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再迴到那個地方。”


    少女點頭,冷梟看著她臉頰上那塊形似胎記的褐色印痕又變深了不少,目光黯淡。


    如果沒有數年前那件事,她的臉也不會變成這樣,雖然像胎記可他知道那根本不是胎記,而是被煉蠱之後形成的傷痕,他抬手摸著她臉頰那塊褐痕;“還會疼麽。”


    她搖搖頭,垂眸笑著;“已經不是很疼了,但是很醜對不對,以後都隻能這樣了。”


    “不醜。”


    冷梟對人態度一直冷淡,即便是對他有救命之恩的影千麵他也是這般,但對自己的妹妹良玉,臉上的冷眸緩衝了不少。


    逃出來之後,他跟了影千麵,讓良玉隱居在此數年。


    良玉將泡好的茶倒入茶杯,問;“哥,你還要去找那個男人報仇嗎,怎麽說他都是我們的爹……”


    “他不是。”


    說到這,冷梟的眼神就冰冷下來,這數十年來他一直都在找將他跟親妹妹良玉逼上死路並且還殺了他母親甚至外婆外公全家的無情男人報仇,隻是因為他們身上還流著外族人的血,不配做百裏青氏的血脈!


    良玉閉嘴了,的確啊,所謂的父親卻是將她跟哥哥趕盡殺絕,甚至還殺了母親一家的人,是至親卻也是仇人啊。


    如果沒有影千麵,她跟哥哥怎麽可能活著從那暗無天日的地牢裏逃出來呢?可笑的是影千麵即便是江湖中讓人唾棄的害蟲,手中沾染上百條人命,但卻成了他們的恩人。


    “玉兒,我……”


    冷梟話還沒說完,忽然幾支箭嗖嗖射進屋中,他將良玉拽離,冷箭打翻桌上的茶碗,射在柱子上,如果不躲恐怕早死在箭下。


    “哥哥!”


    “走!”


    冷梟抱著她從後窗逃出,迴頭看,一群黑衣人從屋簷上躍下。


    沒想到,他們竟然找到了這個地方!


    冷梟拉著良玉一路飛奔在林中,身後的黑衣人緊追不舍,良玉被樹根絆倒在地,冷梟將她扶起,她見腳被樹根劃破,推開他;“哥,你快走吧,不要管我。”


    “不行,要走一起走!”


    冷梟將她橫抱起,突然掃來的劍劃過他的手臂,很快滲出鮮血,但他仍舊不放手。


    “冷梟,別再掙紮了,乖乖跟我們迴去,否則就隻有死。”其中一個黑衣人放話道,手中的箭對準他們。


    “嗬,要我迴去,我寧願死。”


    “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們兄妹倆想死,那我們就成全你。”


    數十支冷箭嗖嗖掃來,冷梟抱著良玉懸空躍起躲開箭雨的攻擊,但仍是被劃出好幾道傷口,那黑衣人拔劍襲來,冷梟躍起,腳尖踩踏在樹上借力躲開,因為抱著良玉而無法還手的他隻能防守。


    “嘖,都受傷了還這麽倔,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什麽時候,都給我上!”


    那群黑衣人揮劍襲來,很快將冷梟包圍。


    冷梟眼底閃過一道寒銳的光,前後路都被切斷。


    身後的人持劍攻上,冷梟彎身躲開,深寒的劍掃過他背上,他抬腳掃去,那幾個黑衣人退後了好幾部,前方的人又是一擊,他側身躲開,劍身從他眼前掃過,眼看被擊退到樹前無路可走,一眨眼的功夫劍身刺入他肩上的樹中。


    那黑衣男人哼了聲;“劍偏了,不過你逃不掉了。”


    他將劍往下壓,銳利的劍身刺入他的肩膀,冷梟隻是皺眉,眼看那黑衣男人就要將劍移到他脖子,良玉麵色蒼白的抱住冷梟大喊;“不要殺我哥哥!”


    冷梟閉眼,就算死在這,他也絕對不要再落入他們手中。


    刀光劍影之際,隻是片葉落下的一瞬間。


    那黑衣人脖子上就被人架著一把劍;“是他死還是你死?”


    冷梟睜開眼,看到那黑衣人身後的人時怔了怔,而那黑衣人迴頭,其餘的人竟然在一瞬間就被殺光了,而且還是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額間冒著細汗;“你是何人?”


    “怎麽都喜歡問我是何人,我是何人與你有關係?”


    “敢管百裏青氏的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身後的人笑了笑;“在我眼裏百裏青氏算什麽,遇到我,算你們倒黴了。”


    話落,劍身嗖的一掃,那黑衣人便被割斷了喉結,倒地而亡。


    良玉詫異的看著地上全倒下的黑衣人,麵色發白的往冷梟懷中躲。


    冷梟垂眸,將良玉放下後護在她身前;“前輩為何要救我們。”


    那男子撚著與他年紀不符的胡須,道;“你小子是好運,一般情況下我是絕對不會幹涉別人的閑事,既然我們又遇到,算你是跟我有緣罷。”


    冷梟雙手抱拳;“謝前輩救命之恩。”


    那男子轉過身,餘光傾斜;“想不到你跟百裏青氏還有關係。”


    冷梟沉下眸;“我與他們隻有血海深仇。”


    “你們的恩恩怨怨我就不管了,後會有期吧,等下次再見你興許就知道我是誰了。”他擺手,隻留下灑脫的背影。


    良玉從冷梟身後走出;“哥,那老前輩是誰?”


