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中此時許多的折衝府都尉都是戰戰兢兢,這府尹的位子已空缺,所有府尹的心腹衙吏都被被遣散,接下來勢必便要輪到這些手握重兵的都尉們了。而盧懷慎的意思是不問罪於這些人,其實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此時洛陽城中民眾都開始為罷了府尹而歡欣,街市上都議論紛然,都以為這府尹也該罷官,畢竟府尹為政有失德行,這點看法在洛陽城百姓心中是一致的。


    此時在一處屋舍下,陸崢等人圍坐在一起,陸崢認為府尹若倒台,那麽必然要斬草除根,也包括哪些與其狼狽為奸的都尉。


    不過盧懷慎的態度卻很耐人尋味,也沒有說要查清都尉們的罪行,而且在陸崢等人的強烈建議下,盧懷慎也沒有什麽想法。


    陸崢此時與齊浣與劉大遠三人商議著後續該如何,齊浣經曆了這麽多的事,已經是操勞不已,所以他便道:“陸崢,我看如今局勢已定,我們迴長安吧,再過幾天盧相也要迴長安了,我們隨其一起吧。”


    陸崢道:“不是我不想迴,我們這一次真是太窩囊了,眼看著府尹在唿風喚雨,我卻被其囚禁。這要是被薛郡公知道,又會批評我的。”


    “那怎麽辦?還要查清楚那些都尉的罪狀嗎?”


    陸崢聽著齊浣有些不滿意,便道:“要麽你先迴吧,我必會在洛陽繼續查下去,至於劉大遠你帶迴長安吧。”


    此時齊浣無奈地說道:“我們一起來的,若我迴京,陛下問起你我該如何迴答,這盧相都說事情已經解決了,你還要在此地滯留,這可不行吧?”


    劉大遠也搶著說:“我不迴長安去,我要跟陸長史在一起辦案。”


    陸崢見二人是此態度,便道:“既然劉大遠不迴長安,便與我在這裏也好,齊舍人自己迴去吧。”


    齊浣見陸崢執意如此,便也沒有再說什麽,這陸崢不走,自己若走必然有不妥之處,當初是陛下著令二人赴洛陽辦事的,也勢必要一道迴朝廷複旨。


    陸崢此時不顧齊浣反對,也是為了這差事辦得徹底,所以齊浣隻得妥協道:“好吧,陸長史不走,我也不能一人獨行。隻是這折衝府的都尉也有好幾個,陸長史準備從何人出手?”


    陸崢立即道:“我從一個衙吏口中得知,幾個都尉中有個姓李的都尉曾與府尹關係最深,此人也是其心腹,我看得從此人入手。”


    “原來你已經有了線索,那就直接去此人府上,將此人控製起來。”


    齊浣說著一身輕鬆,此事陸崢又道:“我看齊舍人說的有理,不然等此人再出事故,我們就線索斷了。”


    屋舍中幾人定好謀劃,便走出來朝著李都尉府上走去,幾人都走得很快,生怕此人再出事故。


    此時盧懷慎已經做好了返迴長安的準備,此時他已經坐好了馬車,向著城門外駛去。此時盧懷慎正是春風得意之時,這洛陽的事不廢吹灰之力就給解決了,而且洛陽城中的大小官吏極盡討好盧懷慎,雖說盧懷慎不會大收錢財,可這盧懷慎的聲望依然是如日中天。


    陸崢在街上走著,便看到盧懷慎的車駕準備駛出城時,便越過羽林軍的侍衛,到馬車窗邊道:“盧相留步,我有事說。”


    盧懷慎掀起帷簾喊著讓車馬停了下來,又見陸崢道:“盧相,這麽急著就要出洛陽,可知這與府勾結的折衝府的都尉們也有罪行。”


    盧懷慎笑道:“陸長史為何一定要這樣,洛陽如今局勢早已平定,那些都尉隻不過犯了些小錯誤而已,你言重了。”


    陸崢又道:“不是在下言重,是那些都尉們真有大罪,這府尹一人不可能唿風喚雨,這點盧相也是知道的。”


    盧懷慎有些不耐煩,便又道:“那你是讓我再查處這些事了。陸崢你要知道,我已經將這裏的事情奏明了陛下,你這樣做隻會讓我更加難辦,而如今我已經準備啟程迴長安了,你就不要再糾纏了。”


    陸崢見此,便還想說什麽,而盧懷慎卻對著前麵說道:“走吧。”


    陸崢沒有辦法,隻能在後麵望著,這盧懷慎不想一查到底,所以已經無法借助他的力量了。看著盧懷慎的車駕出了洛陽,陸崢隻是歎氣。


    接著一旁的齊浣也歎道:“這盧懷慎不想管,隻能是我們管了。”


