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哥兒沒去上學,謝安也幹脆請假沒去學院,天天泡在青山院,恨不得吃喝都和歡哥兒在一起。


    謝安一來,歡哥兒倒是開懷許多,病也好得快了許多。


    不出半月,就又活蹦亂跳的了。


    蘇璃擔心他,加之天氣炎熱,這種時候學院不是應該放個暑假什麽的嗎?


    不明白!


    反正,蘇璃又拘著他在家裏養了多日。


    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蘇璃總覺得歡哥兒哪裏不一樣了。


    她用心暖了歡哥兒大半年,孩子已經從一塊又臭又硬的冰塊,被她暖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好孩子。可不知為何,這些天,她就覺得歡哥兒的眼神又有些冷漠起來。


    分明嘴角噙著笑意,可總覺得瘮得慌。


    問頌枝頌桃,卻都說沒有這種感覺。


    或許是她做母親的一種直覺吧。


    期間,平哥兒的喪事也草草了之。


    僅一支寥寥數人的送葬隊伍,從西邊角門抬了出去,悄無聲息的就辦了。


    那日,侯府裏氣氛很詭異。


    二房、三房都沒人去送。


    侯爺特許柳絮出來送平哥兒一程。


    頌桃說柳絮失魂落魄的跟在隊伍裏,臉上被打的傷痕還在,青一塊紫一塊的,眼睛熬得通紅,卻是一滴眼淚也沒有了。


    相比前些天的瘋癲打鬧,她平靜了許多。


    可這種平靜,卻反而讓人毛骨悚然。


    恰似暴風雨前的寧靜……


    原本,蘇璃覺得她和柳絮之間真沒什麽大不了的恩怨。


    柳絮雖搶了裴彥,可那個渣男誰要誰拿走!她一點兒也不稀罕。


    何況柳絮求仁得仁,自作自受深陷泥潭受盡了苦楚,蘇璃也就不想著落井下石了。


    可她千不該萬不該來惹她的孩子。


    孩子是她不能動的底線!


    更何況,柳絮和她分屬兩個不同的陣營,將來總有一戰。


    正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在大是大非麵前,蘇璃從來不心慈手軟。


    這日,看完蘇喆遞進來的信,想著外頭的事情應該也辦得差不多了,於是收拾收拾準備出門。


    孩子們一看就纏了上來。


    “娘親,喜姐兒已經很久沒出門了。帶我出去玩嘛!”喜姐兒拉著蘇璃的裙擺撒嬌。


    謝安一聽有得玩,蹦躂道:


    “去哪兒玩?我也要去。”


    歡哥兒養了好些天,已經好多了。可蘇璃還擔心就沒讓他去上學,不過他自己已經開始溫書了。


    聽到謝安和妹妹撒嬌,他無動於衷的翻著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母親不讓他去學院,他就不去。


    反正自學也一樣。


    蘇璃一看歡哥兒這樣,改了主意道:


    “也是,你們拘在家裏也很多天了,走,今日我帶你們出去逛逛。歡哥兒,走了。”


    “我不去。”歡哥兒頭也不抬。


    蘇璃給了謝安和喜姐兒一個眼神,兩人不由分說的架起歡哥兒就往外走。


    “由不得你!哈哈哈哈……”


    許久沒出街,蘇璃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多日來鬱悶的心情終於舒暢了一些。孩子們也很開心,在馬車裏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討論著待會兒去吃好吃的。


    蘇璃讓人把他們先送去蘇記酒樓,她自己則徑直往蘇喆的鋪子去。


    一路看過來,街上多了好幾家絮雪冰城。時值夏日,冰品正是暢銷時候,每一家的門口都排著老長的隊伍。


    相反一些傳統老牌的甜品店門可羅雀。


    “真是沒天理!她那樣的賤人開的什麽破店生意居然還這麽火!”頌桃小嘴翹得老高。


    蘇璃冷冷的看著,“沒幾日了。”


    頌桃一聽湊上來問道:


    “小姐可是有什麽妙計了?”


    “不告訴你!”


    “哎呀,小姐,您倒是說呀。我都急死了!那個賤人那樣對您,小姐,您可要好好教訓教訓她,別叫她這般囂張、目中無人!”


    “桃兒,知道怎麽打蛇嘛?”


    “怎麽對付?”


    “不動聲色,出手如電,打它七寸!”


    話音剛落,頌桃就見前麵一家絮雪冰城門口的隊伍開始亂起來了。


    隊伍的最前頭一個彪形大漢罵罵咧咧:


    “什麽狗屁東西,老子大熱的天排了這麽久的隊,你他媽的告訴我沒有了!你信不信老子砸了你的店!”


    店鋪的小哥哥陪著小心道歉道:


    “真的不好意思啊。本店今日要打烊了,還請改日再來。”


    “什麽?打烊了?”


    大漢一把揪住小哥哥的衣領子,


    “他娘的,你耍老子玩是吧!”


    “沒、沒有、沒有……”小哥哥連連擺手。


    “怎麽迴事!這才午時不到就要打烊了?我們可都等著買呢!”


    “就是!家裏的孩子都等著這一口呢!”


    “你們什麽意思!”


