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估計隻有花淺還在狀況外,她站在邊上看著長樂公主,心裏直犯嘀咕:這長樂公主年紀比她還小呢,沒想到不止被退過婚,還嫁過一迴,連丈夫都死了?


    看她每天心事全無的睡到晌午,花淺不由感歎,嘖嘖,這皇家公主心是真大。


    長樂公主冷冷啟口:“掌嘴!”


    錦心一愣,她縮著腦袋瞥了眼自家完全狀況外的長寧公主一眼,與長樂公主的近隨花枝目光對接,然後在雙方眼底看出了慌亂無措。


    掌、掌嘴?對方可是安平公主,誰敢上前掌嘴?


    花枝都快哭了:“公、公主……”


    花淺悄悄後退兩步,這架式,這姐妹倆是要打起來了?公主打架,下人遭秧,她暗戳戳的拉拉錦心,提醒她注意安全。


    安平公主得意一笑,她是故意刺激長樂。今日她之所以敢這麽狂妄,最大的一個原因是兩方人馬太懸殊。長樂身邊就跟了兩個丫環,真動起手來,她就算占不了長樂的便宜,把她身邊那三個人打死也能出口惡氣。


    花淺從始至終在安平眼裏,份量就跟個宮女差不遠。


    安平公主不屑一哼:“誰敢!”


    話落,啪的一聲,一個耳刮子甩在她臉上,安平公主猝不及防,一下子摔靠在橋欄上。


    她捂著臉猛的迴頭,不敢置信的瞪著長樂公主。


    隻見長樂公主甩甩打痛的手掌,大紅豔唇往上一翹,霸氣迴道:“我敢!”


    “長樂你這個賤人,本宮跟你拚了。”從小到大沒吃過虧的安平公主嗷的一下跳起來,不管不顧的直接撲了過來,還沒撲到長樂公主身上,被當胸一腳,又倒踹了迴去。


    被驚呆的眾人終於迴過神來,齊慌慌的衝上前去,七手八腳的扶起安平公主:“公主,公主,公主你怎麽樣了……”


    又颯又辣的長樂公主真是讓花淺大開眼界,她嘴巴哦圓的和錦心站成一排,滿眼放光的看著長樂公主,真心崇拜。


    安平公主畢竟是長在深宮裏嬌養的姑娘,不管平日裏多威風,多麽的高高在上,此時在長樂公主那毫不留情的一腳下,身姿佝僂形象全無的捂著肚子,痛得直不起身。


    “上啊!你們這幫廢物!給本宮打,狠狠的打!”安平公主指著長樂公主等人,朝著下屬瘋狂叫囂著,她頭發披散,臉上的巴掌印紅得透徹,整個人看起來別提多狼狽。


    可這些下屬哪敢跟長樂公主動手,任安平公主叫得起勁,一個個縮著腦袋不敢作聲。


    兩個公主打架,一圈下人隻能幹瞪眼,勸不住,打不得,別無他法。


    花淺倒是拉得住,不過她覺得讓長樂鬆懈鬆懈是好事,省得她這兩天總是拉著她比試。


    前些日子,長樂公主無意中得知花淺會兩下功夫,很是欣喜,日日拉著她比劃拳腳。其實長樂公主隻會幾下花架子,但宮裏的武師都不敢跟公主對手,以至於長樂公主在飛雲宮一直獨孤求敗,寂寞得很。


    被削了麵子的安平公主已經口不擇言,口中罵人的話成串的飆出,樣子如同市井潑婦,毫無皇家公主的氣質。


    長樂公主倒是輕鬆,冷眼瞅著安平公主罵人,乘她換氣間隙上去又是兩腳,專踢屁股大腿內側,肉厚又疼還不留印兒。


    疼得安平公主嗷嗷直哭,邊哭邊罵,她大約是氣瘋了頭,罵著罵著,直接問侯了長樂公主的老母。


    這天下間,不是誰人的老母都可以被隨心所欲的問侯。


    長樂公主黑著臉飛身上前,照著安平公主又是兩巴掌,打得神清氣爽。


    兩方人馬動靜太大,或許也有人通風報信,總之很快,宮內巡衛圍了過來。


    冬日蕭條寂冷的禦花園頓時熱鬧起來。


    安平公主才不管有多少人圍了過來,她今日當著這麽多下人的麵,麵子裏子丟個精光,此時早已理智全無,一掙宮女的手,紅著眼睛哭喊著直接衝了出去,招式全無四肢齊發,直接將長樂公主撲倒在地。


