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打殺的不是六耳獼猴,是齊天大聖?”


    求知欲旺盛的多動症猿猴眼巴巴看著林羽。


    林羽後悔莫及,忽悠了一群猿猴之後,就是無止境的追問,隻能開動腦子來應付過去。


    “打殺的固然是六耳獼猴,卻又不是六耳獼猴。”


    佛法講究禪理,其實不少都是歪理,還有就是各種pua。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一聽林羽這麽說,一眾猿猴果然抓耳撓腮。


    金色祥雲托著他們緩緩飛進迷霧區深處。


    “這六耳獼猴固然跟我佛有緣,但是它還不是純粹的六耳獼猴,是執念想要成為齊天大聖,打破一切束縛,仇視整個世界,變身不倫不類,心中還有著對我佛的不純粹。”


    “所以童子您就故意打殺了它?讓它複活?”


    “那它何時複活呢?”


    “它現在執念消散,該怎麽複活呢?複活以後還能有如此執念嗎?執念會變嗎?”


    猿猴們嘰嘰喳喳,議論紛紛,甚至各種自行腦補。


    “如果它能複活,那便是與我佛有緣,若是無緣,那邊與我佛無緣。”


    林羽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這實在是超過了他能力之外,作為一隻實驗室裏頭的科研狗,還是第一次這樣大吹法螺。


    猿猴們居然深以為然,並沒有追問會不會複活的問題,而是另辟蹊徑。


    “童子尊者,這六耳獼猴複活之後,若是執念依舊怎麽辦?若是對你心存怨恨怎麽辦?”


    林羽忽然想起以往木綿跟他講起的一個笑話。


    “我來給你們講一個琉璃大明輪法王在人間曆練時的故事吧!”


    猿猴們歡天喜地,瞪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兇煞之氣淡化了許多。


    連伽白樓都側耳傾聽,“若想成就佛果,必須化身在人間曆練,我等作為猿猴,缺的便是這些曆練。還請童子尊者細說,好讓我們醍醐灌頂。”


    “這是琉璃大明輪法王有一世化身為大雁時的故事……”


    “佛陀所化的大雁,為了度化一個獵人,明悟了佛法大道。”


    一隻紫毛猿猴故作高深道:“定然是佛陀所化的大雁,啄瞎了獵人的眼,讓獵人知道,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白猿扭著腰肢笑道:“你瞎用什麽典故?這應該是佛陀所化的大雁故意讓獵人所捕,又啄瞎了獵人的眼睛,讓獵人明白冤冤相報何時了!”


    又有一頭老猿撓著咯吱窩,齜牙道:“你們都錯了,定然是佛陀所化的大雁,引誘獵人去追逐,將獵人的兒女化作大雁的模樣,讓獵人親手射殺自己的兒女,然後趁著獵人痛哭之時,在旁譏諷。獵人心絞痛發死去,然後憑悔過重生為佛徒。”


    “哼!應該是佛陀作為大雁,輕易啄瞎了獵人的眼,並食其肉,永生永世如此。如此往複數世,這獵人再也無法忍受,自行了悟。”


    林羽愕然,這些猿猴披著袈裟,卻沒有半點慈悲,全是殺戮,血肉,口口聲聲離不開歹毒狠辣。


    他越發感到這些猿猴的可怕,隻能先混下去,找機會逃脫。


    他壯著膽子說道:“當時佛陀故意為那獵人所捉,在獵人磨刀霍霍時,佛陀開口與他論道。”


    “去年,你質問我,我可是前年北飛時朝你頭上屙了泡屎的大雁?我坦然承認,不過去年那泡屎隻是我隨心而為早已忘卻,你又何須介懷?至於你因為這泡屎而懷恨至今,這又何苦來哉?你因為我而沒有將一年韶華虛度,每日都在等待,我可以理解成思念。等待是種緣分,美好的字眼,怎能與屎相提並論?”


    “哈哈!佛陀果真是舌燦蓮花,妙言妙語,且有趣。”


    “然後這獵人如何迴答?”


    幾隻猿猴拽著林羽的衣角,急切的望著他。


    要不是忌憚林羽月鱗石竅童子的身份,隻怕這些急躁的猿猴要用爪子撓他。


    林羽拽迴衣角,正色道:“這獵人釋然,口稱慈悲,再也不提當初佛陀北飛時往獵人頭上屙屎的宿怨。”


    “然後這獵人悟法成佛了?”


    “真是羨慕這獵人,居然讓佛陀如此費心,用此等妙法來開悟。”


    “是啊!真想殺了這獵人,然後我取而代之。”


    林羽抬起石矛,在那說話的幾隻猿猴頭上敲的咚咚響,冷聲道:“你們此等心性,如何有資格讓佛陀來用妙法開悟!”


    他當然不會一味的畏懼這些猿猴,反而要敲打敲打,適時的立一下威。


    不然,這些皮毛畜生隻怕要爬到他頭上來。


    幾隻猿猴捧著頭齜牙吱吱叫,但是又不敢朝著林羽發泄,亂瞄的賊眼閃著精光。


    有兩隻猿猴服軟,上前替林羽擦了擦鞋子,小心地撣去灰塵,巴結討好地看著林羽,“童子尊者,敢問後文如何?”


