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恬匆匆忙忙地逃出老師辦公室,長到這麽大,倒是不怕老師了,可不怕的也是大學老師,從來都不是原來的老師。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心理陰影,阮恬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腦袋,決定還是不要再想這件事。


    剛才一時情急說好有空約方雋看電影,現在就該把這件事提上日程,免得方雋閑下來抱怨自己不守承諾。


    “小姐,您這看球啊還是玩手機啊?”羅洛拖著葛長信和阮恬坐在操場邊的陰涼處往球場上看,逆著光什麽也看不清楚。


    她本身既看不懂球也不喜歡運動,今天過來也不過是閑著無聊過來消磨時間,羅洛看得津津有味偶爾還能和葛長信聊個兩句哪裏踢得好哪裏細節不到位,可在她看來,實在是無聊透頂。


    “我看不懂嘛。”她頭也不抬迴的理直氣壯,“我想看電影,有推薦嗎?”


    “沒有。”作為資深電影控,羅洛的反應快到讓阮恬覺得她根本沒有進行思考,“最近沒什麽感興趣的。”


    “你呢?”她順手拍在葛長信的肩膀上,他也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起來場上的球賽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好看。


    “我持相同態度。”他隨手擰開一瓶水,遞給阮恬,“喝水嗎?”


    “不喝。”阮恬手一推,把水讓到羅洛麵前,她喝彩鼓掌看了半天球賽,才是最需要喝水的人,“哥哥姐姐們,小妹的情感生活有了不小的劫難,沒人幫著答疑解惑一下嗎?”


    “你明明比我們都大吧?”葛長信站起身來,動了動久坐僵硬的身體,毫不客氣地抓她言語裏的疏漏,這就是文科生,了不起的會抓語病的文科生,“你有什麽劫難?我看方雋正常得很,隻有你一個在杞人憂天吧?”


    “她啊。”羅洛聽著也來了興趣,幹脆也站起來,和葛長信並排站在阮恬麵前,“就是覺得自己沒人重視吧,可我看著方雋也挺重視你的。”


    葛長信點點頭忍不住附和,“不僅重視,還像個二十四孝男友。”


    他是不大能理解方雋談個戀愛怎麽能把自己談的那麽卑微,不過鑒於自己和阮恬的關係更好一些,所以在方雋麵前一直說他做的還不夠,“說實話夠不錯的了,心又細,也就是之前忙一點才忽略你,那以後工作了,這不都是常態,還不是都一樣。”


    “所以早分手早安心啊。”


    阮恬忍不住堵迴去,葛長信聳著肩,一臉不屑,“你能分得掉,你早就該重找一個了,還能淪落到現在在這求人答疑解惑?”


    “有這時間不如看看爛片裏有沒有勉強能看的,約上你的小對象去看電影。”


    阮恬咬著牙喏喏應下,要不是她一個人說不過這兩個,哪裏能在這裏忍著點頭。


    有些事情旁觀者清不清阮恬不知道,至少在這件事上,她姐妹們與她的悲喜並不相通。


    她手裏翻著各個影城的拍片信息,翻看半天才選定了一部動漫,其實她也沒那麽喜歡動漫,隻是在這種真的沒什麽選擇的情況下,看些輕鬆的總是個好選擇。


    夏天的天氣就是讓人捉摸不透,剛才還晴空萬裏的天氣,突然刮起風來,一大片烏雲壓過來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哪位道友在此渡劫?”


    “就你貧。”阮恬收了手機就把羅洛拽了往主席台跑,“快下雨了躲躲吧。”


    他們呆的地方,距離主席台與距教學樓的是一樣的,但是顯然主席台的目標看上去更加明顯,三個人跑了一路還是葛長信反應過來,“等等。我們往主席台跑是不是要等雨停才能迴家?”


    “不然呢?”阮恬好沒氣的反問,“後麵器材室好歹還有墊子可以坐著等,去教學樓就得幹站著。”


    “可是我們去教學樓能借到傘啊。”葛長信摸著腦袋,覺得和一堆剛踢完球的人一起待在器材室有點窒息,如果再選一次,他願意淋雨迴家,“方雋好像帶傘來著。”


    方雋帶著傘,羅洛家就在附近,葛長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現在阮恬沒有什麽別的選擇,但她就是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來來來,你不好意思找方雋我來找。”羅洛撞了她一下,順手拿過阮恬的手機,刷了半天通訊錄也沒找到方雋的電話號碼。


    對,她忘了,阮恬向來不會把重要人的電話號碼記在手機通訊錄裏,以免不小心丟了手機帶來什麽別的連鎖反應。


    葛長信看她變變扭扭的樣子,自己給方雋打了電話,問題解決後很是摸不著頭腦地問她,“你以前少用他傘了?分手還用的坦坦蕩蕩地,現在吵個架倒變扭起來了。”


    除非她上學時天上飄著雨,否則阮恬從來沒有隨身帶傘的習慣,不過她的車籃裏永遠放著雨披,教學樓到停車處的距離不遠不近,跑步需要三分鍾。以前天氣不好的時候,她都是可憐兮兮地站在班門口等羅洛來拯救她。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直到有一次,她和羅洛都沒有帶傘,兩人對著瓢潑大雨歎氣,商量著要揪兩個熟人帶她們一起去停車處時被方雋聽見了,他直接就把手裏的傘塞給了阮恬。


    從此以後,阮恬就發覺隻要下雨,方雋放學時必要繞路從自己班門前走,但凡看見自己手上沒拿傘,就直接把傘塞到自己手裏,根本不管自己在他身後屁顛屁顛地叫著沒事,羅洛有傘。


    “話說迴來,你後來也沒記得帶過幾次傘,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她拍了一下羅洛的背,空曠的器材室即刻響起啪地一聲,清脆悅耳聲音巨大,羅洛不可思議地看向她,一副受了內傷的模樣,“就是不長記性。”


    就是,覺得反正自己沒傘也不會淋雨迴家,覺得身後反正有人會替自己考慮周全,自己可以糊塗一點也沒關係的那種不長記性,也可能是,過於依賴方雋的細心和照顧。


    “你那是不長記性。”葛長信點點頭,“就該然後淋了雨感冒發燒才能長記性。”


    “你閉嘴吧,我知道你為什麽沒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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