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重逢


    邱雁和韓非在春節時確定了戀情,為了躲開閑言碎語和不必要的麻煩,兩人約定暫時保密,在公司裏仍舊以同事的身份相處。雖然兩人盡力避嫌,但是熱戀期的人看彼此的眼神都是千般思念萬種柔情。


    一天早晨,王靜比往常到公司的時間早了點,剛好看到韓非正要離開前台的身影,脫口叫道:“韓秘書早!”


    韓非迴頭看了王靜一眼不鹹不淡地說了聲“早”就要離開。


    王靜在他身後喊道:“韓秘書不能厚此薄彼,我也要吃愛心早餐。”


    “好辦,趕緊找個男朋友,讓他給你買。”韓非說完快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邱雁把自己手中的牛奶遞給王靜,笑道:“我送你的愛心早餐。”


    王靜翻了個白眼,“誰買的?要是韓非買的我就喝,要是你買的就算了。”


    “那你就算了吧,這是我買的。”邱雁說完自己喝起了牛奶。


    王靜:“真的?韓秘書今天沒有給你買愛心早餐?”


    邱雁:“我自己有錢不需要他買。”


    王靜狐疑地看著邱雁,“你和韓非吵架了?”


    邱雁:“沒有。別提他了行嗎?”


    王靜“哦”了一聲打量著邱雁的神色,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邱雁一如繼往按部就班地做著前台接待的工作,閑的時候就拿出英語書看。


    邱雁悶悶不樂了一整天,下班時間一到她就迫不及待地走出了公司。王靜追上她問:“你今天怎麽了?往常下班也沒見你這麽積極。”邱雁心不在焉地說:“我想去書店裏買本書,去晚了怕書店關門。”王靜意興闌珊地“哦”了一聲,揮手和她告別。


    邱雁今天的確是因為和韓非鬧了別扭才一下班就急忙閃人,怕韓非再糾纏不休。韓非周末想帶邱雁去爬山,邱雁想在家裏看書休息懶得去。韓非抱怨她“沒情調”,邱雁反感韓非事事都想為她做主的行為。


    邱雁來到書店沒有直奔考試資料去,反而在雜誌區裏留戀了一會兒,看了幾篇講述婚戀的文章,覺得有點隔鞋搔癢,歎了口氣,轉身去買了一套高升本的試卷。韓非買的那套她已經做完了,所以來買新的。她拿著試卷走出新華書店,突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迴頭一看,申鵬正站在夕陽的餘暉中對著她笑。


    “真的是你啊?!我簡直不敢相信!”申鵬一副喜極欲泣的模樣,他摸著自己的額頭笑道,“真的不是幻覺,真的是你!”


    邱雁打量著眼前的申鵬,記憶中那個白淨羞澀的少年變成了眼前這個身姿魁梧,膚色黝黑,雙目炯炯有神的青年。往日的痕跡已經被歲月打磨的所剩無幾,隻有那種滿心歡喜的笑容還有些熟悉。


    申鵬也在端詳著邱雁,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孩此刻就站在他的麵前,出落得越發漂亮,身上多了份成熟女人的端莊大氣,比記憶中的人更讓人心動。那雙美麗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讓人看不透那波光瀲灩的眸子在想什麽。


    申鵬:“邱雁,多年未見,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行嗎?”


    邱雁點頭道:“走吧,那邊有個茶樓。”


    申鵬眉開眼笑地“哎”了一聲,跟著邱雁往茶樓走去。


    茶樓裏的人並不多,兩人選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申鵬要了一壺茶又要了一些茶點。他很殷勤地倒了杯茶放在邱雁麵前的桌子上。邱雁說:“謝謝,坐吧,我自己來。”


    申鵬看著邱雁萬語千言堵在喉頭,不知道先說哪句好。他清了清嗓子艱難地開口道:“邱雁,你這幾年過得好嗎?”


    邱雁低垂著眼眸摸著茶杯輕聲說:“不算好也不算壞,生活不就這樣嘛,有喜有憂有笑有淚。你呢?”


    申鵬:“我……心裏苦……”


    邱雁抬頭詫異地看著申鵬,“為什麽?你現在是軍官了吧?”


    申鵬苦笑道:“連長。我心裏苦不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我一直活在對你的愧疚裏,覺得是我毀了你……”


    邱雁:“你不用愧疚了,我現在挺好的。忘了過去吧,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早點忘了比較好。”


    申鵬眼中泛出淚花,輕聲問:“你能忘了嗎?”


    邱雁點頭道:“忘了。我不想活在失敗的痛苦裏,所以早忘了那些前塵往事。我勸你也趁早忘掉,輕鬆生活。”


    申鵬看著邱雁平靜如水的眼睛更加難過了,“我找了你很久,我一直想要彌補。當初……”


    “申鵬,我們不說過去好嗎?說那些有什麽意義?都過去了,我不想聽。”邱雁打斷了申鵬的話。


    申鵬點頭道:“好,都聽你的。你現在在哪兒工作?”


    “華美集團。”


    申鵬驚訝地看著邱雁,“那是家很厲害的公司,你真了不起!你……你……”


    “什麽?”


    申鵬把麵前的茶點都往邱雁麵前推了推,“你吃點東西。”


    邱雁拿起一塊茶點嚐著,緩緩說道:“部隊裏管得嚴,你出來一趟應該不容易吧,別耽誤了你的正事。”


    申鵬看了看腕表,“還有點時間,你能把電話號碼留給我嗎?”


    邱雁看著申鵬拿出來手機隻得報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申鵬立刻按了撥打,邱雁拿出手機看了看。申鵬笑道:“那是我的電話號碼。你住在哪兒?我送你迴去。”


    邱雁笑道:“不用了,我一會兒自己迴去。你快走吧,有事就別磨蹭了。”


    申鵬無奈地笑道:“好吧,改天我們再好好聚一次。”


    邱雁點了點頭,目送著申鵬大步流星地走出茶樓,攔了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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