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樓主!”


    翼月樓的人齊齊站在兩側,向蕭淩諾和慕容星承揖手行禮,齊聲喊道。


    他們皆是一襲黑衣,腰間係著紫帶,掛著翼牌。


    慕容星承突然覺得腳一軟,幸而有蕭淩諾在旁邊扶著她。


    這陣仗,這氣勢也太龐大了吧,皇帝出行都不知道有沒有這個陣仗。


    翼輝也在一側,他走出來再次行禮,然後走在前頭給蕭淩諾他們帶路。


    “這是哪裏?這些人又是誰?”慕容星承看了一眼那些冷麵無情的人,小聲問道,生怕他們一個不高興拔刀砍她。


    “翼月樓。”蕭淩諾淡淡答著。


    慕容星承還是不太明白,這時翼輝向慕容星承一一解釋,慕容星承才知道原來蕭淩諾還是翼月樓樓主,整個天嶽國第一大組織的頭頭。


    翼輝還吹噓了一下當年蕭淩諾血洗三大家族的事情,越說越得勁,直到蕭淩諾冷不伶仃的瞟了他一眼他才閉嘴。


    慕容星承聽著翼伏說的這些事時,整個後背都在發涼,這是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會一夜之間殺了數百人啊。


    慕容星承一開始本以為蕭淩諾隻是小小的竹霾穀穀主,可怎知竟還有這層身份。


    她之前還納悶為什麽慕容溯聽到蕭淩諾的名字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白素也總稱蕭淩諾為魔頭。


    原來是還有這檔子事。


    慕容星承覺得稱蕭淩諾為閻王爺都不為過。


    一瞬間慕容星承對蕭淩諾的畏懼又多了幾分,她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兩步。


    可蕭淩諾一直攙著她走,若不是自己身子太虛弱,連路走多兩步都會覺得雙腿發軟,慕容星承絕不會靠著蕭淩諾走。


    他們在翼輝的帶領下來到一間幽暗的房間,四周都掛著油燈,隨即一股屍味飄來。


    慕容星承看著躺在台麵上的小翠,心裏咯噔了一下。


    蕭淩諾以為是慕容星承受不住,便想著要不就算了,可慕容星承卻沒有退縮,她反而走上前去。


    那張小臉被泡得發白,眼睛沉沉的閉上,沒有一絲唿吸。


    瘦小的身子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躺著,慕容星承深吸了口氣,眼眶裏的眼淚在打轉著。


    慕容星承斬釘截鐵的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


    不為別的,就為小翠這些年來對原主的照顧。


    隻可惜,小翠看不到這一幕,也無法再起來叫她一聲小姐。


    慕容星承收起情緒。


    仵作早早就在這侯著了,當慕容星承問他問題時他都一一迴答。


    “這個小姑娘腹部有大量的積水,雙手有被繩子勒過的痕跡,脖子也有掐痕,小的還在她指尖裏刮出一點皮膚類的東西,小的斷定這小姑娘是先被掐脖暈死過去,然後又被人綁上手腳想做成溺水死亡,怎知小姑娘一開始沒死成,反倒真成了溺水而亡。”


    慕容星承聽後拳頭微微收緊,她拿起仵作遞給她的手套戴上,細細地將小翠全身上下檢查了個遍。


    這手套極大,即使她手包紮著都能戴上。


    仵作站在一旁拿著小燈給她照明。


    看了將近一刻鍾,慕容星承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確實如仵作和蕭伯所說的那樣,除了溺水,其他並沒有疑點。


    慕容星承有些體力不支,她坐在一旁,額前冒出些許虛汗。


    蕭淩諾看了蕭伯一眼,蕭伯便意會到蕭淩諾的意思,上前替慕容星承把了把脈。


    “姑娘,要不就算了吧,你身子太虛弱了,再加上今日雨天這裏陰冷,再這樣下去,你身子受不住。”蕭伯勸道。


    慕容星承搖頭,她今日不查出點什麽來,她絕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


    蕭伯見勸不動,隻好把目光投向蕭淩諾,蕭淩諾隻是讓翼輝去拿了杯參茶來,其他並沒有多說什麽。


    慕容星承喝了參茶後覺得好些,唿吸也比方才平穩了些。


    她站起來又繼續檢查小翠的屍體。


    繞是翼伏、翼輝這樣見慣血腥的人,一直和一件已經開始發臭的屍體待在一起也受不了,更別說慕容星承還動不動就靠近小翠在那聞來聞去,摸來摸去。


    這一刻他們不得不對慕容星承心生一絲敬佩。


    仵作因為長期和屍體待在一處已經習慣,蕭伯因為年紀大也受不了這股屍臭味,也退到門口的位置。


    蕭淩諾微微皺眉,可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看著慕容星承檢查。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慕容星承給找到了。


