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子一酸,咬唇忍住眼淚;“如果我說不呢?”


    話剛洛,一把劍刺向她肩膀的位置,雖然劍不是對著自己而是對著那條蛇,公孫楚粵眼淚從眼眶滑落,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衡。


    那條紅蓮蛇最終爬上了司徒衡的劍上,迴頭看了眼公孫楚粵。


    公孫楚粵緩緩擠出個“不”字,劍揮落在牆上,那條紅蓮蛇瞬間被斬成兩段。


    司徒榮岐走出來發現地上被斬殺的蛇,看了眼司徒衡,視線落在難過流淚的公孫楚粵身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公孫楚粵頭也不迴地轉身離開,司徒衡心痛的垂下眸,鬆開了手上的長劍。


    跑出王宮來到無人的巷子裏,公孫楚粵倚靠在牆上,捂著嘴哭出了聲,沿著牆滑下的她抱著自己,她難過的不是司徒衡的殘忍,而是比起保護她才咬人的紅蓮蛇,司徒衡還是選擇了差點要將她置於死地的百裏青凝。


    行宮裏,司徒衡麵無表情的坐在邊上,眼神黯淡。


    百裏青凝緩緩睜開眼,看到司徒衡守著自己,笑著;“阿衡哥哥……”


    “你醒了。”司徒衡看了她一眼,起身;“本王已經殺了那條蛇,你的傷本王也幫你處理了。”


    “是用了阿衡哥哥你的血嗎?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死。”百裏青凝撐著身體坐起身,又道;“王妃怎麽會有紅蓮蛇?”


    “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本王會問清楚。”


    “阿衡哥哥,不要怪王妃,她不是故意的。”百裏青凝虛弱道,司徒衡瞥了她一眼,漠然地走出了殿外。


    百裏青凝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看著手上包紮的傷口,公孫楚粵,她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能駕馭古族的鬼母蛇?


    不行,她必須得告訴國主叔叔,公孫楚粵不能不除了。


    公孫楚粵失魂落魄地走在市井上,眼眶還紅腫著,也不在乎別人異樣的目光。


    “喲,美人,怎麽了這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需不需要哥哥幾個疼你啊?”


    三個地痞攔住公孫楚粵的去路,公孫楚粵麵無表情,眼皮都不抬一下的拐過他們身旁,那三個地痞拉住了她;“小娘子,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哥我們幾個可以幫你啊。”


    “哈哈哈。”


    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兩三下就將那三個地痞踹飛,那三個地痞哪還敢猖狂,爬起身就跑了。


    公孫楚粵剛才不反抗也不說話,整個人消沉了好幾倍,如果不是冷梟一直跟著,怕是她被拉走都不會有反應吧。


    “喂!”


    冷梟走上前拉住她,公孫楚粵才有了些反應,抬起頭,無力一笑;“是你啊。”


    ‘“我送你迴去。”


    “不,我不想迴去,那個地方我再也不想迴去。”公孫楚粵別開他的手,扭頭繼續走著。


    冷梟跟在她身後,公孫楚粵走了幾步,似乎看到了誰時瞬間轉身,拉著冷梟朝另一條小路離開。


    弄影在街上尋人,找了大半天都找不到,就尋去了別處。


    公孫楚粵拉著冷梟穿過小路到了河堤才放手,冷梟淡淡開口;“你不是相信衡王麽?”


    公孫楚粵始終背對著他,語氣平靜;“我是相信他,但……現在不知道了。”


    她一直都相信他,可看到他那樣護著差點要殺自己的青凝郡主,當著她的麵將那條保護她的紅蓮蛇給斬殺之後,她現在都覺得可笑。


    “百裏青氏,是殺我全家的仇人。”


    聽到冷梟意外會說自己的事,公孫楚粵詫異轉頭看著他,那雙淡漠沒有波瀾的眼眸仿佛沒有任何生氣,在他的眼裏看不到未來和希望。


    冷梟雙手環胸倚靠在垂柳前,又道;“我背後的傷都是青氏的人弄出來的,是影千麵把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我帶了出來,那天在船上,田婆背叛了我們,是雙刀拚死救了我一命,田婆是教皇殿聖主的奶娘,教皇殿的人會出現也是田婆泄露了消息。”


    公孫楚粵驚訝,眸子沉了沉。


    “如果要說我的仇人,青氏,教皇殿都是。”


    “在你們這個時代活著,真累啊。”公孫楚粵不由感慨,她坐在石階上,道;“我如果沒有來到這個地方,現在應該會過得很瀟灑,很快樂吧,我原本以為隻要安安穩穩,踏踏實實作我的神棍生意就好,什麽都準備好了,店鋪,宅子,生意也開始有了,可卻讓我經曆這些原本不是我經曆的事情。”


    她忽然捂著肩膀,肩膀好疼。


    “你怎麽了?”


    公孫楚粵搖頭;“不知道,估計是紋身又出現了。”


    “紋身?”冷梟並不明白她的意思。


    公孫楚粵摁著肩膀,疼痛稍微緩了不少;“上次被紅蓮蛇咬了之後,就出現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麽。”


    “你被紅蓮蛇咬過?”