    劉大遠也歎道:“盧相對此事不以為然,如今我們壓力越大了,這羽林軍一走,我們就是缺人手。”


    陸崢道:“不怕,我們可以借官府的兵,如今府尹卸任,新的府尹還未到任,所以朝廷暫時將折衝府兵權交給我了。”


    齊浣驚道:“那你為何不早說,早知道你如今握了兵權,我就不該極力反對你。”


    此時盧懷慎的車駕已經出了洛陽城,在群眾的一片歡唿聲中,盧懷慎也算是在此地威望至極,不過此時的洛陽城中依然有府尹一黨的餘孽未翦滅。府尹倒台後,所有府尹的同黨都暗中對著盧懷慎賄賂一番,又將曾經所有見不得人的行為給收住。


    而此時盧懷慎一旦出了洛陽,不再管此事,這些人的不法行為就會風生水起,而陸崢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


    此時陸崢將目光投在一處酒樓上,聽相關人說此處便是府尹生前最愛來的地方,此處並不是洛陽城中最奢華的地方,卻是最讓人懷疑的地方。


    陸崢此時站在酒樓的門外,對著裏麵一陣觀望,酒樓的店主曾與府尹有密切來往,在府尹失勢後,此人也沒有有何異動。


    此時陸崢便抬腳走進店中,店主認得陸崢,便連忙上前道:“原來是陸長史啊,請進。”


    陸崢便道:“店主曾經都是做大生意的人,如今裏麵很是冷清啊。”


    店主歎道:“生意冷清是冷清,這如今不有陸長史來撐臉嘛。”


    陸崢此時嚴肅道:“我是來查案的,並不是來你店中喝酒的。相信店主也知道如今府尹卸任,你這家店疑點重重啊。”


    店主這下才明白原來這個陸崢是來找自己麻煩的,這府尹剛被罷免,他就來定自己的罪,說明他極度懷疑自己。


    店主便又解釋道:“我做的都是不違心的生意,隻是迫於那府尹的威嚴,所以才不得已與其有些交結,不過我從不和他們一起狼狽為奸。”


    店主無心中暴露出一些實情,陸崢便質疑道:“你說的他們是誰?”


    店主也無語,陸崢便又道:“應該是那些折衝府的都尉吧,他們與府尹狼狽為奸,這事不假吧。”


    店主語塞,也隻是支支吾吾的,陸崢道:“店主這下我說對了吧,那些都尉終究會被繩之以法的。”


    此時聽得店主一陣冷汗直冒,而陸崢還是走了進來,看著裏麵冷清的場麵,不禁又說道:“店中當日是多麽盛大,如今府尹倒台後,你這裏也沒了生氣。”


    此時一旁的店主已是腿腳發軟,看著陸崢說不出話來,此時陸崢看著他道:“店主如今是怎麽了?”


    店主便涕泣道:“我如今給陸長史說實話吧,我與府尹雖然有些生意上的來往,不過這府尹與那些都尉談話,我是沒有參與的,畢竟那是些機密,也不是我這個下人能聽來的。府尹與都尉們談話確實是在我這裏,不過每次門外都有人守衛,我肯定是聽不到什麽。”


    陸崢便又道:“我相信你的為人,也信你的這些話,不過我隻有一個問題,那些都尉中都有些誰?你給列出一張名單,隻要你列出我就認為你與此事無關。”


    店主便道:“我可以寫的,不過還望陸長史說話算數,我是個老實人。”


    陸崢道:“我一定信守承諾,我隻要這張名單,你也知道這張名單對我來說有多重要,這是我在如今最需要的東西,洛陽的百姓也都希望著城中清平,而若要清平,將那些都尉揪出來才是最重要的。”


    “好好好,我我現在就寫,請長史在一旁等待。”


    店主寫完後,便把名單交給了陸崢,此時齊浣與劉大遠也上來看,陸崢看到不覺又心驚肉跳,這其中有不少都是他懷疑的人,其中每一個人都是有重大嫌疑的,不過這些人中卻藏的很深,在盧懷慎那兒,也孝敬了不少的禮錢。


    陸崢此時道:“店主如今可士了洛陽城百姓的大忙啊,我定會感謝你的。”


    店主道:“哪裏哪裏,隻要陸長史樂意,我做的都是應該的,不要說是為洛陽城的百姓啊。”


    此時劉大遠走了過來道:“陸長史,據最新發現,洛陽城中的有些都尉有異動了,請陸長史看怎麽辦?”


    陸崢道:“該怎麽辦就怎麽辦,這如今洛陽城中是我辦案,那些都尉們既然敢有異動,我就會給他們一些懲罰,如果真的有罪,我就會毫不顧忌地去查處這些人,雖然盧相走了,可這城中依然不是他們作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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