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一山把槐木牌拿了過來,反複檢查了幾遍,皺著眉頭問道:“靠山堂?”


    是的!


    這確實是靠山堂的槐木牌!


    隻是不知道這塊槐木牌,怎麽會遺落在水底。


    “單靠一塊牌子,並不能說明什麽問題。”


    白雙雙也遊了上來,很肯定的說道:“這裏是一個水灣,夏季時會有許多東西衝進來,然後淤積在水底。”


    我覺得白雙雙說得有一些道理,仔細檢查槐木牌,裏麵沒有鬼奴,槐木牌的表麵已經發黑腐爛。靠山堂的槐木牌,是鬼奴的寄居之所,選料工藝都十分考究,經過特殊處理的槐木牌,防水效果很好。


    這塊槐木牌已經泡得開始腐爛,多半已經泡了很長時間,確實不能說明問題。


    但是在這樣的地方,找到這麽一塊牌子,我的心裏還是很不安,總覺得這裏發生的事,與靠山堂脫不了幹係。隻是還不確定靠山堂的養鬼人,在這件事情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我下去看看!”


    將槐木牌收起來,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親眼看看比較好。


    江北村靠近江邊,可能會下水,所以薛詩雨帶了兩套潛水設備,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打開後備箱取出一套,讓薛一山和薛詩雨他們在岸上等著,我下水去看看。


    穿戴好潛水設備,小心翼翼下水,在他們的護衛下,慢慢往深水區走。


    一走出這個淺水灣,地勢一下子變得十分陡峭,我一腳踩空掉進了深水中,不斷往下沉。


    在水中沉了四五米的樣子,我踩到了水底的淤泥。水下黑糊糊的,打開潛水燈,也隻能看到一小片地方。在這個地方,水底到處都是爛衣服爛鞋子,很顯然村裏人常年累月在這裏洗衣服,許多不要的破爛兒也扔了下來,淤積在這裏。


    讓魑帶路,我去看看發現槐木牌的地方。


    魑點了點頭,轉身朝更深的區域遊。


    往前麵遊了二三十米的樣子,魑停在一片亂石堆中,魑指著兩塊石頭之間的夾縫,那塊槐木牌當時就卡在那裏。


    遊到那兩塊石頭上麵,將槐木牌的位置還原。


    盯著複原的槐木牌,我十分好奇,到底是靠山堂的人潛水,槐木牌不小心掛住遺落在這裏,還是被別人殺掉棄屍於此?


    如果是前者!


    那麽江北村發生的事,多半是靠山堂所為。


    如果是殺人棄屍,我可以理解為有靠山堂的養鬼人,無意中誤入江北村,結果激怒了那些幕後黑手,把他像柳生一樣給幹掉,然後棄屍於此。我很想搞清楚這個問題,這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非常重要。


    在周圍仔細搜索,魑果然在淤泥中發現了一副骸骨。


    這副骸骨很健壯,應該是一個高大的成年男性,骸骨已經泡得發灰,看樣子已經死了很長時間。將這副骸骨從淤泥中弄出來,仔細檢查骸骨,看看上麵有沒有武器留下的傷痕。


    如果死於詛咒或者毒藥,骸骨上也應該會留下線索。


    剛剛檢查到一半,白雙雙遊了過來,對我小聲說道:“那邊也有,不止一具!”


    還有?


    讓魑繼續檢查這副骸骨,我跟著白雙雙朝左邊遊。


    遊了大約三四十米的距離,在一塊很大的石頭後麵,果然又看到三副屍骸。


    其中一具屍骸的頭顱上麵,有很明顯的鈍器擊打傷痕,很顯然是被人殺掉拋屍。另外兩具骸骨上,也有刀傷,我看了一下刀痕,很像是靠山堂用的那種短刀。在周圍搜索了一圈,並沒有發現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無法確定他們的身份,這讓事情再次變得撲朔迷離。


    “毫無疑問!”


    盯著這三副骸骨,惡靈笑嘻嘻的說道:“這些年圍繞著江北村,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爭鬥殺戮,不管是靠山堂還是其他勢力,我們都要做好用武力解決的準備。”


    此言有理!


    我沒必要管這些屍骸,離開水底浮出水麵,爬上江岸。


    摘掉潛水設備,我把水下看到的東西告訴了薛一山,看看他如何抉擇。


    “控屍術操控的小蛇,靠山堂的槐木牌!”


    薛一山想了一下,沉聲道:“還有三具來曆不明的屍骸,我們姑且算作第三股勢力,這事兒很難辦啊!”


    何嚐不是!


