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紙鳶一去,就去了好一陣子,急得幾人背著手在杉木叢中踱來踱去,雪地上都留下一片亂糟糟的一片足跡。


    等了好會兒,終是等來了那慢吞吞的紙鳶“哎!來了來了!紙鳶迴來了!”碰巧抬頭看明月的生一發現了它的身影。


    聞聲,青袍和傅琛也連忙抬頭望向不遠處的那抹黃。


    “總算把你等來了,你個小東西,老夫散步過去都比你來得快,是不是跑哪兒野玩去啦?”


    傅琛幾步上前,將紙鳶收到手掌心,而它好像也聽懂了傅琛的話,不屈不撓地昂著脖頸。


    “嘿你個小東西,還說不得你了!信不信把你燒了?”都快到知天命年紀的傅琛,卻依舊和個孩子似的,竟和小小紙鳶慪起了氣。


    而小紙鳶一聽,連忙委屈巴巴地垂下腦袋示著弱,不禁令旁觀者心覺這傅琛身邊的東西都是活物。


    傅琛見它知了錯,便收了收臉上的憤怒,摸了摸它的腦袋“行了,我也不說你了,冰淵那兒可有人看守?”


    紙鳶點點頭,隨即從他的掌心滑出,扇動著一雙小翅膀飛到杉木叢林中,用嘴銜起一根小木棍,緊接飛到它主人身前那片空地上,用嘴畫出一副場景圖。


    從畫上來看,冰淵處至少有數十位小道士在把守,而圖中所繪的身形富潤的男子不是二長老於馳又能是誰?


    “沒想到他也在這。”


    他摸著下巴念叨著,忽然眼神對上一側之人,問道“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為何阿楠會和月空盟的人牽扯上關係,阿楠又為何會墜入冰淵,現在你們可以向我解釋了吧?”


    傅琛認真起來的樣子,的確令人激起敬畏之情,特別是他的那雙眼睛,盯得人心中發毛,不敢有半分半毫欺騙。


    生一和青袍隻得一五一十地將事情道出,本以為無什麽大礙,卻不料傅琛聽完後大發雷霆了一頓。


    “你們說阿楠趕的那幾具屍首裏有一具尚存七魄,僅是丟了三魂?”他反問而道。


    他倆不敢撒謊,點了點頭道“是,不過葛燁已尋迴了自己的二竅魂靈,如今隻差最後一竅了,但月空盟那群家夥壓根不聽我們的解釋,說什麽也不肯放過他,而齊衛楠就是為了護住他,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以身犯險,帶著他跳入冰淵。”


    傅琛聽到這,壓了壓滿腔的怒火,邊用腳將紙鳶所繪擦去,邊歎了口氣。


    “或許這就是阿楠的劫吧。”


    “劫?凡人也會有劫難嗎?”生一探過頭問。


    傅琛昂起頭,眺望著空中薄霧縈繞的銀暉,朦朦朧朧,不染纖塵。


    “這世間,不光是天上神明有劫,凡是存活於這片大地上的生靈,皆有自己的劫難,渡的過去,則生,渡不過去,則死。”他總愛說些高深的話,或許這是修道之人的通病。


    不過他並未在此事上深思太久,而是和生一青袍商議起了一會的營救策謀。


    “於馳這個人,確實有一身好功夫,法術也高強,但是典型的有勇無謀,一會你倆人先假意營救,將於馳引開,剩下的交給老夫就行。”


    他倆人聽後,堅毅著眼神點了點頭,隨即便拿出各自的法器,時刻準備著迎戰。


    在三人躡手躡腳靠近冰淵後,生一青袍便先行衝了上去。


    不巧的是二人才剛探出身影,就被於馳逮個正著“好啊,正發愁尋你倆小子蹤跡呢,沒想到竟主動送上門來了!”


    他挑起一邊唇角笑著,話不多言,便握劍騰空而起,躍過了那道冰淵,朝對岸的生一青袍襲來。


    “不是吧!結界破開了?”他倆本以為那道隔庇護結界還在,卻沒想到它已是被擅於操控陣法的三長老風乘破開了。


    隻不過這對岸的結界是破開了,但通向冰淵之下的那道結界怎麽破也破不開來。


    “嗬,若是連這區區結界還破不開,你當我們月空盟是什麽?你倆大老遠跑迴來,定是冰淵下那兩家夥還活著,一會把你倆捉住,我就不信逼不出淵底的小道士!”


    於馳喚起劍陣,千萬把兵器朝他倆人飛來,驚得二人連忙拿起自我法器防身。


    青袍負責用金鏟進攻,生一則是負責用乾坤袋上的金繩防衛,牽製住不斷襲來的新兵器,且他二人沒有忘記傅琛的囑托,邊與於馳相抵抗著,邊疾速向遠處奔去。


    經過這幾次的磨練,他二人的默契已是培養的極好了,相互間的配合可謂是天衣無縫。


    而此時場麵也同傅琛預測的一樣,於馳帶上了一半多的小道士正在追擊著生一和青袍。


    待他二人將於馳引開之後,傅琛便禦著玄鐵寶劍飛到冰淵之上,趁著守候在側旁的小道士們尚未發現之際,來了個先發製人。


    隻見他從懷中揚出幾張黃符,黃符於他一聲令下附到了小道士們的背後。


    一刹之間,全體人好似被凍住一般,除了鼻子尚在唿吸外,身體每一個部位都動彈不得。


    “老夫不想傷人,你們就乖乖定個一時半會吧,也好練練你們的耐力。”傅琛笑言,之後便打算向冰淵衝去,可就當卯足了勁準備下滑時,卻發現此處設有一個結界。


    他停下身來,嚐試著用術法解破這個結界,但幾個迴合下來,這堅硬的結界毫無一絲裂縫,自己倒先累得半死。


    傅琛沉下心來仔細深思著想必在我們來之前月空盟的人就嚐試過破該結界了,就連風乘都破不開的結界,那天下更是無人能解了,與其在這浪費時間,還不如硬闖試試。


    他這樣想著,便也這麽做了。


    傅琛狠下心來,咬一咬牙,便駕馭著玄鐵寶劍向那結界衝去,可沒想到的是,結界非但沒對他們發起任何術法攻擊,反而溫順如羊,迎合著他們的進入。


    在傅琛闖入結界後不久,這邊追趕生一和青袍的於馳便感受到了異常,他立即調轉了頭,以流星之速返迴到冰淵之境。


    “可惡!竟被那兩個小子給耍了!中了調虎離山計!”在看見冰淵處留下看守的小道停止不動時,於馳終於反應過了一切。


    他急忙揚手一揮將貼在小道們背後的禁止符撕去“你們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麽一迴事!”


    於馳狠狠啐了一口沫,一掌拍碎了一塊岩石,而那些小道士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那麽大的脾氣,嚇得連忙雙腳跪地。


    “二長老,二長老息怒啊!您去追那兩小子後,我們便按照您的吩咐寸步不離地看守著,哪兒知……哪兒知在不留意之際,竟被他們的同夥貼上了禁止符……”


    為首的小道士顫抖地托起手解釋著,字字句句中都透露出對眼前人的畏懼。


    “罷了!”於馳深唿吸了幾口平靜了心態,揚手指揮道,“你們好生給我看守著,我過去結界處看看,若再敢有差池,通通逐出師門!”


    “是,是,二長老……”


    於馳從鼻中“哼”出一聲,騰空躍到結界麵前,見結界尚在,未被破損,心生些許疑惑。


    可就在他端著下巴思索的須臾片刻,自冰淵底部飛出一把劍來,而劍上赫然站立著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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