    他有些詫異,但隻是一瞬間。


    “嗯,在肩上,你是百裏氏族的人,應該知道,現在還疼著,你看看。”


    公孫楚粵將肩上的衣服輕輕拉下,肩上的紋身已經黯淡,但還能看到。


    冷梟震愕,那是……


    “公孫楚粵!”


    冰冷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公孫楚粵轉頭,司徒衡不知何時出現在那,琥珀色的眸子沉冷到骨子裏。


    “司徒衡,你放手!”


    司徒衡拽著公孫楚粵離開,公孫楚粵使勁甩開他卻甩不掉,手腕被他拽得生疼。


    她被拽上馬車,司徒衡冰冷對弄影道;“沒有本王的允許,不準停車!”


    “司徒衡,你到底想怎麽樣,你放開我,我不想看見你!”公孫楚粵推開他的手被司徒衡鉗住,司徒衡捏著她的下顎,語氣低沉冰冷;“你不想見到本王,就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甚至讓別的男人看你肩膀是麽?”


    公孫楚粵咬牙;“是,我跟哪個男人在一起關你什麽事,我喜歡讓誰看就讓誰……唔。”


    司徒衡封住她的唇,公孫楚粵掙紮反抗著卻被推倒,頭上的發飾瞬間七零八落,“撕啦”的聲,身上的衣服被他粗暴的撕開,幾乎不給她任何說話與反抗的機會,強硬闖入讓她疼得眼淚滑下,比起這種疼,她心就像被狠狠撕裂般滴血。


    不斷疾馳的馬車內,是一片旖旎風光。


    傍晚,公孫宅。


    司徒衡抱著公孫楚粵走進院中,她身上蓋著的是司徒衡的衣袍,頭發散亂,眼神毫無生息,就像一具失去了靈魂的瓷娃娃任人擺弄。


    司徒衡將她放在榻上,修長的手指摩挲去她眼角的熱淚,她將頭一偏躲開,背過身去,語氣平靜;“我不會原諒你。”


    他的手頓住,握成拳收迴,垂下淡眸。


    楚粵,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


    就算你恨我。


    等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公孫楚粵才忍不住哭出聲,為什麽他最終還是變成了她最討厭的樣子。


    弄影跟無雙在院外正說什麽,看到司徒衡麵色沉重的走出,兩人才走過來;“王爺。”


    “看好王妃。”


    司徒衡淡淡說句,從兩人身旁經過走了出去。


    等司徒衡一走,無雙這才問弄影;“王爺去找王妃,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你還別問了,總之,這是王爺跟王妃之間事,旁人弄不明吧。”


    “早上還一起入宮,現在就鬧出這樣。”


    無雙雙手環胸,以前也沒見出現過這樣的問題啊,自從青凝郡主過來後,王爺跟王妃的感情漸漸不如從前了。


    雀宴樓。


    “什麽,那丫頭駕馭得了紅蓮蛇?”


    鳳燁端起茶杯的手一抖,尤其是在聽完司徒衡的話,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又道;“能夠駕馭紅蓮蛇,隻有百裏氏族的人能做到,那丫頭不可能會是百裏氏族的人,她怎麽做到的,還偏偏就咬傷了百裏青凝?”


    司徒衡也不知道,畢竟當時百裏青凝是被公孫楚粵手中的紅蓮蛇給咬傷的,如果不給青凝一個交代,國主那邊跟太後那邊哪一個他都不好解釋,南蜀國主那邊他是有辦法,可如果讓有心人隨便一參合,加之先前蛇患的事,太後一定會懷疑公孫楚粵。


    即便,當時百裏青凝是真的想要殺公孫楚粵,他卻不得不這麽決定。


    鳳燁歎氣;“司徒衡,那小丫頭絕對是恨死你了,本國師就幫不了你了。”


    “就算她恨本王,本王也隻能這麽做。”


    “本國師知道,誰讓那紅蓮蛇當時在小丫頭手上,如果青凝郡主不想放過那小丫頭,絕對三言兩語就會讓外人認為是小丫頭對青凝郡主下的手,就算紅蓮蛇是南蜀的蠱蛇,但據本國師所知,青氏一族與教皇殿在南蜀是對立的地位,如果青氏認為小丫頭是教皇殿的人,教皇殿除了背這個鍋之外,青氏一族跟國主絕對不會讓小丫頭活著。”


    鳳燁當然明白,司徒衡選擇犧牲小的保大的,雖然這做法確實是傷了那小丫頭的心,誤會頗深,但司徒衡如果當時選擇的是保護小丫頭對青凝被紅蓮蛇咬的事不顧不問,到時候危險的是小丫頭。


    見司徒衡從鳳燁的房中離開,冷梟這才走進了屋內。


    鳳燁抬頭看了眼冷梟;“看來你傷勢好得差不多了。”


    “青氏一定會對衡王妃下手。”


    “你怎麽知道?”


    冷梟語氣冷淡;“因為衡王妃駕馭的是鬼母蛇,隻有古族才有的蠱蛇。”


    鳳燁手中的杯子摔在桌上,差點被茶水燙到,他起身;“你確定?”


    “她肩上若隱若現的印記,就是鬼母蠱蛇,青凝郡主見過那條蠱蛇自然會懷疑衡王妃的身份,青氏不會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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