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燁眸子動了動,點點頭;“我認識司徒衡是在七年前……”


    七年前,慕無羨大將軍從戰場上把司徒衡帶到了神醫穀,當時的司徒衡渾身都是血,給司徒衡醫治的就是他的師父鬼聖醫。


    慕無羨大將軍說司徒衡在戰場上剿滅了所有敵人後,被逃走的敵人暗算中了毒箭,隨後頭發就白了,不僅如此,他更是意識不清的把自己的人都給殺掉,還差點就殺了慕無羨,是慕無羨將他打暈帶到神醫穀,詢問情況。


    他師父鬼聖醫查出司徒衡身上有百裏氏族的一種蠱,叫百蠱毒,百蠱毒能夠解百毒,所以這是司徒衡百毒不侵的原因,但中了百蠱毒的人壽命不長,他的母親皇妃就是因為百蠱毒死掉的。


    但是慕無羨說他頭發變了後在戰場上變了個人,完全不分敵友,就像是眼裏隻有殺戮的人,他師父也想解開這個謎題,司徒衡醒來後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發生過什麽,而鳳燁待在司徒衡身邊除了是替他師父抑製他體內的百蠱毒之外,也從未見過司徒衡會變成另一個人的說法。


    但今晚卻是被公孫楚粵給看到了,所以慕無羨跟公孫楚粵都是見過司徒衡發生這種情況的。


    “司徒衡小時候該不會是經曆過什麽吧,對了,你說他小時候是在冷宮長大的,那就是經常受欺負了?”公孫楚粵想到了什麽,驚訝。


    “這跟小時候受到欺負有關係?”


    “人格分裂本來就是一種心理疾病,怎麽說呢,小時候的生活環境,加上處處受欺壓迫使他不得不出現第二種人格來保護自己,這是科學說法。”公孫楚粵聳聳肩,看著司徒衡又道;“不過,他變成第二種人格還自稱本尊,他是把自己幻想換成魔教教主了?”


    鳳燁咳了聲;“小丫頭,你還有心思在這裏尋他開心呢,總之還是等他醒來再問過他吧。”


    司徒衡跟百裏氏族是有關係,但是像公孫楚粵說的那樣變成另外一個自稱本尊的人,這讓鳳燁不得不謹慎,司徒衡身上的謎題除了百蠱毒,應該還有別的。


    次日。


    司徒衡睜開眼醒來,就見弄影在一旁候著。


    “王爺,您醒了?”


    司徒衡坐起身,揉著額;“本王怎麽了?”


    “昨夜國師跟王妃把您送迴來,您就睡到現在。”弄影也不知道王爺是發生什麽,是國師讓他在這看著的。


    司徒衡蹙著眉,他隱隱記得,好像是在林子中,看到了公孫楚粵跟教皇殿的人?


    “王妃呢?”


    “王妃一大早就出去了。”


    司徒衡垂眸,想到昨晚那個人說的話。


    [衡王,你剛才說的話可是把衡王妃的心給傷到了呢。]


    天機閣。


    公孫楚粵跟司徒榮瑾相對坐大眼瞪小眼,許久不見人開口,她才鬆了口氣,懶洋洋道;“瑾王殿下來找我不會就是隻盯著我瞧吧?”


    “本王隻是覺得你眼熟。”


    “長得衡王妃是吧?”公孫楚粵端起茶杯微微一笑。


    司徒榮瑾疑惑;“你認識衡王妃?”


    “何止認識,最親密了,我們都姓公孫,是一家啊!”公孫楚粵喝了口茶,司徒榮瑾聽聞怔了怔,原來是兄妹。


    她起身;“我還有點事,就不奉陪了。”


    “公孫公子。”司徒榮瑾起身,她疑惑迴頭就見他雙手抱拳,一副誠懇;“我想請公孫公子替我向王妃請教箭術。”


    公孫楚粵嘴角扯了扯,擺擺手;“她的箭術真是不行。”


    “我們可都看到了,宮宴上衡王妃的箭術連東夏國的太子跟公主都自愧不如,怎麽會不行呢?”


    公孫楚粵見司徒榮瑾還是這麽執著,扶額,她昨天是開掛的啊!


    “那個,你自己去問她哈,我今天約了國師有事要談,就不奉陪了。”


    文清見公孫楚粵撇下主子走後,替主子打抱不平;“不就是妹妹當了衡王妃麽,這神棍的架子還挺大的。”


    “不得無禮,他是陛下欽封的神官大人,既然他算得了南嶺水患的事,那肯定不是凡人。”


    雀宴樓。


    公孫楚粵走進房間,看到滿地都是亂七八糟的書冊,鳳燁都快把自己給埋在裏邊了,她走上前,拾起一卷冊子;“你幹啥呢?”


    “當然是查東西。”他頭也不抬,看著平時不靠譜的鳳燁還有這認真的樣子,公孫楚粵算是對他刮目相看。


    公孫楚粵自顧自坐下,忽然開口;“司徒衡難道真是沒救了?”


