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紀年忍無可忍:“你也知道不共戴天!溫婉,你最好都照著本王的意思做,別逼本王活剮了你!”


    溫皇後一愣,隨即放聲長笑,笑得幾乎直不起腰來:“年青蓉啊年青蓉,你看看你的好兒子,他可比你當年有擔當多了。”


    “住口!”


    相對於薛紀年的慍怒,溫皇後並不怵,她放肆的張狂的笑著,憶起往昔,心底的酸楚隻有自己能懂。


    少傾,她緩了緩神,伸手從眼角揩出一滴淚花,那是自己太過肆意而不自覺滲出,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麽暢心的笑過了?


    薛紀年並不欲繼續看對方表演,他的耐心已盡,對方卻還裝瘋賣傻,若不是看在她是花淺母親的份上,他定能如方才話中所言,活剮也未盡然。


    溫皇後畢竟為主多年,短暫的失儀後很快又恢複了神色。她自若的拿起手絹拭了拭微濕的手指,再開口時,語氣已不若最初鋒芒,但還是帶著一絲嘲諷:“你現在這般,年青蓉若地下有知,自己養了幾年的好兒子,為了個女人,竟連家仇都忘了,估計會氣得活過來吧……嘖……不過她也算賺了,不過幾年母子情份,卻能勞你惦記至今,也不枉她將外兒當成親子養。”


    薛紀年本已跨出門口,聞聽此言猛的迴頭:“你說什麽?”


    溫皇後冷冷一譏:“怎麽?當了皇子耳朵倒不好使了?我大晉朝可從未有患身疾的天子。”


    薛紀年懶得聽她瘋言瘋語,他疾步走到她麵前,不顧身份一把拽住溫皇後的長袖:“你再說一遍!你把話說清楚!”


    自從入主中宮,除了宣統皇帝以後,還從未有人敢對她這麽無禮,溫皇後鳳眼一眯,口中卻道:“薛紀年,你以為進了皇宮入了皇譜,就真以為自己是皇子?你姓薛,便一輩子姓薛,殷這個姓,你永遠都配不上!你當真以為自己是年青蓉的兒子?笑話!”


    恍若晴天霹靂,薛紀年怔在當場。


    “你……”


    溫皇後一扯衣袖,後退幾步與他隔開距離:“當年,本宮與年青蓉情同姐妹,她肚子的孩子是怎麽落地的,沒有人比本宮更清楚。”


    聽得此言,薛紀年即便此刻心神大亂,也得辯解一二:“滿口胡言!我母妃生產之時,正是你洞房之夜,你如何得知?況且生產之後,我母妃便離開了九皇子府,你……”


    “當夜的確不能前往,但隔日我就去見了她,她一個離了年家保護的孤女,若非本宮在暗處護著,豈有命能安然待產!”


    薛紀年:“……”


    溫皇後緩緩的坐下,桌上的瓷壺裏茶湯早已冷卻,她翻開一個杯子,悠然的注了滿,然後愜意的輕嘬了一口,微澀的茶口在唇間盈繞,她卻隻覺得舒暢。


    有生之年,她還從未見過薛紀年如此失措,昔日的心腹大患,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為情所困的可憐男人,嗬。


    她慢悠悠的道:“年青蓉的確生了個兒子……”


    瞧著薛紀年盯著她如炬的目光,她愉悅的扯起唇角笑了笑:“隻不過,那孩子被本宮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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