    這些人真夠陰險的,竟用銀針封住穴位,從而導致小翠即使身上也沾染了鳩夜都不會被發現。


    慕容星承撥開小翠的頭發,讓仵作把插在裏麵的一根銀針拔出來。


    那針拔出來不到兩秒鍾,小翠七竅開始流著黑血,本就瘦小的身子一瞬間就變成像被吸幹的骨架一樣。


    嚇得仵作趕緊把針扔在地上。


    一股濃烈的惡臭襲來,黑血開始湧到地麵,蕭淩諾拉了愣在那裏的慕容星承一把,才沒讓她被黑血濺到。


    “這…這是怎麽迴事。”翼輝掩鼻,瞪大眼睛問道。


    “先出去。”慕容星承掩鼻,開口道,“把針撿起來。”


    仵作聽到慕容星承這麽說後,趕緊把針撿起來往外走。


    一出來外麵空氣清新多了,特別翼輝都快吐出來了。


    這股惡臭繞是慕容星承也有些受不了。


    他們去了另外一個房間,慕容星承覺得身子有些虛脫,她索性直接半躺在軟蹋上,也沒管自己還有沒有形象這迴事。


    蕭淩諾看到慕容星承這模樣微微皺眉,可他也沒說什麽,隻是給她蓋了個薄被。


    “慕容姑娘,方才到底是怎麽迴事?”翼輝迫不及待開口問道。


    慕容星承喝了口熱茶,才緩緩說著:“小翠渾身都被人用鳩夜浸泡過,隻要與小翠有過接觸之人定會染上鳩夜毒。”


    “什麽?”仵作驚唿,“那我豈不是死定了?”


    慕容星承笑了笑:“你放心,普通的觸碰是不會傳染的,但你若是身上有傷口那就另當別論了。”


    說到後半句時慕容星承臉上多了幾分陰狠,這些人不就是看著她當初身上有傷,然後把小翠安排在她身邊。


    小翠是她貼身婢女,自然不會對她有所防備,再加上以銀針封穴,慕容星承怎麽可能會察覺到小翠已經被泡成一個毒人一般。


    仵作聽後鬆了口氣,猶如撿迴一條命一樣。


    還好,他身上沒有傷口。


    “那銀針又是怎麽迴事?”翼伏問道。


    慕容星承抬眸看了翼伏一眼,讓仵作把銀針拿來。


    仵作趕緊把銀針給出去,這東西在他手上就像個燙手山芋一樣。


    慕容星承拿起來正打算放在鼻邊聞一下,就被蕭淩諾抵住手:“小心有毒。”


    “沒事。”慕容星承笑得風輕雲淡,“我已經是中毒之人,更何況這銀針上麵的藥效已經失效了。”


    蕭淩諾聽後鬆開手,不知為何,他看著慕容星承這麽無所謂的樣子心裏竟會一抽一抽的疼。


    慕容星承放在鼻邊聞了聞,隨後又遞給蕭伯。


    蕭伯聞後大吃一驚,就像被蛇咬了一般,趕緊把銀針丟在桌子上。


    “陰毒,太陰毒了,這群小人。”蕭伯氣得站起來,指著銀針忍不住破口罵道。


    翼伏和翼輝還有仵作三個人麵麵相覷,不明白到底是怎麽迴事。


    慕容星承看著桌上的銀針,麵色陰冷:“這枚銀針是用百毒泡製,鳩夜又是劇毒之王,普通藥物根本不能與之抗衡,唯有以毒攻毒才能暫時壓製住鳩夜的毒性,再加以蠱毒為輔,足以在短時間內掩蓋住鳩夜,不讓人發現。”


    “隻要將這這枚百毒銀針刺入腦中,就算小翠是被鳩夜泡成了毒人也沒人能夠察覺。”


    “對。”蕭伯附和道,“這枚百毒銀針能夠掩蓋住鳩夜毒發七日,而這銀針在小翠姑娘體內還未足七日,所以我們根本查不到小翠姑娘也中了鳩夜毒。”


    “那為何你拔了銀針之後她會七竅流血?”蕭淩諾指尖輕敲著桌麵問道。


    “鳩夜能腐蝕人的五髒六腑,當五髒六腑被腐蝕完後,自然就變成了一灘血水。”慕容星承耐心解釋道:“那枚百毒銀針未拔出或未失效之前都可以壓製掩蓋鳩夜的毒性,可一旦拔出銀針,百毒就會迅速傾入體內,再加上鳩夜的毒性,自然就會變成像方才那副樣子。”


    眾人聽後都為之一驚,這下毒之人心思竟如此縝密歹毒。


    “那…”翼輝支支吾吾了半晌,“那慕容姑娘豈不是也會變成這樣……”


    他說這話時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連頭都不敢抬起。


    蕭淩諾聽後一驚,下意識握住慕容星承的手腕。


    慕容星承抬眸看了蕭淩諾,朝他微微頷首後抽出手來:“不會,小翠是通過接觸我的傷勢才讓我染上了鳩夜,我隻是中了鳩夜,體內並沒有百毒和蠱毒。”


    “可是…”蕭伯歎了聲氣,搖了搖頭,“若是你得不到解藥,到時候時間久了,怕是也……”


    蕭伯沒有把後半句說完,可人人都想得到慕容星承沒有解藥的話,下場會是怎樣的。


    鳩夜毒隻有芪靈草能解,而芪靈草又隻能在極寒之地尋到,慕容星承活下來的記錄小之又小。


    特別是蕭淩諾,心髒像是突然一下被人捏住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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