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牙堀是天然溶洞,木天辰一直很疑惑到底是誰取的名字,一直送飯的森象竟然也無從知曉。


    牙窟洞口很小,位於山巔,在一棵垂死的大柳樹樹根後,大柳樹中心幾乎全空,粗大的樹幹隻有少量的新枝證明它還活著,樹緊挨著懸崖,淅淅瀝瀝的瀑布就來自牙堀內的暗河。


    其貌不揚的場地讓牙窟顯得非常隱蔽,柳白不常待在竹林契,所以一直也不曾發覺木天辰的存在,牙窟除了正中稍大外,可以說是非常的擁擠,隻在正午才能折射進來碗口大小的那麽一點陽光。


    遷徙和躲避追殺成了木之一族的心病,身為一族之長的木天辰疲於族務,少有機會閉關,如今逼不得已要待在往生牙窟,卻被森象告知不能輕易使用四量,著實苦惱不已。


    資源對一個異域師的修煉可以說是至關重要的,貧瘠的沙漠之角讓木之一族的修煉一度落後於其它各族,即便是天賦異稟的“雌雄雙鷹”,也是才步入到異域聖的行列。


    木天辰心中一直有一團火,那就是自己的父親幾乎窮盡一生終於獲得異域聖的稱號,還沒有來得及完成最終的點圖就命喪柳白之手!


    古人雲“富則教之”,對於還在生存線上掙紮的人是不配談修煉的,雖然苦難的環境很能磨煉人,但是人生來不是為了被磨煉的,如果有選擇,沒人願意被苦難磨煉。


    一日,森象照例給木天辰送飯,木天辰忍不住問道:“柳白走了麽?我可以修煉了嗎?”


    “走了。”


    “那就好!”


    “族裏出了很多優秀的異域師,出於安全考慮,族長不可太過發力。”


    “為什麽?你們三兄弟不是把這牙窟封印過了嗎?”


    “我們的封印太過簡單,非常薄弱,一旦你修煉時能量外泄,被人感知到,這裏就不再隱秘了。”


    “可是這竹林契不是都是同族人嗎?外泄了又能怎麽樣?”


    “族人的後代隻要受召成功,全部被柳白帶出去修煉,生死不明,在親情麵前,誰能保證不會出賣別人!同族又怎樣,你不是照樣被擠兌,然後淪落到此。”


    木天辰啞口無言,心中憤憤不平,良久說道:“我誓死要宰了柳白!”


    “這個柳白不常待在竹林契,而且目前還處在返生階段,所以你在此暫時是安全的,否則,以我三兄弟布置的封印,怎麽可能完全屏蔽你的能量場,隻怕柳神等級再高一點,即使還沒到全盛時期,也能輕鬆感應到你的存在。”


    “什麽柳神,不過是個偽神!”


    “確實是個偽神,但是你我又為之奈何?”


    “早晚殺了他!”


    “那就盼著族長早日修煉得當,替族人解脫!”森象說罷,就出了洞口。


    不能修煉的日子,木天辰就撿起巭師的身份,功夫成了他打發時間的工具,雖然他有著正宗的功夫秘籍,但是始終也沒有看在眼裏。


    自從木萬南開啟了巭師這一職業,七彩大陸像是雨後春筍一樣,巭館一個接一個的建立起來,巭師已經填補了普通人不能成為異域師的遺憾,這給了他們想向異域師一樣仗劍天涯的機會,讓普通人成為俠客變成了可能。


    雖然木萬南帶來的功夫不多,但是經過前仆後繼的巭師和異域師的琢磨,早已將其發揚光大,不僅種類變多了,而且有的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正當木天辰準備進入自帶的幻境修煉時,牙窟正中的泉眼遊來兩隻錦鯉,這給一直感覺枯燥乏味的木天辰帶來了一絲欣喜。


    泉眼無聲細細流,木天辰一直叫它牙眼,隻有三尺見方,期初木天辰並不是很在意,牙窟下就是暗河,想必它們肯定是從上遊的暗河無意中遊到了往生牙窟。


    接下來的日子,兩隻錦鯉都會遊來,在牙眼短暫的嬉戲,可是一旦木天辰動了心思想要捉住它們,它們就像是受到了感應一樣,瞬間消失不見,木天辰這才明白,原來兩隻錦鯉是已經越過了命理,開智了。


    木天辰修為有限,根本感應不到兩隻錦鯉的修為如何,一時竟拿它們沒有絲毫辦法,隻當是遇到了兩個不會說話的另類的朋友。


    沒了族內索然無味的族務打擾,木天辰在幻境內的修煉可謂是突飛猛進,可是任由他怎麽進步,始終還是個稱號異域聖,怎麽也不能入境。


    鑒於自己的八階點圖時不夠優秀,今又被困往生牙窟,木天辰一直苦惱於自己的九階點圖該怎麽辦,如果不能擁有白眼,成為超級異域聖,怕是很難入境,一個不能入境的異域聖,是要糟人恥笑的。


    木天辰的苦惱是很多優秀的高級異域師同樣要麵對的苦惱,可是他們的這種苦惱比起木天辰,又差了那麽點意思,除了不甘和仇恨,木天辰還有思念妻兒的煎熬,解救族人的思想重任。


    如果不是經常親自來送飯的森象的安慰,木天辰怕是早就衝出這狹小的牙窟,跟柳白一戰了。


    終歸,木天辰還是太心急了,“一命歸天”帶來的損害可不是朝夕就能完全抹除的,入境之事,越是心急,越是無門。


    他看著每日都會遊來的兩隻錦鯉,眼神中不再有殺戮的衝動,生怕一不小心它們就遊走了。


    “小魚的小魚,你們被困在這暗河,憋屈不憋屈啊?”


    “我雖然憋屈,但絕對不會自閉,這反而激起了我的鬥誌!我一定要入境!”


    “小魚啊小魚,你們遊的還真蠻自在的,但我卻不懂你們的快樂!”


    “你們明天繼續來啊,我把自己的飯繼續跟你們分享……”


    清閑慢慢變成了無聊,無聊漸漸變成了孤獨,孤獨要麽享受,要麽打破。


    孤獨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單調而重複,目之所及皆是牙窟石壁,心之所想,不可望亦不可及,木天辰已經享受起了這份孤獨,滿級的精神之力讓他在修煉的路上心無旁騖,如虎添翼。


    閑來無事問遊魚,


    遊魚不知口中語。


    道雖不同各取需,


    從此天涯不獨居。


    少有的雅興讓木天辰修繕起了牙窟,他將碎石全部碎成灰,放入牙眼,通過地下暗河,流入瀑布,再打磨出石床石凳石桌,將此地變成一個還算溫馨的小窩。


    牆上不知誰留下的“往生牙窟”四個大字,木天辰並沒有抹去,也沒有在意,隻是讓它繼續待在石壁上,他更像是個借宿者,禮貌的盡量維護住牙窟的原貌。


    “小魚啊小魚,我也不是這裏的主人,既然在此相遇,我們就是鄰居了。”


    “小魚啊小魚,等我殺了柳白,破了這竹林陣,你們也能自由了。”


    正午的陽光短暫地折射在牙眼上,兩條紅色的鯉魚甚是好看,也最活躍,木天辰每到此都會看得入迷,快樂雖然是它們的,但跟他也有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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