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被火槍擊中還沒死,躺在地上不斷的哀嚎著,看起來淒慘無比。


    這一瞬間,不管是林奇,還是葉寒秋,不管是東廠還是刑部,臉色都齊齊變幻。


    他們沒想到,這個丘八竟然真的敢下令開槍射擊!


    “你……你完了,殺害朝廷官員!你完了!”


    葉寒秋對著武安銀,色厲內斂的說道。


    武安銀麵無表情。


    “衝擊城門,罪同謀反,吾可當場擊斃之!”


    “不信,你就再試試!”


    武安銀死死的盯著葉寒秋,手中重新裝填好的火槍也是瞄準了葉寒秋的腦袋。


    葉寒秋的額角一滴滴汗珠低落,直感覺腿肚子都在打顫。


    武安銀身上的煞氣太重了,這是一個從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軍人,那種氣勢哪裏是葉寒秋一個官員可以抵擋的。


    他的一雙眸子就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寒潭一般,讓人察覺不出他的意圖。


    遠處忽然響起一陣喧嘩聲,眾人抬眼望去,又有一隊人馬趕來了,目標依舊是城門方向。


    為首一人身穿一身太監服飾,但衣服上卻是繡著一條莽蛇,手中還舉著一卷金色的卷軸。


    剛剛來到城門口,那人沒有下馬,便展開金色卷軸念道。


    “大王有旨,宣東廠徐角,林奇覲見!”


    來宣旨的正是趙承安。


    趙承安將金色卷軸遞交給了武安銀,武安銀看完之後,便下令道。


    “諸士卒,返迴自己崗位!”


    然後,便帶著人離開了。


    至於地上的那幾具刑部官員的屍體,趙承安則是冷冷的說道。


    “衝擊城門,罪同謀反,殺的好!”


    “來人,將屍體收斂了,免得影響百姓進出城。”


    “您說對嗎?葉大人?”


    趙承安的目光看向了葉寒秋。


    葉寒秋咬了咬牙,繼續死硬說道。


    “徐角是刑部的人犯,趙公公您不能帶走。”


    “嗬嗬,是嗎?誰是人犯你刑部說了算,想這種禦史被殺害的大案子,沒有大王的手諭,你刑部就敢私定人犯?”


    “爾等,欲反否?!”


    趙承安對著葉寒秋怒目而視。


    “來人,帶著人走,大王要召見他們,阻攔者殺!”


    “諾!”


    趙承安身邊的一眾東廠好手齊聲高喝道。


    ……


    宮中,今日陳言才剛剛起床,趙承安便來求見。


    “大王,人帶迴來了。”


    陳言臉色沉凝的微微頷首。


    “那些人的名單統計的怎麽樣了?”


    “老奴和錦衣衛的周肅大人一起統計的,現在已經大差不離了。”


    趙承安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不要大差不離,我要那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陳言理了一下衣領,冷冷的說道。


    “諾,老奴遵旨!”


    “把人帶進來吧,孤要看看這位勇士究竟是何模樣,能夠從圍殺之中逃出,果真為勇士也。”


    “諾!”


    趙承安領命而去,沒多長時間,便將人給帶了進來,陳言也是第一次見到了徐角。


    看著渾身是傷,無比狼狽的徐角,陳言走上前去,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勇士也!”


    “你們的仇,孤來幫你們報,你們的氣,孤來幫你們出,這次案子涉及的人,一個也別想跑,你犧牲的同袍,不會沒有結果,這是孤對你這等忠良的承諾。”


    “臣,謝大王恩典!”


    徐角撲騰跪了下來,這一瞬間,他心中升起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什麽也別說了,承安你先帶人去太醫院治傷,有什麽事情待會兒再說。”


    “待會兒的早朝上,孤還需要你和那些人對簿公堂!”


    陳言溫聲說道。


    就在這時,外麵再次響起求見的聲音。


    “大王,錦衣衛指揮使周肅大人求見。”


    “嗯,把人帶進來吧。”


    陳言說道,在徐角等人走後,他的臉色重新變得好似萬載寒冰般的冰冷。


    周肅走了進來,直接單膝跪地說道。


    “大王,臣有罪,請大王責罰!”


    “你有何罪?”


    陳言說道,他麵對下麵的百姓,普通的蕩虜軍士卒,或是基層官員之時,表現的總是很溫和的。


    但是,對這些高層他可就不是那麽好說話了,否則的話沒有絲毫的威嚴,他如何統禦一個國家。


    咚咚咚……


    周肅開始磕頭,十分用力的磕頭,發出一聲聲悶響。


    “臣貪財無度,不該亂收錢的,臣有罪,臣該死,請陛下責罰!”


    周肅的身體因為恐懼而開始微微顫抖。


    “嗬嗬,原來你周大人也知道有的錢不該收啊。”


    陳言聲音中的冷意越來越重。


    “大王!臣該死,臣有罪,請大王給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臣一定改!一定改!”


    周肅拚命的求饒。


    “周肅啊周肅,這次的事情若不是東廠報上來,你的錦衣衛是準備讓孤做一個睜眼瞎啊!”


    “這麽大的事情,別告訴我,你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你令孤很失望,真的很失望!”


    “收錢不是問題,但是問題是你不能什麽錢都收吧?難道你不知道有的錢收了的話,是會要人命的嗎?”


    陳言聲音中的冷意越來越中,從禦座上起身,來到了周肅身邊。


    周肅的麵前忽然出現了一雙鞋,心中的恐懼和坎坷越來越沉重,身體顫抖的越發厲害。


    越是富貴,才會對死亡越是恐懼!


    嘭!


    陳言一腳踹出,將周肅踹了一個跟頭,身體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疼的他一陣齜牙咧嘴。


    但是,周肅的心中提著的那口氣,卻是鬆了下來。


    陳言肯動手打他那是好事啊!


    隻要陳言把氣出了,他也就沒事了,要是陳言啥也不說,啥也不做,那才是真正嚇人的。


    那說明陳言對他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等待他的結果隻能是死!


    嘭嘭嘭……


    陳言連著踹了周肅好幾腳,都沒留什麽力氣,周肅卻是一聲慘叫都不敢發出,隻是默默的承受。


    片刻後,陳言重新返迴了禦座,聲音清朗的開口說道。


    “周肅,以後記住,有的錢是不能收的,你要是再犯,可就沒有下次了。”


    “你直接去二鳳山的墓園,為戰死的袍澤們守墓吧!”


    “諾,臣遵旨!”


    周肅深吸一口氣說道,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不可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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