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房之時,殷玉璃正在鋪床。


    瞧見花淺一臉喜色的從門外走來,疑惑問道:“淺淺,你去哪兒了?”


    “啊?沒去哪裏啊,方才我怕咱們夜裏會餓,特意去廚房逛了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麽好吃的可以作宵夜。”


    “那有發現嗎?”


    花淺聳肩:“沒有。”


    她當然不可能說,她特意去廚房找好吃的,隻是為了去巴結那個東廠提督。


    “夜半過食,於身無益。你啊,就是貪吃。”殷玉璃搖頭,又開始認真的鋪床。


    兩人嬉鬧一番,各自洗漱完畢。


    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兩人天南地北的聊了會,又聊到此次進京的目的。


    “你知道嗎?我還有封號,長寧長寧,長壽安寧,淺淺,你說我的母後會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她會不會喜歡我?”


    花淺兩手枕在腦後,聽罷微偏頭瞥了她一眼:“自然是喜歡的。你是她的親閨女啊,哪有不愛自個女兒的娘親。”


    “那你說,她為什麽一直將我扔在天觀寺,十幾年不聞不問?”


    這我哪曉得?


    不過看殷玉璃晶晶亮的眼神,花淺想了想:“大約她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吧。這等你迴了宮後,再仔細問詢問詢。”


    “嗯,也有道理。”


    “那你說,我們以後能經常見麵嗎?”


    “不曉得唉。”


    “你輕功不是很好嗎?你可以來皇宮裏看我啊。”


    “才不要去,萬一不小心被人發現,萬箭穿心,射成個篩子,你賠我命啊?”


    殷玉璃一笑:“也對,皇宮戒備森嚴,不是任何人可以隨意進出的。那等我站穩了腳,便向母後討個赦令,派人來接你去。”


    花淺打了個哈欠,對殷玉璃的提議不是特別感興趣。她對皇宮那地方僅止閑暇時去外圍瞻仰一番,真要住到裏麵去,她敬謝不敏。


    她隻期望,等到了上京,薛紀年那廝能被她的連環馬屁打動,放她一條生路,從此大家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往來!


    按今天的狀況,應該不是很難。想到這,她又有無限動力!


    殷玉璃有心再聊聊天,分享一下她身為公主的優越感。可惜看花淺一臉魂遊天外的模樣,隻得識趣的閉了嘴。


    “淺淺,你先躺好,我去熄燈。”


    花淺一把拉住她:“別。”


    “為何?”


    “嗯,我不習慣熄燈睡。”花淺訕笑著。


    殷玉璃隻得由著她:“好吧。”


    屋子裏一時靜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殷玉璃迷迷糊糊正待入睡之際,身邊之人忽而坐起。


    她迷蒙著眼睛問道:“怎麽了?”


    嘴巴被人輕捂:“籲~……”


    殷玉璃徹底清醒,隻見花淺翻身輕壓著她,一手捂著她的嘴,一手撐著床欄,正抬頭朝上看。


    殷玉璃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看到頭頂上兩根粗壯的橫梁被燭光籠罩在一片陰影裏。


    什麽也沒有。


    她疑惑的望著花淺,用眼神傳遞她的疑問,發生何事?


    “有人來了。”花淺湊到她耳邊極低的迴道,兩眼依舊盯著屋頂的方向。


    四周靜的出奇,隻有風吹過窗台的嗚嗚聲。


    殷玉璃歪歪頭,努力的辯別,依舊什麽都沒聽見。


    她拉下花淺,也極低的開口:“什麽也沒有啊,你是不是聽錯了?”


    花淺一臉嚴肅的搖頭:“不會,你再仔細聽。”


    兩人又靜了會兒,果然,從屋頂上傳來一聲極輕的聲音。


    仿佛大風吹過,偶爾刮起的小石子落在地上的那麽一點點響動。


    兩人對視一眼,不是錯覺,真有人來了。


    花淺悄悄的站起身來,又凝神聽了會兒,揚手一揮,枕頭被她甩了出去,燭台上的光驟然熄滅。


    枕頭滾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在極靜的夜裏,尤其挑戰腦神經。


    黑暗中,花淺蹲在地上貼耳傾聽。果然有紛雜的腳步聲,雖然很輕很輕,但依舊逃不過她的耳朵。


    半夜三更不睡覺,非奸即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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