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謂笑著,眸子淡漠黯然:“若真是可以,我倒還不介意,當替身已經習慣了,我早已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公孫楚粵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武力無法與之抗衡的同時,要動腦,對,不能明著對抗。


    見公孫楚粵的反應不再激烈,他以為她是放棄了掙紮,緩緩道:“十九,司徒衡他不過也隻是想利用你,我可以帶你走。”


    “你難道就不是想利用我嗎?”公孫楚粵語氣平靜,微微笑著:“我知道我能算能卦,是個有點本事的大忽悠,你要是想讓我幫你算命,那就麻煩你起來,我給你好好算上一卦,免費的不收錢。”


    影千麵眯著眸,淡淡一笑:“的確,你的本事是不小,從看到你收季子安為徒那天起到我們一起掉入陷阱那時,我還真是想要得到你。”


    公孫楚粵嗬嗬道:“你跟司徒衡一樣,真是瞎得夠離譜,隨便忽悠兩下還真以為我是本事大過天了?其實我真的就隻是個騙子,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嫁給司徒衡那個不能行事的男人?”


    影千麵緊盯著她不語,公孫楚粵又繼續認真的瞎掰起來:“我還真感謝上次掉坑裏頭你跟我說司徒衡的另一個身份,他不是極有可能繼承南蜀主位嗎?跟了他就有半壁江山,有數不清的銀子花,況且,我待在司徒衡身邊這麽久,該拿的好處都拿了,抱著他這麽條金貴的大腿我當然不舍得放手,所以我真的就隻是個女騙子,要是司徒衡知道,他一定會討厭我的,嚶嚶嚶。”


    她這麽好的演技,不當演員是浪費了,這叫啥來的,實力自黑啊。


    然而影千麵仿佛看穿了她,強行扭過她的臉,捏著她的下顎:“故意這麽說是想讓我放過你?你的鋒芒太銳利了,十九,你難道不知道,你越是這般抵觸越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麽?”


    公孫楚粵不去看那張跟司徒衡一樣的臉,因為就連他的眼神,包括眼中的占有欲都跟司徒衡如出一撤。


    公孫楚粵見他欲要吻下,強硬別開臉:“我要見真正的宸王。”


    他頓住,眸子沉下:“十九……”


    公孫楚粵態度軟下但也堅決:“反正都落在你手上了,你的人我也打不過,逃也逃不了,在相處的日子裏我不喜歡被強迫,你要是強迫我,我就咬舌自盡!”


    該死,隻能另想別的脫身辦法。


    他的眼神柔和了不少,可卻還帶著警告:“十九,你要是敢耍花招,我就殺了宸王跟餘夢,當然,還有司徒衡。”


    公孫楚粵微訝,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他放開她起身。


    公孫楚粵揉著手腕:“你可以帶我去了吧?”


    影千麵帶著公孫楚粵來到了地牢,地牢光線陰暗,潮濕,很難相信一個體弱多病的人是怎麽被關在這裏三年的。


    倚靠在木榻上披頭散發的男子身型消瘦,餘夢就待在他身邊,聽到有人走來,司徒榮宸緩緩抬起頭,公孫楚粵驚訝的看著那張憔悴且麵白清俊的臉,還真是無法相信原先與自己接觸的司徒榮宸是用他的樣子取代真正的司徒榮宸的身份。


    “公孫姐姐,你怎麽……”看到倚靠在牆上的影千麵,餘夢就不說話了。


    司徒榮宸忽然咳著,餘夢很懂事的給他端藥。


    司徒榮宸喝了口,抬頭看著公孫楚粵:“姑娘,你是……”


    “……是你嬸嬸。”


    司徒榮宸這次咳嗽是被喝下去的藥嗆到的,有些詫異,嬸嬸?視線落在假扮成皇叔的影千麵身上,看著他們倆身上的袍子,怔了怔。


    影千麵走到公孫楚粵身旁,笑了笑:“你皇叔的衡王妃,不過很快就不是了。”


    “影千麵,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你假扮我還不夠,你現在竟然還對皇叔的王妃……咳咳咳。”情緒一激動,又是咳嗽著。


    公孫楚粵瞪著影千麵:“宸王病成這樣,這三年來就是住在這種地方,這陰暗潮濕沒有陽光,不是讓他的病越來越重嗎?”


    “你喜歡司徒衡,卻又關心宸王?十九,你可真貪心。”影千麵笑意滲人,公孫楚粵努力壓製住自己想暴揍人的怒火,冷靜片刻,又見他繼續道:“我能讓他活到現在就不錯了。”


    公孫楚粵垂下頭,衣袖下的拳頭攥緊,


    “人你也看了,該迴去了。”


    影千麵轉身見她並沒有要走的意思,湊到她耳邊:“不要試圖惹怒我,在你想他們還活著之前,明天我在船上備宴席設歌舞等你。”


    公孫楚粵鬆開拳頭,漠然轉身離開。


    夜深。


    公孫楚粵拿著蠟燭記著地牢的路線照明,她今天來的時候沒看到地牢有人看守,大概是覺得司徒榮宸逃不出去沒必要守著。


    司徒榮宸倚靠在牆上閉眸睡著,將床位讓給了餘夢。


    隱隱見到羸弱的亮光,司徒榮宸這才睜開眼,公孫楚粵蹲在門外做了個噓的手勢,左右看了眼後輕聲道:“宸王,你身體還行嗎?能走得動吧?”


