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楚粵靜靜地坐旁邊,一下沒一下的喝著香茶,表情沉著鎮靜,手指不斷的敲打著桌麵,暴露了她焦躁的心思。


    不一會兒,夏荷從外麵走進來,輕輕的附在她的耳邊說道:“小姐,司徒公子來了,看架勢,有點氣勢洶洶。”


    “嗯,沒你的事情了,下去吧。”公孫楚粵輕輕的點了點頭,依舊穩如泰山。


    夏荷遲疑的走了出去,時不時的迴頭看向小姐,希望小姐,希望小姐可以把她留下來,她最近學武功可是很用功的,應該能幫上小姐的忙。


    “沒事,我可以應付,你候在外麵就行。”公孫楚粵看出了她的遲疑,輕聲的安慰她,給她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容。


    司徒衡大步來到公孫楚粵居住的地方,開口質問:“你從哪得來的這副字?快點告訴我。”


    “嗯,我說是我寫的,你信嗎?”公孫楚粵想了一會兒,抬頭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表情認真極了。


    司徒衡闖入那烏黑的眼珠裏,他清晰的看著她眼中倒影著他的身影,英俊挺拔,麵露著急,聽完公孫楚粵說完後,他下意識的反擊。


    “不可能,這種字體隻有她會寫,怎麽可能是你?”司徒衡直截了當說出心中的疑問,在他的心中,隻有沈丘悅才能達到這種水平,她怎麽可能會。


    司徒衡說完後,愣了一下,對呀,世間那麽多人,總有相似的,他的反應隻是證明了他不願意相信這種事實,他內心深處一直認為沈丘悅還活著,她還活著。


    “怎麽可能不是我,這可是我勤學苦練的,你可還喜歡?”公孫楚粵笑盈盈對著他說,眼裏流露出情意。


    公孫楚粵揚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她在寫的時候可是可以露出了瑕疵,猛一看是和她以前的字差不多,可隻要仔細一看,還是有差別的,她怎麽可能讓司徒衡懷疑她,隻是為了進一步走近司徒衡而已。


    司徒衡聽完這句話,突然暴怒,衝她吼到:“你怎麽可以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你知不知道我滿心以為她真的迴來了。”


    司徒衡衝她吼完後,踹了一腳旁邊的桌子,氣衝衝的走了,寂寥的背影夾雜著絲絲淒涼,連天氣好似都被他感染了,烏雲遮蓋了太陽,帶著絲絲灰暗。


    公孫楚粵看著他走遠,大聲的笑了出來,眼中不停的掉落眼淚,還真是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眼中夾雜的痛苦讓她的表情都扭曲了。


    “司徒衡,這麽一點,就要受不住了,我還真是高看你了,那我呢,我受的苦你可體會過,沒想到沈丘悅死了以後竟然在你心中有些分量,還真是諷刺啊,活著不要,死了才知道珍惜,司徒衡,你還真是犯賤呢。”公孫楚粵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陰狠的語氣從口中吐出,表情不屑。


    “小姐,你怎麽了?”夏荷看著司徒衡怒氣衝衝的走了,連忙趕迴屋內,正好看到小姐梨花帶淚的樣子,焦急的向前詢問。


    小姐怎麽每次見完司徒公子都會悲痛欲絕,幾乎每一次,小姐都是哭著看著司徒公子走的,他還真可惡,每次都欺負小姐。


    “我沒事,我想獨自一個人靜靜。”公孫楚粵拿起手中的手帕,搽了搽眼淚,又迴到梳妝台,遮蓋自己紅腫的雙眼,隨後獨自一人出了門。


    “也不知道小姐到底和司徒公子怎麽迴事,小姐每次看到他,都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夏荷看著小姐遠去的背影,蕭條而寂寞,淒涼的背影看的人心裏發酸。


    司徒衡撕掉手中的宣紙,又變迴了之前的冷清的模樣,神色看不出異常,可那雙眸子裏流露出的傷感不容忽視。


    “月月,我以為真的是你迴來了,沒想到,竟是假的,月月,你說你是不是很恨我,要不然,你怎麽一次都沒有入我的夢呢,哪怕一次也好呀,隻要看到你過的還好,我才能稍微安心呐。”司徒衡對著手中的宣紙,自言自語,顫抖著手又把手中的宣紙拚在一起。


    司徒衡看著拚好的宣紙,手輕輕的撫摸過這片宣紙上的字,一點一點,似要刻入心中,他的月月要是活著,寫的肯定比這還要好。


    沈丘悅對他還真是絕情,竟然一次都不來他的夢中,也是,月月該以為是他親手殺死了她,該是恨他的,那種帶著絕望而死的痛苦,他雖沒經曆過,但絕對知道,他審訊了太多的人,看透了人生百態,他的月月該是多麽絕望而無助。


    司徒衡把自己陷入思緒中無法自拔,他知道他應該振作,查清楚當年的事情,可是,每次入夜,月月那洋溢著甜美的笑容浮現在腦海中,經久不斷,他好想一直這樣,抱著和月月的迴憶生活,可現實的責任卻不能讓他這麽做。


