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說到這個,公孫楚粵眼眸微垂左右浮動,笑著;“看來我跟衡王關係不錯的事兒王城的人都知道啊。”


    封禦天也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支著下巴點頭;“大概是吧,你身在雀宴樓,想必也知道雀宴樓風聲如何,你收季小侯爺為徒的事別人都知道,又怎不知道你與衡王交好呢。”


    公孫楚粵聳聳肩;“衡王是我的大金主,我這個出來混點小生意的,還是得仰仗他的,至於關係吧,他跟國師鳳燁關係如何,我就跟他關係如何咯。”


    “這麽說來就是交易關係了。”封禦天笑眸背後閃過冷銳的鋒芒,他就知道司徒衡不留無用的女人在身邊。


    “你知道國師跟衡王的交易?”


    公孫楚粵有些防備的睇向他,突然說起司徒衡的事,他好像很感興趣啊,話說這個百裏承楓,加上今天她明明才見過兩次,可她怎的有種似曾見過的感覺,是自己太敏感?


    封禦天仍舊是鎮定自若;“說實話,我有個故人,曾與衡王關係不錯。”


    “故人?”公孫楚粵怔著,有些好奇的看著他。


    封禦天倒了杯酒,苦笑道;“是啊,想必過了這麽久,衡王一定不敢忘記他吧,畢竟那位故人曾願意用自己的命的換他的命,不過現在那位故人後悔了。”


    公孫楚粵蹙著眉;“你那故人曾願意用自己的命換衡王的命,這是什麽意思?”


    “衡王是在冷宮長大的皇子,昭皇妃死後,是因為我那個故人的父親他才能夠安然無恙的在冷宮活下來,眾臣要求先祖皇帝以除後患,若非我那位故人以命換命,又有父親的求情,這世間可就沒有衡王了。”封禦天小酌一口酒,又笑著;“當時他天真以為,隻要幫衡王逼先祖皇退位便可一世無憂,可他終究信錯了人,他父親成為了衡王計劃中犧牲掉的棋子,你說,可不可悲呢?”


    公孫楚粵似乎在哪聽說過這個故事,等等,是鳳燁……


    “算了,都是往事了,我那位故人也不喜歡別人談起他的過往。”封禦天談笑風生,似乎真的隻是在敘述一個外人的過往與自己無關般。


    “你那位故人,他是不是封將軍的兒子?”


    封禦天將酒杯抵在唇邊的一瞬間臉色稍微變了變,但並未讓人給察覺,他笑;“你怎知道封將軍?”


    “有人告訴過我。”說罷,她又道;“其實你那位故人應該親口問衡王當年的事情啊,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


    司徒衡的過去她不了解,隻知道人在絕境之中反擊,總得帶著手段,可如果他真是為了逼自己的父親退位而利用甚至犧牲了曾幫助過他的封將軍,她總覺得司徒衡絕對不會是這樣忘恩負義之人。


    司徒衡即便再殘忍,再不近人情,也不可能會犧牲掉曾對自己給予幫助的人,如果他真是這樣的人,為什麽弄影無雙還有白芷,甚至國師,還有皇帝都這般信任他呢?


    一個人的人品不行,那會失去基本的信任,且司徒衡若真有什麽野心,當初逼他父親退位後他完全可以利用所有幫他的人坐上那王位,而不是選擇讓給他王兄,甚至他王兄死後,司徒衡還是讓侄子司徒榮岐登基。


    殺掉劉丞相,是替朝廷除害,光是因為彈劾了劉丞相甚至逼父退位而被人誤解成不折手段之人,真正的不折手段用在的是給自己謀取利益,可司徒衡的利益在哪裏?


    至於真相是什麽,隻有司徒衡才知道,眼見不一定為師,隻有當事人說出口。


    “說得你好像知道什麽似的。”封禦天眼神冷若冰霜,但一瞬間又恢複了,拿起酒杯;“看來你還不算了解他。”


    “我的確是不了解,他自己又沒說過。”公孫楚粵垂下眸小喝了口酒,就算她去問,司徒衡未必肯告訴她。


    封禦天眼中隱藏冷光,笑了笑;“希望你別對他失望了。”


    “你多慮了,我對他又沒期望過什麽,哪來的失望。”


    公孫楚粵笑然,難不成司徒衡最後還會反悔把她給殺了?


    公孫楚粵離開後不久,雪奴便走進了雅閣,冷豔的臉上帶著些許歉意頷首;“主子,是屬下看護不周,讓那個女人跑了出來,還差點傷了主子你,不如讓屬下現在就去殺了她。”


    說到這,雪奴眼中隱藏著隱狠與憤怒,離楠素那個女人膽敢差點傷了她主子,她豈能容忍。封禦天倒無動於衷,摸著又戴迴去的蛇紋指環,語氣稍顯不耐煩;“她沒見過本座的真麵目,也並不知本座會出手救公孫十九,別忘了本座說過她還有用處。”


    雪奴縱然心裏再不甘,但沒有主子的允許她也不敢貿然動手。


    “可她能有什麽用處,對司徒衡的仰慕的衝昏了頭,遲早是個累贅。”


    封禦天起身,嘴角勾起陰冷笑意;“嗬,正是因為她仰慕司徒衡,貪戀權勢,又不甘心,才更有利用的價值。”


    宸王府。


    司徒榮宸迴到自己府邸,對心裏的困惑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不得已派人去親王府調查,好一會兒,派出去的隨從匆匆來到庭院,走到司徒榮宸跟前鞠身;“王爺,屬下調查到了。”


    司徒榮宸端起手中的茶杯,眸子稍微動了動;“如何?”