    “我等開悟了,童子尊者用棍子敲我們頭,咚咚咚敲了三下,是讓我們三更再來聽下文嗎?”


    幾隻猴子抓耳撓腮,興奮的不行,但是又馬上捂住嘴,賊眼左右閃動掃視,生怕其他猿猴都聽到,但一群猿猴湧了上來,顯然都聽見了,頓時腸子都悔青,不停擰著自己的嘴巴。


    林羽眨了眨眼睛,這些猿猴實在是腦洞清奇,自行腦補無數,不過這樣也好。


    他緩緩說道:“這獵人後來當然想明白,佛陀所化的大雁,是故意在他頭上屙屎,且糊弄過去,是在戲弄他,當然是從此深恨佛陀,到處尋覓,想要將佛陀所化大雁射殺。”


    “哼!這獵人真不識好歹,必定是被佛陀所化大雁用獵弓射死了!”


    “住口!不要呱燥!”


    林羽噴了那插嘴的猿猴一臉口水,指揮幾隻拍馬屁猿猴,“將這冥頑不靈的佛之背離者扔下去!”


    幾隻拍馬屁猿猴大驚失色,都看了看伽白樓,看到伽白樓沒什麽表示,於是咬了咬牙,發一聲喊,將那插嘴的歪嘴巴猿猴拎了起來,往祥雲下一丟。


    聽的一長串慘叫聲,所有猿猴都正經了一些,知道了原來這個童子尊者是有脾氣的。


    伽白樓不忘打個圓場,“佛陀主教化,大護法主守衛,童子尊者主殺戮,掌兇兵,你們千萬不要不將童子尊者放在眼裏。”


    它不忘朝著林羽笑笑,表示友好。


    畢竟它聽著剛才林羽所說的佛陀化成大雁的故事,還是頗有意趣,似乎暗含深意,蘊含至理。


    林羽立了下威,弄死了一隻不開眼的歪嘴巴猿猴之後,自信心爆棚,揚眉道:“一年之後,佛陀自然是再一次的在這獵人頭上屙屎,且讓這獵人追了一年,最後生不出怨恨來!”


    猿猴們都露出了不信的神色,但是卻不敢再造次。


    林羽心情舒暢,繼續說道:“那獵人追上了佛陀,張弓搭箭質問佛陀,去年打獵時往他頭上屙屎的大雁是不是又是它,這上一次屙屎戲弄蒙混過關,這一次可休想再輕易過關了。”


    “然後佛陀迴答,‘沒錯,這一次在你頭上屙屎的大雁又是我,你心懷怨恨,尋我一年想殺我,但你因此而走出大山,領略外麵不一樣的世界,更不再殺生,我何嚐不是來度你的佛,我那坨屎與你有緣,落你頭上是你的福分,佛的點化,因為那不是屎,而是佛緣所化的甘露,我是佛的使者。’”


    “這獵人雙手合什,口稱慈悲。”


    這次伽白樓也湊過來好奇道:“那這一次,獵人是徹底皈依佛門了吧?”


    林羽搖頭,不再賣關子,而是說道:“獵人依舊留戀紅塵俗世,佛陀所化的大雁自然是第三次屙屎在他頭上,獵人又是質問,佛陀這般迴答……”


    “你知道我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在你頭上屙屎?這實在不是屎,而是佛陀所贈的禮物,一年又一年,往後每年的清明、端午、中秋等節日,二十四節氣,我都來屙屎送禮,那這邊不是屎,而是真的禮物了。這叫習慣成自然,當你這些節日節氣習慣收禮之後,往後你就能坦然接受了。”


    “往後啊!若是我不來屙屎,隻怕你還要翹首以盼,我怎麽還不來屙屎送禮。我若是真不來,你隻怕要生出怨鬼來,這秋分了,秋天第一杯的奶茶,竟不得寵愛麽!”


    “那獵人聽得入迷,最後拜倒,求佛陀剃度,從此不再留戀紅塵。”


    伽白樓拍手道:“妙哉妙哉,此等真乃無上佛法禪理也!”


    一群猿猴聽不懂,但是卻莫名覺得好牛逼,反正伽白樓跟白猿等幾頭首領都鼓掌喝彩了,那定然是好的,定然是無上佛法。


    此刻,它們看向林羽的眼神,帶著敬服與畏懼。


    旁邊杜晗已經麻木,對林羽這張嘴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樣也好,至少憑借互吹一起,跟這些猿猴也廝混熟了,甚至還掌握了一定的話語權,樹立了權威。


    林羽也是鬆了一口氣,這一番胡說八道,居然收到了效果。


    這些猿猴都是參悟佛法似是而非,不得要領,卻又不懂裝懂,幾乎是入了邪魔佛道。


    這下好了,他童子尊者的形象是偉岸起來。


    金色祥雲緩緩飛行,不知何時,啵的一聲,像是擠進了什麽艱澀的地方。


    然後,眾人眼前一亮,前方竟然再也沒有什麽迷霧,而是進入了一處開闊的穀地。


    “快看那邊!”


    有眼睛凸出的猿猴指著一處,顯然視力超群。


    林羽等人翹首看去,居然是一處被鮮血染紅的溪流,溪流兩邊橫七豎八倒臥著不少屍體,其中不少一看就是巨大妖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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