    司徒榮宸點頭,有些不解惘然的看著她:“衡王妃,你……”


    “能走就好,有件事我得需要你的幫助。”


    公孫楚粵表情認真,這件事隻有司徒榮宸能做。


    司徒榮宸怔了怔,又是點頭:“你說。”


    她將隨身攜帶的右旋海螺取出,拋到司徒榮宸懷裏,司徒榮宸接過海螺,疑惑的看著她:“這是……”


    “吹響這個,我的角雕能夠找到這兒,這是暴露咱們位置的唯一方法,這兒的人就影千麵知道,我吹的話會被懷疑的,隻能交給你,明天他們會去船上,船上有歌舞能掩蓋這聲音,你就到窗邊吹動這個,記住一直吹。”


    司徒榮宸握著那支海螺,點頭答應了。


    她拿起蠟燭走出地牢,欲要迴房間,就被站在身後的人給嚇了一跳。


    “你去哪了?”


    “我去上個茅房都不行啊?”


    影千麵將她抵在門前,語氣帶著警告:“我說過不要試圖耍什麽花招。”


    公孫楚粵抬頭微笑:“你也別次次拿別人的性命威脅我,如果我真的翻臉了,我死都不怕,會在乎你殺幾個司徒榮宸司徒衡嗎?我公孫楚粵什麽都好就是沒什麽良心,我是個為了保自己也可以出賣良心的人。”


    “你在威脅我?”他拽過她的手腕,眼底閃過一絲淩銳。


    公孫楚粵沒有反抗,隻是無謂聳聳肩:“我隻是再提醒你,你要是想利用我,你就得做好會被我背叛的準備,你想讓我乖乖忠誠於你,沒問題,你出多少銀子?你要是能像司徒衡一樣給我半壁江山的話,別說忠誠於你,我現在就能伺候你……”


    說著,抬起手指落在他胸膛處,眉眼帶著媚笑。


    影千麵撒開她的手,轉身離去。


    公孫楚粵打了個寒顫,真是被自己惡心到了。


    司徒衡扶額坐在書房,已經有兩夜未合眼,派出去的人始終沒有得到一點消息,因為這事關重大,有關王妃的清譽與王室的威嚴,公孫楚粵被擄走的消息也都沒有被公開,當然他更在乎的是公孫楚粵的安全。


    鳳燁走進書房,見司徒衡始終不肯休息,緩緩開口:“你就算擔心那丫頭也總不能在找到她之前就讓自己先垮了吧。”


    司徒衡揉著額,淡眸微垂。


    鳳燁看向窗外,那隻角雕就在樹梢停歇,道:“你說上次是角雕找到墜入陷阱的公孫楚粵,但這次角雕卻沒什麽動靜,難不成角雕是得靠什麽與主人取得聯係?”


    歸一大師養的角雕必然不是普通的雕,而公孫楚粵如今是它的主人,應該知道與角雕取得聯係的辦法。司徒衡眉頭一蹙,他知道角雕能找到主人,可這次角雕毫無動靜,難不成上次隻是個意外?


    紅蓮蛇是靠血蠱獲得蛇識,那角雕呢……


    公孫楚粵站在窗前望著遠處,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兩個婢女跟田婆。


    “公孫姑娘,把你身上的衣服換了吧。”


    她轉過身,那兩個婢女手上端著的都是衣物。


    走過去翻了翻,隨便挑了件,就連進去換衣服那婢女都得跟著,她轉身:“我換個衣服都還得讓人盯著啊?”


    田婆拄著拐杖哼道:“你這姑娘心思叵測,老太婆我可不放心。”


    公孫楚粵欣慰的笑了笑:“老奶奶,你不說我自己也知道,不過你得多提醒你那位主子,瞎了眼的男人啊,哪會在乎我心思有多少啊?”


    田婆麵色不悅,厲聲道:“千大人不殺你,不代表老太婆我不殺你,你最好老實本分些。”


    公孫楚粵嘖嘖搖頭,指著她:“我跟你說啊,你都這把年紀了,這個時候應該是兒孫滿堂享清福的時候,出來混什麽江湖啊,江湖是年輕人該出去闖蕩的地方,不適合你這老人家。”


    “廢話少說,趕緊進去!”田婆蹬著拐杖,公孫楚粵訕訕一笑,走進屏風後。


    不一會兒,換了一套樸素的衣裳走出,特別嫌棄:“我堂堂衡王妃,穿這樣的啊?我那婚袍可都不知道比這套衣服貴重多少呢?”


    “你還當你現在是衡王妃呢?”


    “怎麽不是啊,衡王這般看重我,就算我失蹤,他還得滿世界的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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