    “屬下買通了親王府一個侍衛,調查到,那位公孫側妃確實與眾不同,且還是從侍女晉升到側妃之位,不僅如此,傳聞不近女色的衡王待她與其他妾室完全不同,她區區一個侍女,是唯一能夠在衡王的院中侍奉,被封夫人後還賜居墨院。”


    司徒榮宸並不感到意外,那隨從又繼續道;“據那侍衛所言,公孫側妃是突然就出現在王府之中,就像憑空出現的人,沒有任何來曆,對了,公孫側妃曾為了調查自己身邊侍女的死,給那侍女招魂抱怨,被那死去的冤魂附體,並且將王妃是假嫡女的身份給鬥了出來,那王妃才被廢掉的。”


    “招魂?”司徒榮宸頓著,抬起頭,那隨從點頭,雖然是聽人說的,他也不曾見過,可那侍衛說親王府上的人都親眼所見。


    “是的,王爺,當時衡王妃還有幾位夫人甚至衡王府上的所有下人都在場,親眼看到公孫側妃被死去的那個侍女附體,說來也是奇怪,誰都不知是真是假,但確實就說中了,害死那個侍女的人是那假王妃身邊的侍女,應該是那假王妃的意思,後來假王妃身份暴露,假王妃自己也招供代替嫡女嫁入親王府的事情才被王爺廢妃驅逐。”


    司徒榮宸眯著眸,那公孫側妃是裝神弄鬼還是真懂這些離奇術法?不對,看相占卜不也是江湖神棍術士的把戲麽?公孫十九會,公孫側妃也會?


    隱隱察覺到什麽;“重點呢?”


    那隨從想了想,這才想到主子讓他真正調查的事,仍是欠著身子道;“那侍衛並不知道公孫側妃有什麽兄長,也不認識公孫十九,不過聽聞公孫側妃已經有數日不在親王府,而是在府外……”


    司徒榮宸起身;“不在親王府?”


    “是,那公孫側妃從當了夫人開始就可以在府中自由出入,時不時都會出府,衡王也不幹涉,因為那侍衛說,公孫側妃的人身自由是衡王允許的。”


    司徒榮宸恍然間明白了什麽,揮手;“你可以下去了。”


    “是。”


    隨從離開後,司徒榮宸倒是細細想過了他匯報的那些話,更是證明對了一件事,公孫十九跟公孫楚粵是同一個人。


    身為一個側妃能夠自由出入王府,而皇叔不幹涉,不就是因為有了公孫十九這個身份麽?女扮男裝成為雀宴樓東家,要知道國師鳳燁是雀宴老板,從未有過什麽東家管轄,國師鳳燁與皇叔關係向來要好,不可能不知道公孫十九其實就是皇叔的側妃公孫楚粵。


    可皇叔為何要答應讓自己的側妃女扮男裝四處招搖,甚至還允許她單獨住在外邊的府宅,更是與鳳燁隱瞞公孫十九的女兒身?


    數十年來,他從未見過皇叔身邊容得下任何一個女子,更從不輕易說寵愛哪個女人,任何一個寵愛自己女人的男人決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女扮男裝在江湖上行走,難不成……


    她跟皇叔之間有某種交易,又或者,是利用?


    傍晚。


    夕陽映染天跡紅雲,頤園院中藍楹花開得撩人,紫藍色花瓣落在地上如詩意畫卷。公孫楚粵隻有在迴親王府才會換成女裝,大概是習慣了男裝現在一換上女裝還真是覺得有些縛手縛腳的,雖然她之前就覺得。


    她原本是迴公孫宅去的,可白芷說司徒衡找她,讓她迴趟親王府,這不,迴來換身裝束就趕過來頤園亭中找司徒衡了。


    司徒衡著一身金線領邊的紫袍,發束紫玉,孑然一身坐在亭中還真能與院中景致一起融入畫裏。


    “衡……王爺,你找妾身呢?”


    公孫楚粵走進亭中便自顧自地坐下,不知道是不是認識司徒衡久了,久到把他是衡王的身份都忘得一幹二淨。


    司徒衡不知從哪兒取出一個精致的藍色錦盒擺放在她眼前;“打開看看。”


    公孫楚粵愣了愣,仔細瞧這錦盒貴重得很,小心翼翼地端起打開,裏邊躺著的竟然是一個精美華貴的雙環銀鐲,鐲身雕繪精致如蛇身,環頭是蛇與尾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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