    店門口瞬間群情激憤起來。


    掌櫃的這時候走出來道歉,拱手道:


    “真是不好意思,對不住各位了。下午本店休業,各位明日請早。多謝多謝!”


    “哼!休業半日不早說,害我大熱天白白排這麽長的隊伍!”


    “怎麽搞的,這些天你們都隻開張半天。”


    “走,去其他店買吧!”


    “什麽其他店!我就是從那邊過來的,也說隻開半日,都已經關門了。”


    “還有這種事?那看來是吃不成了!”


    “走吧走吧!”


    “沒事,我看隔壁老街上有一家老字號的糖水甜品鋪,也有這樣的冰碗賣。”


    “對對,還有寶記茶樓、福滿酒樓、蘇記酒樓都推出了差不多的新品。聽說蘇記酒樓的酥山用料實在,花樣還多,價格也不貴!留下住址,還能送貨上門,根本不用大熱天的在外頭排隊。走,上哪兒不能吃,在這裏遭罪!”


    “走走走!”


    ……


    絮雪冰城門口的人群漸漸散去,掌櫃的和小二陪著小心,好不容易把人都送走了,小二急得滿頭是汗,道:


    “掌櫃的,明日、明日還開得了門麽?”


    “哎,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說。走,走,打烊,我還得去找一下大掌櫃的問問具體情況。”


    ……


    頌桃看著外頭的情況,驚得嘴巴成了哦形,


    “小姐,這、這是怎麽迴事?”


    “走吧,去阿喆那裏。”蘇璃吩咐。


    到了蘇喆鋪子裏,裏頭擠了不少人。蘇璃繞到後院,進門就聽一人在說:


    “劉掌櫃,你們這麽大的冰店,怎麽就沒冰了呢?”


    冰鋪的掌櫃躺在搖椅上扇著扇子,喝了一口冰水愜意道:


    “說沒有就是沒有。”


    “劉掌櫃,我們兩家從開店就一直合作,相互之間一直處得不錯。劉掌櫃,我們可是你的大主顧,關鍵時刻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十家鋪子存貨都見底了,可都等著您的冰救命呢!”


    劉掌櫃在搖椅上晃了晃,道:


    “哎呀,真不是我不幫忙啊。你也知道,這入夏以來,一天比一天熱,我的那些冰啊是供不應求,價格也是堪比黃金啊!跟我買冰的都是達官貴人,我是一家都得罪不起啊。我是真拿不出多餘的冰來給你們了。林大掌櫃,我還忙著呢,你自便。”


    說罷,蒲扇一指門口示意夥計送客。


    “堪比黃金?劉掌櫃,你的意思是要漲價?”林大掌櫃瞪大了眼睛。


    “哎!也不是不行,要不一兩黃金換一兩冰,你要是出得起,我的冰照樣給你。如何?”劉掌櫃用蒲扇遮著眼睛,覷著林大掌櫃。


    “欺人太甚!”


    林大掌櫃拂袖而去。


    “慢走不送!”


    劉掌櫃的見人走了,放下扇子和水壺走到屋內,對著正在擦劍的蘇喆道:


    “少爺,人打發走了。”


    蘇喆道:“嗯,做得好!自己去賬房領100兩,請兄弟們喝茶。另外,告訴道上的兄弟,若是被我知道有一塊冰渣子流進絮雪冰城,他就不用跟我幹了。”


    “是!”


    “對了,給鎮北侯府的冰送了麽?”


    “少爺放心,送了。”


    “嗯,記得每日都送,去吧。”


    此時,蘇璃方才笑盈盈的從後門進來,搖著羅扇道:


    “你動作還挺快!”


    蘇喆一骨碌從榻上滾下來,“阿姐,天這麽熱,你怎麽來了。”邊說著,邊讓人上冰鎮酸梅湯,房間裏再多放一塊冰。


    他還記得蘇璃最怕熱,以前一到夏天就恨不得泡在水裏不出去,還最愛吃冰的東西。


    蘇璃道:“別忙活了,我看看就走。”裴珩不讓她吃冰,她已經改喝茶了。


    蘇喆已經識趣的遞上賬本,道:


    “和阿姐做對的人,必沒有好下場。她欺負歡哥兒和阿姐,那就是我蘇喆的敵人。阿姐放心,我已經照你那天說的做了,現在整個盛京城,她姓柳的別想再得到一塊冰渣子。”


    蘇璃早期建議蘇喆開冰鋪,其實隻是想要從柳絮的商業版圖中分一杯羹,不過,如今既然要開戰了,那這杯羹不要也罷。


    如今反手一捏,就成了柳絮的七寸。


    冰飲連鎖店,沒有冰還做什麽生意?


    改作普通糖水鋪吧!


    再看市場上,跟風的產品已經層出不窮了。


    她名下的幾個酒樓推出的酥山,比絮雪冰城的產品更加貨真價實,口感也更加豐富。依托酒樓,不僅酥山供不應求,就連酒樓的生意也是節節攀升,順帶還開拓了一下外賣業務。


    畢竟,冰品這種產品實在太普通,沒有技術壁壘有手就能做的。最後拚的還是服務和綜合實力。


    不出一個月,她要讓絮雪冰城成為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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