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尋見餘秋月一臉嬌羞的模樣,更是心猿意馬。


    他伸手來握她的手,卻被餘秋月輕輕推開。


    她後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輕聲道:“世子不要這樣,你和表妹訂親在即,是我未來的表妹夫,咱們不該這樣。”


    “可我心悅的那個人是你!”薛尋急聲解釋,“從一開始就是你,不是沈玉柔。”


    餘秋月抬眸看他,眼神透著幾分委屈:“你心悅於我,可你卻要娶柔姐兒,你這種心意不要也罷!”


    “秋月,秋月你聽我解釋。”薛尋又靠近她一步,“你應該理解我的不易,你也是知道的,從一開始我就拒絕這門親事,我對沈三娘子並無好感,我喜歡的人是你,想要娶的人也是你,但……”他一臉痛苦之色,“父親母親一門心思想要攀附國公府,硬逼著我娶沈三娘子,我拒絕過,但無濟於事。”


    餘秋月見他一臉痛苦之色,不似作假。


    心裏不自覺軟了幾分。


    眼看出來的時間不短,她不敢再待下去,轉身要走,卻被薛尋一把攔住。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打開,裏麵是隻晶瑩剔透白玉鐲。


    一看價值不菲。


    “我托人從蕭縣買來的,你可喜歡?”


    餘秋月看著那玉鐲,成色的確極好,一看就是精品。


    “送我的?”她羞答答地問。


    “自然是送你的,你快戴上可好看?”薛尋說著拿出手鐲往她手上戴去。


    餘秋月沒動,任由他將手鐲戴上去。


    她皮膚白皙,白玉鐲子一襯,顯得更迷人。


    薛尋突然不舍得鬆手了。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的雙眸脈脈含情:“我雖不能娶你為妻,但你若不嫌棄,等我娶了沈三娘,再娶你如何?”


    “娶我作甚?難不成讓我做妾?”餘秋月一把收迴手去,她委屈極了,紅著眼眶看著薛尋,“薛世子,我身份雖不如表妹貴重,但我父親也是隴西知府,我身為他的嫡女,如何能做妾?即便你是侯府世子,那也是不行的!”餘秋月一邊說一邊抹著眼淚。


    見她哭了,薛尋心疼極了。


    “我如何舍得讓你為妾?自然是做平妻,我娶你做平妻,和沈三娘子平起平坐,你可願意?”


    一句‘平妻’讓餘秋月的眼淚慢慢收了迴去。


    她看著他:“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發誓!”薛尋朝天舉著手指頭,滿眼的真心實意,“我若是有半句假話,就讓老天爺……”


    “你胡說什麽?”餘秋月一把拉下他的手,打斷他未發完的誓言,嬌嗔地看他一眼,“我何時不信你了?”


    “這麽說你願意等我?”


    “你要讓我等多久?我比柔姐兒還大半年,你莫要讓我等太久。”


    “不會!”薛尋趁機一把將她抱進懷裏,“沈玉柔一進門,我就娶你做平妻!”


    ……


    蘭香閣,飯菜已經上齊了,卻依舊不見餘秋月進來。


    沈玉柔等得有些不耐煩:“碧芹,你派個人去看看,怎地這般墨跡?”


    碧芹正要出門,門被推開,餘秋月領著采薇走進來。


    她笑著解釋:“去的時間久了些,柔姐兒可等急了?”


    沈玉柔看她一眼,有些不高興:“怎地去這麽久?”


    “昨日廚房送來的酥酪味道極好,我貪嘴多吃了一盞,今日早上起來肚子就有些不舒服……”


    吃飯的時候談論這個,總歸有些倒胃口。


    沈玉柔打斷她的話:“快別說了,再說下去,我都要吐了。”


    餘秋月看她一眼,沒說話,徑直入了座。


    吃飯的時候,沈玉柔的視線突然落在餘秋月的手腕上。


    她問:“你腕子上怎麽多了個鐲子?”


    餘秋月心頭一驚。


    剛才走得匆忙,忘把桌子摘下來了。


    但她反應極快,內心慌得厲害,臉上卻絲毫不見變化。


    “沒呀,我出門時便戴著了。”她大大方方地將鐲子露出來,“這鐲子是我及笄時,母親特意買來送我的,成色極好,當時花了不少錢。”


    一聽花了不少錢,沈玉柔又看了幾眼。


    晶瑩剔透,水頭當真不錯。


    “那大概是我看錯了。”沈玉柔也根本不在意這個,隻催她,“快吃吧,吃完咱們趕緊迴去。”


    ……


    今日病人多,柳歲歲陪著秦雙喜忙到很晚。


    坐馬車迴到國公府天色已暗。


    府門口,她剛下馬車,便聽到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不過是幾息之間便到了她跟前。


    她停了腳步,轉身抬頭,正看見沈工臣從馬上下來。


    對方下了馬,將手中韁繩丟給一旁小廝,接著抬腳朝她大步走來。


    等他靠近,柳歲歲行禮:“沈大人。”


    沈工臣在她麵前站定,垂眸看她,嗓音低沉:“這麽晚才迴,去哪兒了?”


    “去雙喜醫館了。”柳歲歲站直了身子,輕聲迴他。


    “雙喜醫館?”


    “秦雙喜開的醫館,在錦繡坊。”


    “你去哪兒作甚?”


    “上次被兇犯所挾持,若非雙喜傳授的飛針之術,我也會那麽容易脫困;我想著在府上也無事,便過去和她學學醫術,平日裏頭疼腦熱,也省得再請大夫。”


    她的話,讓沈工臣忍不住挑眉:“你學醫?”


    他語氣充滿了對她的懷疑。


    柳歲歲抬眸看他,有些不服氣:“沈大人不信?”


    “你學了幾日?”


    “兩日!”


    “那我考考你,小柴胡湯治風寒之症還是風熱之症?”


    柳歲歲輕抬下巴,答得十分幹脆:“沈大人想誆我?小柴胡湯不治風寒也不治風熱,它主要治療邪在半表半裏,邪犯少陽之症!”


    小柴胡湯,今日恰好秦雙喜給她講過。


    這是一味平日裏用得很多的一味湯藥,隻要對症,病人一劑湯藥就能痊愈,十分管用。


    沈工臣看著她。


    眼前的小娘子微微仰頭,杏眸清亮,粉唇微勾,一副‘你看我聰明吧’的驕傲模樣。


    看得他忍不住勾了唇角。


    “一天就學了這麽一味藥?”


    “我學的的東西多著呢。”


    “那說來聽聽!”


    柳歲歲問他:“聽課要給銀子的,像沈大人這種身份的貴人,自然是一錠金子才行!”


    “柳歲歲。”沈工臣給氣樂了,“你如此貪財,不如叫柳金銀更合適。”


    “沈大人這麽喜歡對犯人扒皮抽筋,不如叫沈扒皮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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