    “他不老,隻是裝成那樣,他武功高深莫測,好在不是敵人。”


    如果是敵人,他早就死了吧。


    鳳燁看著冷梟身上都是傷,又帶著一個年紀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迴到雀宴樓,還拜托他將這小姑娘留在這幾天,一時間犯了難,他這雀宴樓成收容所了?


    他的視線落在那身材嬌小的小姑娘身上,小姑娘一直低著頭,可仍是看到她臉上的“胎記”,本來樣貌是不錯,可因為臉上那胎記,多少是毀了,有點可惜。


    “銀子我會給你,隻求國師你讓她留在這裏數日,等我找到地方,再接她走。”冷梟麵無表情道,那林子的住處是不能去了,而良玉跟著他隻會更危險。


    鳳燁搖著折扇;“出去一趟還弄得滿身傷,看來是遇到仇家了,行吧,本國師就替你收留她幾日了。”


    “哥,你要去哪?”良玉見冷梟要離開,拉住他。


    冷梟把手放在她頭上,道;“我還有事,你留在這安全,等我迴來。”


    說罷,便頭也不迴地走出去了。


    良玉垂下眸,經曆了剛才的事很是害怕哥哥一去再也不迴來了。


    “你們是兄妹?”鳳燁倒是好奇了。


    良玉小心翼翼地點頭,大概是認生的緣故。


    鳳燁起身朝她走來,良玉有些害怕,但哥哥既然會把她留在這,他應該不是壞人吧。他用折扇抵在她下巴上,將她的頭抬起,視線落在她臉上那道“胎記”上,如果不是仔細看,他還真就以為是胎記了。


    這麽可人的一張不俗小臉蛋,多了這麽個礙眼的東西,他真是看得不爽,看來得研究一下這疤痕到底是怎麽來的。


    良玉屏住唿吸,明亮帶著淚痕的水眸落在鳳燁麵孔上,這哥哥長得還真是漂亮。


    公孫楚粵推門走進來,正巧就看到鳳燁用折扇抵著一小姑娘的下顎,而那小姑娘眼睛淚汪汪的跟哭過似的委屈,看到這,公孫楚粵額頭暴突青筋。


    “狗鳳燁,你竟敢調戲未成年,真是個秦獸!”


    不聽他解釋,一拳打在鳳燁那張俊美的臉上。


    鳳燁捂著臉,第二次,第二次被公孫楚粵給揍了,還動了他的臉!


    他拿著折扇的手氣得一指;“臭丫頭,你哪隻眼睛看見本國師調戲她了!”


    公孫楚粵把良玉帶過來,說;“我兩眼眼睛都看見了,要不然這小姑娘怎麽一副快哭的樣子!”


    “你自己問她啊。”鳳燁揉著被打疼的臉,能怎麽辦,難不成還能把公孫楚粵給殺了?司徒衡肯定會宰了他吧。


    “姐姐,國師大人沒有調戲我。”


    “你聽聽,像你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就亂打人的,就是不對。”


    公孫楚粵扯著嘴角;“你不是調戲她,你幹嘛那樣啊?”


    “本國師是看在她臉上的疤痕,還有,若本國師調戲她,迴頭還不讓她哥哥冷梟給砍了?”他鳳燁會是那種饑不擇食的人,看見個小姑娘就想調戲的?


    “你說什麽,她是冷梟的妹妹?”


    半刻。


    良玉把在林中的遭遇跟哥哥冷梟的事都告訴了公孫楚粵和鳳燁,鳳燁捂著臉坐在那聽完後,用折扇敲了敲桌麵看向公孫楚粵;“小丫頭,下次你弄明白了再出手,本國師是正人君子,你剛才是侮辱了本國師的人格!”


    “是,我知道錯了。”


    公孫楚粵嗬嗬一笑,收迴笑容轉頭看著良玉;“所以說,那些人是百裏青氏的人,他們要把你們抓迴去?”


    良玉點頭,又道;“哥哥一直帶著我躲著他們的追尋,但沒想到他們最終還是發現了我們。”


    鳳燁托著下巴;“沒想到百裏青氏還有人混跡在大昭內,隻不過他們到底為什麽要抓你跟你哥哥?”


    “我記得冷梟跟我說過他的仇人是百裏青氏,是百裏青氏殺了他的親人。”公孫楚粵開口,良玉捧著茶杯,道;“是父親。”


    鳳燁跟公孫楚粵同時將視線落在良玉身上,父親?


    良玉抬起頭,眼睛喊著淚花;“我跟哥哥是百裏青氏的人,但因為母親是外族,所以我們不能成為百裏青氏的血脈,父親認為我們的存在是他的笑話,所以殺了母親全家,將我跟哥哥趕盡殺絕,哥哥這些年一直想找他報仇。”


    “你哥哥背後的傷該不會就是……”


    “嗯,父親將我跟哥哥關在百裏青氏的地牢裏,那裏關著的都是外氏的血脈,每天受盡折磨,還拿我們煉蠱,在他們眼裏,隻要與外族通婚的百裏氏都是外人,都隻能是奴隸,不少無辜的人都死在他們手裏,是影千麵將我跟哥哥帶出來的,因為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他們根本不把我們當成人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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