上前，按著太皇太後的手就往下麵拉。
“太後教育皇上不善，出言忤逆哀家，也是時候讓她長點教訓。”
“不要，你們不要帶走母後！”
皇上也跟著哭了，伸手去拉太後。
然而周圍的人都沒有出手幫小皇帝的。
太皇太後處置自己兒媳婦，有什麽問題，皇帝年齡畢竟還小，誰也不知道，幾年過後，究竟會發生什麽事情。
太後慌張的左右看，看到謝綰還有沈安也不敢求救，隻是張大了嘴，不斷哭嚎道：“母後，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皇上還需要母親，母後，你饒我一命，我以後都再也不會頂撞你了。”
聲音漸漸的小了，太後被拉下去。
皇上也還在哭著。
沈安道：“母後，適可而止吧……”
小皇帝抽了抽鼻子，小聲的抽泣著，看著太皇太後的目光已經變了。
他擋在謝綰還有沈安之間：“你要是敢再動王叔，朕就跟你拚了！”
太皇太後掩著嘴輕輕一笑，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皇上說的哪裏話，你王叔也是朕的孩子呢，虎毒尚且還不食子，哀家怎麽會傷害外王爺呢？”
沈安沒有說話，他往前走了一步，那種危險的感覺一直都在。
沈安就算是不用迴頭，也能感受到，周圍定然是有好幾股力量一直盯著他。
“攝政王，既然沒有什麽事情，領著你媳婦迴去吧……”
這下子輪到謝綰和沈安不明白太皇太後的意思了。
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哀家也累了。”
“兒臣告退。”
沈安覺得，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但現在，他隻想把謝綰從這裏帶走。
說完，沈安轉身就拉這謝綰往外麵走。
兩人走出幾步，沈安才出聲問道：“你過來做什麽？”
“那你又來做什麽？”
沈安鼻息粗重了幾分，但好歹還是壓抑住了不耐煩，和謝綰並肩走出皇宮。
“今天你不應該來。”
謝綰也總算鬆了一口氣，說起來，她遇到這麽多人，真正能給她壓迫感的，好像除了沈安之外，也隻剩太皇太後了。
“別說這麽多了。青羽不在，烽絕他們又風聲鶴唳，生怕你出什麽事情，你以為我想來？”
謝綰唿了一口濁氣，靠在馬車背上。
“你說現在怎麽辦？青玉還在皇上手上，他傷還沒好，這段時間隻適合安心靜養，皇上要是再讓他變個身，他可能就死定了。”
“你知不知道，青羽當年是怎麽活下來的？他的命，不是他自己的，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要我怎麽跟他的祖宗交代？”
沈安問道：“這關你什麽事兒？”
謝綰將青羽的故事講給沈安聽。
沈安出了一口氣：“沒事，本王迴想辦法把他帶出來的，烽絕他們怎麽樣了？”
謝綰翻了個白眼：“我也不知道，他們應該都去軍營了吧。”
沈安沒說話，兩個人一路迴到王府。
“嬤嬤。我好餓，廚房裏有沒有什麽吃的？”
屋子的門開著，迴答謝綰的，隻剩一片寂靜。
那種不安的年頭瞬間的占據著謝綰的意識。
謝綰快速的走進王府。
偌大的王府竟然沒有一個人。
“阿蠻，你去找找看。他們人呢？”
阿蠻還有衛旌應了一聲，兩人都跑到院子裏。
謝綰推開房間門，裏麵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廚房裏，一個人走到沒有。
謝綰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她顧不得其他，一路小跑，去到東苑。
沈安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院子裏。
他整個人似乎和夜色融成了一塊，沉甸甸的。
見到活人，總算讓謝綰心裏踏實了一點：“人都去哪裏了？”
“都不見了。”
沈安聲音古井無波，甚至沒有什麽起伏。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鎬州的時候，那些人也是的這樣不見的。”
謝綰皺起眉頭：“你是說我，沈長興來過？”
沈安點了點頭。
謝綰把的黒蛇從褲腳扒拉出來，遞到沈安麵前。
一人一蛇四目相對，黑蛇嚇得一直掙紮。
沈安隻是眉頭動了動，絲毫沒有覺得意外。
“她說過，沈長興去過宮裏麵，你有沒有想過，沈長興既然的能做這麽多事情，還一直沒有被你們發現，會不會是有人在背後幫他？”
沈安不解的看向謝綰。
“這個人，就是太皇太後。”
沈安木木的轉過頭。
“衛旌，鳴鏑呢，讓烽絕他們過來。”
衛旌愣了一下，還是拿出鳴鏑。
鳴鏑升空，幾個人都跟著抬起頭看向天空。
“你是不是也擔心烽絕他們？”
沈安點了點頭，青羽已經他在他們手上，烽絕他們要是陷入幻境，很容易的就會被抓。
沈安背著手，微微仰著頭，眉眼不動如山。
“衛旌，你去給李承清傳信，讓她來京城一趟，該怎麽說，不用本王教你了吧？”
“屬下知道。”
衛旌答應了一聲。
沈安低下頭，看向謝綰。
“你跟本王來書房一趟。”
‘‘哦……，，
謝綰應了一聲，跟在沈安背後。
書房裏還染著香，就好像一切都沒有變，所有人都還在。
沈安坐下，磨了墨，坐下拿起筆，低著頭就開始寫字。
謝綰之前就幾乎把這裏翻了一遍，她今天一直很不安，但是在皇宮裏看到沈安的時候，她又安心了很多。
“寫的什麽？”
沈安寫的很快，動作如行雲流水，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甚至連情緒都沒有，但偏偏他越是這樣，謝綰就越是覺得心慌。
“休書？”
看清麵前的兩個字，謝綰也是一愣，抬起頭去看沈安。
沈安已經擱筆，毛筆沒有擱穩，在桌麵上打了個滾，在上好的黃花梨上打了個滾，留下難看的痕跡。
沈安沒有去扶筆，隻是站起身往後退了一步，從書桌的另一邊走出去，好讓謝綰能看得更仔細一點。
“你不是一直想要迴去嗎？現在你已經不是本王的妻子，你現在可以迴去了。”
謝綰走近幾步，低下頭去看沈安寫的休書。
某沈安謹立放妻書一道：
願妻娘子相離之後，重梳蟬鬢，美掃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選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韻之態。
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