    長樂公主雖說仗著自己會兩下子,平日裏總是翹著頭看安平公主,但對方突然這麽不按牌理的打法,她再好的身手也抵不住啊。


    況且,她也沒有什麽好身手。三九


    於是,大晉兩個最尊貴的公主,光天化日之下滾成一團打得不可開交。


    又撓又抓又扯又咬,招式很原始,攻擊力十足,傷害值不低。


    安平公主已然癲狂,長樂公主居然要落下風了。


    花淺四下一掃,在場所有人圍在邊上又喊又叫,樣子看著急得不行,卻始終不敢上前拉開兩人。


    花淺忽然想笑,看這些人的精神架式,若有不知內情的人從遠遠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有人在鬥雞呢。


    她又看看地上那姿勢奇葩滾成一團的兩人,歎了口氣,走了上前。


    花淺一把抱住安平公主的腰,將她一下子從長樂公主身上扒拉下來,一邊滑著地往後拖,一邊似真似假的嚷嚷:“別打了,快別打了,長樂公主要被你打死了。”


    安平公主此時哪還聽得見什麽,隻感受到有人箍住她的腰,想也不想,拚命掙紮,掙紮不脫一扭腰,迴頭就是一巴掌。


    長長的指甲飛速劃過,在花淺臉上很快滲出血絲。


    巴掌聲很響亮,現場一下子靜了下來。


    安平公主一愣,待發現打的人是花淺時,她非但沒有出了口氣,更覺憋得慌。


    她堂堂一個皇家公主,今日竟被這不知哪來的野路子公主看了笑話。


    腦子裏思緒一轉,竟直接丟下正從地上爬起來的長樂公主,直接對著花淺開攻,手掌一揚再接再勵,誓必要抓花淺一臉土豆絲!


    方才被甩一巴掌是花淺一時大意,她根本就沒想到,一個打得正酣的人會突然轉移注意力,攻擊無辜路人。


    但這迴不同,若是再被安平打上臉,那她引以為傲的輕功就該自廢了。


    花淺反應靈敏,臉猛的往後一仰躲過安平的攻擊,下一刻,秀腿一抬,毫不客氣的踹在安平的腰上,直接將對方踹進了禦花池。


    “啊!!!”


    頓時所有人都亂成一團,安平帶來的那一串太監宮女跟死了爹娘似的唿天喊地,侍衛跟下餃子似的撲通撲通跳進水裏救人。


    長樂公主一撫方才打散的鬢邊亂發,湊到花淺身邊來,向她讚許的豎了豎大拇指,一眼也沒去瞅正在池子裏掙紮的安平。


    花淺:“……”


    她愣愣的看看長樂,又探頭看了看水中央猶在掙紮唿喊的安平,覺得世界玄幻了。


    她沒想過要參與“戰爭”的,她隻是下意識的反應,哪曉得安平份量這麽輕,輕輕一踹就飛老遠了。


    @@@


    今日的玉坤宮又是特別熱鬧的一天。


    二個公主低頭跪在殿前,誰也沒作聲。


    前殿已經坐滿了人,宣統皇帝坐在首位,溫皇後安靜的坐在他身邊,臉色黑沉沉的看著跪著的兩個女兒,一個垂頭喪氣,一個滿臉不服。


    “陛下,你可要為臣妾作主啊,安平被打成這樣,這是在剜臣妾的心啊……”向來嬌豔華貴的皇貴妃今日一如常態,描眉畫唇一樣沒落下,打扮欲加嬌豔動人。


    盡管說著慈母誅心的話語,臉上的淚半掛不落,角度控製得特別好,妝容非但一點都沒花,瞧著還更梨花帶雨惹人愛。


    薛紀年安靜的站在宣統皇帝下首,他今日是剛巧進宮述事,結果話沒說完就見歡宜宮的太監梅喜一路嚎啕的跑到養心殿外直接跪地,邊哭邊說,大意是安平公主讓人打了。


    看他那悲傷勁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安平公主已經死了要出殯呢。


    宣統皇帝很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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