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陳言在黑板中央寫一個字,問他們是否認識,卻是讓他們有些懵。


    “老師,這兩個字沒教過啊,我們不認識。”


    “雖然老師沒教過,但為啥我感覺有些眼熟呢?”


    “唉,別說,我也感覺有點眼熟。”


    “……”


    聽著下邊的喧鬧,陳言舉起了手,阻止了他們繼續吵鬧下去。


    “你們該認識的!”


    陳言語氣肅然的說道。


    陳言轉身,手指指著黑板上的大字,語氣激蕩的說道。


    “這兩個字念華夏,有服章之美謂之華,有禮儀之大謂之夏!”


    “這就是這兩個字的由來!”


    “今天我將這兩個字教給你們,你們就要記住,牢牢的記住,哪怕是死了也不能忘記,要刻在骨子裏。”


    陳言從黃帝逐鹿之戰開始說起,講到了始皇帝一統六國,講到了白登山之圍,講到了漢武北擊匈奴封狼居胥,講到了三國亂世,講到了五胡亂華。


    講到了冉閔的乞活軍,講到了唐太宗滅突厥平高句麗,講到了開括西域,講到了安史之亂,講到了兒皇帝石敬瑭割讓燕雲十六州,講到了宋太宗兵敗高粱河……


    “自此開始,我漢人失去了北邊的屏障長城,失去了養馬地河套,以至於大宋百多年江山一直處於異族的鐵蹄威懾之下。”


    陳言將民族這個觀念灌輸進了所有人的內心,所有人都顯得有些不平靜起來,一張張或稚嫩或老邁的臉龐上,都滿是激昂之色。


    陳言微微一笑,對這些學生的表現十分的滿意。


    雖然在後世民族主義被證實太過偏激,是錯誤的,但是在這個你不吃人就要被吃掉的年代,民族主義絕對是一把利刃。


    控製的好了,將會無往而不利!


    陳言知道,用不了幾年,金兵就要南下奪取中原了,在這種實力差距懸殊的情況下,他祭出了民族主義這個大殺器。


    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祖先究竟創造過多麽輝煌的文明,要為自己祖先的榮光而驕傲自豪。


    民族主義,絕對是樹立民族自信心,以及給一隻軍隊信念的最簡單的方法。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係虜請長纓!”


    “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


    “……”


    陳言帶頭高唱,下麵的學生們也是紛紛唱了起來,雖然聲音有些參差不起,甚至是嚴重跑調。


    但漸漸的,歌唱的聲音開始變得整齊劃一了起來!


    歌聲傳出去老遠,震蕩人心!


    ……


    時間很快就到了臘月,陳言手底下的作坊已經產出了三百枚震天雷,剩下的火藥也被陳言給做成了幾個大的炸藥包,全部堆積在火藥作坊。


    這一日,整個二鳳山的氣氛開始變得有些詭異的凝滯,讓人覺得有幾分喘不過起來。


    仿佛有一團濃重的陰雲壓在整個二鳳山上空!


    二鳳山深處,一座裝修典雅古樸的房間內,柳雲誌躺在床榻上,麵色白如金紙,臉頰消瘦的顴骨十分突出,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咳嗽。


    “咳咳咳咳……”


    而在他的病榻前,陳言柳月瑛以及二鳳山的諸多管事全部肅裏一旁,人人麵色沉凝,紛紛麵露擔憂之色的看著柳雲誌。


    “父親……嗚嗚嗚嗚……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柳月瑛撲在柳雲誌身上嚶嚶的哭著。


    “大哥,你……”


    二當家張三虎欲言又止。


    “我的身體怕是不成了……咳咳咳……”


    柳雲誌麵露苦笑,劇烈的咳嗽著。


    “大哥,你一定能撐過去的。”


    張三虎蹙著眉,十分關切的說道。


    “我的身體……咳咳咳……我清楚。”


    柳雲誌磕磕絆絆的說著,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自從上次受了傷,就一直沒迴複過來,今天我怕是熬不過去了。”


    “月……月瑛,陳言,你們兩個過來!”


    柳雲誌對著兩人說道。


    陳言快步走到了柳雲誌身前,有些關切的問道。


    “嶽父,你沒事吧。”


    “咳咳咳……我走了以後,這寨子啊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柳雲誌幹瘦的手掌仿佛鐵鉗一般,死死的抓著陳言和柳月瑛的手臂。


    “三虎,鐵牛,思遠,海生,趙遷……咳咳咳,我走後,你們要多多幫襯月瑛和陳言啊……咳咳咳。”


    柳雲誌擺明了這就是在交代後事。


    張三虎和史鐵牛拚命的點頭,他們兩個的命都是柳雲誌救迴來的,要是沒有柳雲誌他們早就不知道在那個犄角旮旯裏餓死了,哪裏還能有今天。


    柳雲誌的話他們自然聽從!


    劉思遠麵露遲疑之色,糾結了半天之後,開口說道。


    “大當家的,在下要去開封城投奔親戚了,寨子的事……”


    劉思遠感覺有些愧疚,自己當初在秦州遇到南下打草穀的遼人,是柳雲誌救了他一命,他為了報答柳雲誌,才在二鳳山做起了賬房。


    柳雲誌眼看快要不行了,自己卻要在這時候離開,劉思遠感覺自己挺不是個東西的。


    “無妨,無妨,不強求,劉先生離去便是,雲誌不怪劉先生。”


    柳雲誌十分灑然的說道。


    趙遷緩緩點頭,沉默寡言的他卻是開口說了一大段話。


    “大當家的,趙遷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當初若沒有大當家施以援手,我和我的一家人怕是都已死在那些貪官汙吏的手上了。”


    “大當家所托,遷就算是豁出命去也會完成。”


    然而,溫海生卻是麵露不忿,手指指著陳言開口說道。


    “憑什麽啊?這寨子是我們大家一起用命掙來的,憑什麽交到這個黃口孺子的手上。”


    “你……你,海生,你……”


    柳雲誌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臉頰上也是出現了一團不正常的紅暈。


    幾人齊齊心下一沉,柳雲誌這下怕是真的不成了!


    “溫海生,你給老子閉嘴!這時候了你還氣大哥,你究竟什麽居心。”


    張三虎虎目一瞪,衝著溫海生語氣冷然的說道。


    “嗚嗚嗚……父親父親……”


    柳月瑛哭的越發大聲,眼角一滴滴淚珠滾落。


    “哼,老子說的有錯嗎?這寨子本就是兄弟們用命掙來的,憑什麽交給一個小白臉。”


    溫海生依舊憤憤不平的說道。


    “溫海生,你再廢話老子殺了你。”


    趙遷聲音中透著十足的殺意。


    “咳咳咳……”


    柳雲誌咳的越發厲害了,他眸子中的神采也是在快速的消退。


    “瑛……瑛兒,你要……照顧好……自己。”


    “陳言……瑛兒……瑛兒。”


    “嶽父放心,隻要有我在,定然不讓月瑛受到半點委屈。”


    陳言上前一步握緊了柳雲誌的手掌,語氣懇切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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