    他逃避的已經夠久了,所以人都在等著他迴去,他不能辜負大家的期望,這是他的責任,自出生以來就無法推脫。


    司徒衡握緊手中的宣紙,揉成一團,猛的扔進了麵前的水池中,宣紙很快被水浸濕,黑色的墨在水中蕩漾開來,很快,字跡便已經模糊了,宣紙沉入水底,碧綠的湖水恢複平靜。


    司徒衡轉身離開,背影決絕。


    公孫楚粵站在另一邊的假山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眼中毫無波瀾,平靜的不正常,她望向司徒衡離開的背影,默不作聲的離開。


    司徒衡感受她離開的氣息,往假山附近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不知名的情緒,隨後大步離開,黑色的墨發隨風飄揚,甚為張狂。


    公孫楚粵轉身的瞬間,眼神忽變,眼神犀利,一抹寒光從眼底劃過,張揚的氣質忽然變的內斂,讓人摸不出頭緒


    “司徒衡,當你真正扔掉的那一刻,就代表我已經駐進你的心裏了,我會把你內心壓抑的小嫩芽慢慢發展成參天大樹,直至再也無法生長。”公孫楚粵勾起一抹唇,眼中閃現勢在必得的自信。


    公孫楚粵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興高采烈的迴到了院中,全身氣勢全開,昔日那個沈大將軍迴來了。


    二皇子在他妹妹的猛烈攻勢下,最終答應他妹妹司音輕歡過來看看司徒衡,司音輕歡很是喜歡司徒衡,這是京中人都知道的事,以前礙於司徒衡有未婚妻,她比較收斂,現在沈丘悅已經死了,在她妹妹的心裏,司徒衡隻能是她的。


    司音絕也是很無奈,她妹妹在他的保護下,天真爛漫,再加上她那甜如蜜的小嘴,在宮裏混的如魚得水,他父皇也是很喜歡她,所以造就了她現在的性格,喜歡的東西一定要得到,隻要不涉及司徒衡,其實他妹妹還是挺可愛的。


    “哥,今天真的可以帶我去找司徒衡嗎?”司音輕歡高興的問著二皇子,說到司徒衡的名字時,兩眼含春,小臉浮現兩朵紅暈。


    “喲,輕歡這是害羞了呢。”司音絕打趣著她,大手輕輕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滿眼寵溺,手摸了摸她的秀發,滿臉含笑。


    “哥,你怎麽這樣。”司音輕歡扒開司音絕的手,輕輕的跺了一下腳,滿臉羞澀,背對著司音絕,眼裏柔情滿滿。


    兩人乘坐著馬車,上麵標著二皇子府的標誌,馬車一路順當,沒有絲毫意外,順利到達寒山寺的山底下。


    “哥,這裏好美,怨不得司徒衡願意在這裏,我和父皇說一下,也住在這裏吧,修養身心。”


    司音輕歡拉著司音絕的手不斷的撒嬌。


    “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二哥府裏也很美,怎麽不見你搬過來陪陪二哥呢。”司音絕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語氣中滿是抱怨。


    “呀,二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趕快上去吧。”司音輕歡見她哥不放過她,岔開話題,獨自一個人跑了。


    司音絕看著她滿臉羞的離開,笑著搖了搖頭,他這個妹妹呀,還是太單純呀,不知是福是禍,總歸他會護她一世安穩的,這樣挺好的。


    生在皇家的女孩,哪有什麽天真爛漫。沒有一點心機,怎麽可能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中活下來,還能得到皇帝的寵愛,說是天真,恐怕也隻有司音絕相信了。


    公孫楚粵本打算離開,卻在下山途中看到二皇子和司音輕歡前來,她轉身迴到了寒山寺的後院,她現在還不能走。


    公孫楚粵帶著夏荷原路返迴,聲稱忘記了一樣東西,要迴去找找。


    其實她要和二皇子見一麵,上一次盛宴的事情如同一根刺一直在她心中,她要問問清楚怎麽迴事,麵對以後的夫君,她有必要認識他一下才最好。


    公孫楚粵注意到司音絕旁邊的女子,能和二皇子如此親近的人,想必就是三公主司音輕歡了,隻有她才有這個待遇,其他不相幹的人是不可能接觸他的。


    在她的記憶中,司音輕歡好像很喜歡司徒衡,隻是當時礙於她是司徒衡的未婚妻,所以她做的並不明目張膽。現在,沈丘悅已經死了,司徒衡連名義上的未婚妻都沒有了,這個司音輕歡大概不會放棄司徒衡的。


    司徒衡,沒想到他還挺受歡迎的,堂堂一國公主都癡迷於他,怨不得心高氣傲呢,那她沈丘悅到也不虧。不知道司徒衡到底對她什麽感覺,想到司徒衡溫潤的一麵會在她人麵前展示,她的心口堵的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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