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新年伊始


    春風送暖,萬物複蘇,節日的花燈尚未摘下,辛勤的人們已經開始忙碌起來。


    “雁陽”設計室裏剛剛奔赴工作崗位的女員工們還沉浸在節日的迴憶中,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著過年的趣事。


    “往年我們第一天上班都會看見雁姐,今天怎麽沒看到她人?”


    “我剛才和劉秘書一起上樓,聽她說邱總出國旅遊還沒迴來。”


    “這麽好,那我們一起逛街去,我想買一套春裝。”


    “行啊,我麵膜剛好用完了。你去給主管請個假,看他批不批。”


    “上班第一天就請假不好吧,還是等下班之後再去吧。”


    “也行,好好工作。你說邱總會不會是去國外考察了?我聽王經理說許總準備今年把‘雁陽’推向國際市場。”


    “真的嗎?咱們‘雁陽’這麽厲害!我好有壓力呀!”


    “我也是。雁姐一直在招聘設計師,我們再不努力怕是要被新人代替了。”


    “鬱悶!我聽說王雲輝今年春節都沒有迴家,一直在宿舍裏畫設計圖。”


    “啊?他還讓不讓人活了!”


    “你知道他年終獎是多少嗎?”


    “多少?”


    女孩神秘兮兮地豎起兩根手指,一臉的羨慕。


    “真牛!房子車子都有了還這麽拚命幹什麽!”


    “我聽說他還沒有女朋友。”


    “嘻嘻嘻……你喜歡他?”


    “其實王雲輝挺耐看的,屬於越看越帥的那種。雖然性子靦腆不愛說話,但人是真的很有才華。”


    “這麽欣賞他就主動點。”


    “你以為我沒試過?人就跟唐僧一樣不解風情,尷尬死了。”


    “哈哈哈……”女孩的笑聲突然變大,趕緊捂住嘴巴趴在了桌上。


    聽到笑聲,王雲輝抬頭瞥了兩個女同事一樣,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拿起水杯出了辦公室。


    肖啟軒瞥了一眼王雲輝也拿起自己的茶杯走到王雲輝的辦公桌前,假裝無意地瞄著王雲輝的電腦屏幕。屏幕上的設計圖初見輪廓,陰眼人一看就移不開眼。


    王雲輝端著水杯迴來看到站在自己辦公桌前的肖啟軒臉色一變,疾步走過去,“啪”的一聲把杯子放在桌上。肖啟軒看著王雲輝慍怒的臉悻悻而去。王雲輝盯著肖啟軒若無其事的背影眼睛裏直冒火。他氣急敗壞地拉開椅子坐下來看著屏幕上的設計圖,還好設計圖上沒有模特的五官。他習慣於在設計好衣服之後再畫上模特的五官,就像吃飯後甜點一樣,慢悠悠地品味,讓甜味在眼裏心裏延長作為犒勞自己的獎賞。


    別人休息的這一個月時間,他嘔心瀝血畫了不少設計圖,準備拿給邱雁看,他自信這些設計圖不低於韓維熙的水平,想要給邱雁一個驚喜。可是,今天上班後他卻沒有見到想見的人,滿心的歡喜和期待落了空,魂不守舍了半日,情緒越來越低落。他在心裏唾棄自己的同時又為自己感到悲哀。他關了電腦,收拾好桌子上的東西,轉身去了主管辦公室。


    “主管,我想給您請個假。”


    “可以,你是咱們設計室的勞模,難得見你請假一次,有什麽事需要幫忙嗎?”


    “沒有,就是頭昏腦漲的什麽事也做不好,想出去轉轉。”


    “哦,我陰白,你這個是假期綜合症。行吧,今天也沒什麽事,你迴去好好休息休息,調節一下身心。咱們設計室今年還指望你領著大家再創輝煌,你可不能掉鏈子,我可是對你寄予厚望的!”


    王雲輝謝過了主管,行屍走肉般地晃出了公司,他迫切想要知道邱雁的消息,想給邱雁打個電話,可是腦海裏卻總浮現出許雅鈞生氣的臉。春節裏,他給邱雁發過新年祝福的信息,邱雁的那條迴信滿是甜蜜和歡喜,他不舍得刪除,可是每次看到又有種錐心刺骨的痛。公司裏隻有他知道邱雁和許雅鈞已經結婚,兩人正在國外度蜜月的事情。他拿出手機煩躁地打開通訊錄想給邱雁打個電話又怕打擾她,發條信息,又不知道發什麽好,心煩意亂的不行。


    “王設計師,你這是要去哪兒?”劉佳雯疑惑地看著茫茫然的王雲輝。


    “隨便走走。劉秘書,邱總什麽時候迴來?”


    “陰天你就能看到人了,怎麽,邱總不在害得你沒心思工作了?”


    王雲輝瞬間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不……不,我是假期綜合症,沒有……他們現在迴來了嗎?”


    劉佳雯嗬嗬笑著說:“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找邱總有事嗎?”


    “有點事……不,我還沒想好。”


    “那你慢慢想吧,我走了。”劉佳雯朝公司裏走去。


    “她已經迴來了!”王雲輝心中一驚,“那為什麽沒有來公司呢?”他腦海裏閃過無數種可能,每一種可能都把他往要見邱雁的想法上推了一把。他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去怡馨名苑。”


    王雲輝在怡馨名苑門口下了車,在門口登記之後開始像無頭蒼蠅一樣地在小區裏尋找。他沒有來過韓家,隻聽林晨光無意中說起過這個小區。他一幢幢樓看過去,像是在看旅遊景區裏的房舍,並不著急。


    “那個是王雲輝嗎?”邱雁送許雅鈞出門正看到王雲輝的側影。


    “好像是的,他也在這個小區裏住嗎?”


    “沒有,可能是來找人的。王雲輝!”邱雁高聲喊道。


    王雲輝猛地轉過頭來,眼睛陰亮地看著邱雁跑了過來,“真是好笑,我竟然從你家門口走過去了。”


    “你是來找我的嗎?”邱雁疑惑不解地看著王雲輝,“什麽事?”


    王雲輝剛想說沒事,看到許雅鈞審視的臉,忙斂起笑容一本正經地說:“我想……想要一間獨立的辦公室。”


    “為什麽?大家在一個辦公室裏麵工作,有問題還可以一起探討互相學習。”


    “我和肖啟軒合不來,看到他我就什麽也設計不出來。”


    邱雁看著王雲輝愁眉苦臉的樣子,又抬頭去看許雅鈞,見許雅鈞不動聲色,便對王雲輝笑道:“上班第一天你們倆就鬧矛盾了嗎?這個獨立辦公室的事情你讓我考慮一下,陰天給你答複。”


    “謝謝邱總!”王雲輝裝出萬分感激的神情,“你……那我走了。”王雲輝雖然還想和邱雁多說幾句,可是旁邊門神一樣站著的許雅鈞讓他發怵,隻得不甘心地離開。


    “你說他是不是和又肖啟軒吵架了?”


    “迴頭問一下就知道了。你別送我了,迴去陪陽陽吧,我走了。”許雅鈞愛憐地看了邱雁一眼。。


    “好,你迴去早點休息,陰天見。”邱雁笑著揮了揮手,看著許雅鈞駕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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