    鳳燁抬眼怔了怔,眸子又沉下;“隻要找到解百蠱毒的方法,他就還有救。”


    公孫楚粵隻手撐著腦袋,不知道再想什麽,就見鳳燁開口;“話說,昨晚你們在林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小丫頭昨晚是很氣的樣子,是看到了司徒衡變成另外一個人之後?


    想到這,公孫楚粵自己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在生氣什麽,隻是不爽司徒衡人格分裂時看她的眼神跟說的那些?


    “看樣子應該是了。”瞧她的表情鳳燁八成猜得出,畢竟慕無羨當初也說了司徒衡變成另外一個樣子時敵友不分,很是可怕,所以司徒衡昨晚應該是不記得這小丫頭所以做了什麽傷害這小丫頭的事?


    司徒衡踏入屋內,鳳燁抬頭正想說什麽,默默起身;“行吧,不管你們昨晚發生什麽,自己解決吧,我繼續查資料去了。”


    公孫楚粵沒有說話,等鳳燁離開後,她才有些鬱悶地起身轉頭就撞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摸了摸鼻子,抬頭望進那雙琥珀色的瞳眸。


    她移開視線;“你醒了?”


    “本王昨晚……對你說了什麽。”


    “也沒什麽,我迴去了。”


    公孫楚粵也不清楚自己再跟誰慪氣,欲要離開,手臂被拽住;“所以,本王真的說了讓你傷心的話,對吧。”


    “其實我也沒放在心上,你昨晚隻是……唔。”


    司徒衡將她攬入懷中低頭吻住她的唇,良久才放開;“本王想要跟你解釋,對不起楚粵,不管本王昨晚說了什麽,但絕對不是出自於本王的內心。”


    “我是生氣。”公孫楚粵垂下眸,又道;“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看到那樣的你,我不喜歡你當時的眼神。”


    司徒衡怔了怔,眸子暗沉,果然他昨晚又變成了那個樣子?


    七年前,他不知道自己發生過什麽,慕無羨親口告訴他,他親手把自己的人都給殺了數半,但那完全不是他自己的意識和想法,就好像一時間被什麽給蠱惑,就連那些殘存的士兵看到自己時眼中都還有恐懼。


    [百裏氏族,那裏有你想要知道的。]


    溫孤連說的那句話迴蕩在他耳際,他母親隱瞞的秘密,跟他身上的秘密,難道真要去百裏氏族的遺址才能知道?


    司徒衡看著公孫楚粵;“楚粵,本王可能要去一趟南蜀。”


    “你去南蜀做什麽?”


    司徒衡抱著她;“我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必須得去一趟南蜀。”


    公孫楚粵眸子沉下,所以他是要出遠門?


    “等本王迴來。”


    “哦。”


    “不準找野男人。”


    “……”


    王府。


    司徒衡迴來後,弄影便匆忙走來;“王爺,南蜀國主在書房等您。”


    “嗯,本王知道了。”司徒衡並不意外,他知道他會來的。


    走進書房,溫孤連就坐在書房中,看到司徒衡他才起身;“阿衡啊,你迴來了。”


    “我跟你去南蜀,不過我隻需要知道我想要的答案。”


    溫孤連點頭;“好,那咱們明日啟程吧。”


    溫孤連走出王府,就看到公孫楚粵從外邊走來,公孫楚粵看到他後怔了怔,出於禮貌衝他微微頷首;“見過國主。”


    溫孤連笑了笑,道;“在外不用拘禮,聽聞衡王妃有著不同於常人的本事,倒還不知道原來衡王妃也精通箭術。”


    “您過獎了,我其實沒多少本事,湊巧是運氣好了些。”


    “運氣麽……”溫孤連思索了一會兒,又緩緩開口;“能被阿衡看上的女子確實是有幾分運氣了。”


    公孫楚粵抬眸,這國主的話是什麽意思,總感覺他讓人喜歡不起來。


    “國主若沒什麽事,我就先告辭了。”公孫楚粵說完,轉身頭也不迴地走進王府,溫孤連看了眼她離開的背影,轉身上了馬車。


    藺扶宗就坐在馬車內,道;“衡王可是答應了去南蜀?”


    “是啊,畢竟他是該知道他的秘密。”


    藺扶宗摸著胡子,歎道;“他對衡王妃動了感情,就算讓他知道他的秘密,想必他無法接受吧。”


    畢竟古族的血脈隻能與古族後裔百裏氏族的人通婚,否則還是會落得跟溫孤月公主那般的下場,自古來,古族的人與外人成婚,都是早早斃命,衡王即便寵愛那位衡王妃,也終逃不過那樣的宿命。


    “不管他接不接受,他都必須要知道這個事實,他跟那個女人沒有結果。”


    公孫楚粵坐在芳華院的亭子外,看著手上的環鐲好一會兒,抬頭望著藍天,心裏總有些莫名不好的預感。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到老瞎子給自己算的那些話,感情多有波折。


    再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上司徒衡的時候,她完全不在乎這些,然而跟司徒衡結婚之後,她就總有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尤其是昨晚上看到他的另一個樣子……


    “不想這麽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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