    一條即將成為魑王的水蟒啊,比金龍鎮那條黃金魑蟒還要震撼,這得牽動多少人的心,我已經聞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不管怎樣,這事兒我會徹查到底。”


    薛一山讓我稍等片刻,然後取出手機走到旁邊打電話。


    見薛一山在打電話,薛詩雨笑嘻嘻的說道:“放心吧,我爺爺朋友很多的,肯定能找來一群厲害的高手。”


    這話我信。


    作為鬼醫,這些年求薛一山的人肯定極多。


    中國是個人情社會,欠了人情肯定要還的,如果薛一山開口,那些人多半不會拒絕。


    薛一山的手機是那種大喇叭的語音王,就算不開免提,打電話的聲音也比別人開免提還響。即使隔著一段距離,通話的內容我們也全都聽見了。


    不過很奇怪!


    薛一山打了好幾個電話,一開始對方都是誠惶誠恐,甚至有些受寵若驚,哪怕是故作姿態,也可以看出薛一山在他們心中有怎樣的地位。這些人對薛一山的態度很恭敬,不過一提到江北村,所有人都很不自然,不是推脫有事就是身體不舒服,沒有一個願意來。


    毫無疑問。


    薛一山找的那些人,全都是有頭有臉實力極強的高手,但是他們全都不願意來江北村,甚至連薛一山的人情都不賣,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打了七八個電話,終於有一位老人對薛一山說道:“您當年救了老朽一家幾十口人的命,按理說就算拚了這條老命,老朽也要還上這份人情。不過江北村那個地方,實在不能去摻和,聽老朽一句勸,您不要再查下去了,否則會有彌天大禍。”


    那位老人這麽說,我的心裏一震。


    彌天大禍!


    難道江北村的事兒,並不是羅玉清搞出來的,而是另有其人?


    “我會查到底!”


    薛一山一看就是那種性格堅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對方這麽勸他,薛一山的牛脾氣反而上來了,對他說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線索?”


    “確實知道!”


    對方歎了口氣,對薛一山說道:“江北村的事,涉及到了一部分真相,您確定還要繼續查嗎?”


    真相!


    聽到這個詞,薛一山的身體一震,張著嘴巴半天都說不出話!


    薛一山好半天才迴過神,然後把手機掛了,呆愣愣的站在那裏,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真相是什麽?”


    薛一山嚇成這個樣子,我悄悄對他們問道!


    白雙雙很迷茫,她畢竟出來沒有多久,絕大部分記憶都是兩千年前,對此不太了解。


    “我不太懂。”


    魑想了一下,對我說道:“不過我偶然聽天一道人感歎過,真相很可怕,比他想象中還要殘酷得多。不過他隻是順口提了一下,發了幾句牢騷,我當時沒在意,現在已經想不起了,隻有一點點很模糊的印象。”


    他們兩個都不知道,酒瘋子也很迷茫,一副懵懂的樣子,顯然也不知情。


    倒是惡靈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兒,她的臉上隱隱有幾分緊張,甚至帶著幾分恐懼,這是我看到她第一次失態。


    “天一道人畢生都在追尋真相!”


    惡靈深吸一口氣,小聲說道:“所謂的真相,關係到龍門鎮的建立,楞嚴寺的興衰,也與神秘的鬼族有關,甚至更加古老恐怖的東西。若是深究,一定會有無比恐怖的事情發生,輕則喪命重則滅族,追尋真相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其中也包括天一道人。”


    這麽恐怖!


    說實話我隻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連那些大人物都不願意牽扯其中,一聽到連天一道人都為此倒了血黴,我的心裏隻打退堂鼓,慌得要死。


    “爺爺!”


    見薛一山失態了,薛詩雨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小聲說道:“要不我們先迴去,請大師伯來幫忙好不好!”


    薛一山點了點頭,同意了薛詩雨的意見。


    事情如此複雜,薛一山對我說道:“這件事與你無關,迴酆都之後你自己另尋地方藏身,看來我是無法幫你了!”


    好!


    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沒打算逞強。


    隻要迴到酆都,我立刻遠遁千裏,絕不摻和這趟渾水。


    上車打道迴府。


    車子剛剛開出江北村沒多遠,我突然看到路中間擋著幾塊大石頭,將出村的路堵死。在路邊上,站著七八個身穿白衣的中年人,冷冰冰的瞪著我們。對方如此明目張膽,我一眼就看出是衝著我們來的,來者不善。


    “停車!”


    前麵路被堵住,薛一山對惡靈喊道!


    剛把車子停下,那些人一擁而上,將我們團團圍住。其中一個為首的中年人笑道:“薛一山,跟我們走一趟吧,我們老大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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