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衛楠他們三人就這樣盼著,盼到取暖的天火都快燃滅,凍得嘴唇青紫,薄薄的唇上都結上一層寒霜,也沒能等到進出結界之人。


    反倒是等來了幾匹綠瞳畜生。


    “齊衛楠!快醒醒啊!你看咱們後麵是不是有什麽東西,眼睛還冒著綠光……”抱團取暖的生一青袍戳了戳快凍暈過去的齊衛楠。


    “你們幹嘛戳我!小爺差一點,就那麽一點點就吃到烤鴨了,我都聞到它的香味了!”


    剛清醒過來的齊衛楠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粗著嗓子抱怨著,卻在下一秒被生一死死捂住。


    他趴到他耳根子旁,聲音弱如蚊蠅“齊衛楠,你睜大眼好好看看,咱們身邊圍著一圈比你還饑餓三分的東西!這會……說不定再想著先吃我們誰比較好……”


    生一說完,齊衛楠連忙昂頭望去,隻見,在這烏漆墨黑的郊野,除了他們這一圈微弱的火光外,還亮起了一雙又一雙幽暗的綠瞳。


    若是側耳細聽,還能聽見腳踩枝幹枯木的窸窣聲響。


    齊衛楠倒吸了一口冷氣,吞了口沫,將滲出的冷汗輕輕擦去,後又把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些畜生肯定是奔著我們來的,可不能賞金都沒拿到就成它們的盤中餐了,得想想辦法……


    她沉穩下性子來,在最短的時間內尋找著最妥善的方法,忽然,一個靈光躍過腦袋


    隻見她猛然站起身來,右手於身前一握,又奮力朝幽瞳處一拋,那三盞微弱的天火頓時似流星般飛馳而去,砸向潛伏在黑夜中的生物。


    “趁現在!咱快跑!”齊衛楠提起衣擺都要往裏奔,但才跨過去幾步,就被透明的屏障撞了迴來。


    “哎呦,小爺給忘了,前麵全是結界!”她吃痛地捂著腦袋,但此刻沒有給她舒緩的時間了。


    那群畜生中的幾匹遭天火而襲,痛得直哀嚎,但卻在一須臾的時間內,就顫巍地站了起來。


    “嗷嗚——”被激怒了的綠瞳禽獸朝天嚎叫一聲,伸出尖銳的爪子在岩石上磨了磨,緊接著就是後腿往後一屈,前腿奮力一蹬,向它們今晚的獵物襲來。


    “我去,不是吧!雪狼?!”齊衛楠抬起頭,於紗雲散去的月光下,終於看清了那群畜生的真身——十匹全身著與白雪相同毛色的雪狼。


    它們應是饑餓了許久,有幾匹狼都餓到了皮包骨,但這絲毫不影響它們給人帶來的恐懼,呲起的獠牙間流淌下粘稠的口水,嘀嗒嘀嗒掛在白毛之上,都能聞見嘴裏的惡臭味。


    “係魂鈴!護住我們!”幸是她反應迅捷,在一頭小狼的獠牙快咬到脖頸時,抬起腳用力一踹,把它踢到好遠之外,緊接著,又喚出係魂鈴變為金屏障。


    “唿,唿,險些就死翹翹了……”驚魂未定的齊衛楠,摸著自己的脖子確定是否還在,後又看向拚命用獠牙、獸爪試圖打破屏障的狼群。


    “這群畜生,瘦成這樣都能有那麽大的勁!你倆快使出法器製服它們,不然,把我係魂鈴咬壞了怎麽辦!”


    “嗯!你就放心吧,剛才那是一時間沒留神,不然這些家夥壓根近不了咱們的身!”


    青袍這家夥,前一秒還嚇得屁滾尿流,後一秒又說起了大話,拍拍身邊生一的胳膊“一會出去,我用金鏟砍它們,你用乾坤袋的金繩將它們束縛住!”


    “行!”生一點點頭。


    見這兩人商妥完畢作戰方案,齊衛楠便打算將係魂鈴收迴,破開金屏障,但就在剛準備動手之時,從黑暗深處走出一匹更大的雪狼。


    正在攻擊的狼群見到它的身影,連忙停止了動作,排列到兩側,朝它低頭垂尾,嘴裏還發出陣陣嗚咽聲響。


    那匹雪狼,無論是從體型還是氣勢,各方麵都不同於眼前這些,一雙向上斜著的幽瞳,微微眯起,卻無半點慵懶之氣,反倒是更添幾分寒氣。


    它的身高約有一丈,再加上渾身厚實雪白的毛發,遠遠看去,足像一巨大雪球。


    但雪球是可愛的,而眼前這家夥,卻是致命的。


    不難看出,它才是這群雪狼中的領頭,周身覆蓋起的冷峻之氣,不禁讓人從它身上看到帝王般睥睨天下,俯視萬生的氣概。


    “都是雪狼,但這家夥咋地長那麽粗壯!這是吃了多少人才長得個子啊……”本還跨出步子到金屏障邊緣的兩人,見了這威猛的頭狼,連忙向後退了幾步。


    “你,你你們說,它吃人的時候,吐骨頭嗎……”不光是生一和青袍畏懼,就連見過不少飛禽走獸的齊衛楠都怕的腿打晃。


    但這匹頭狼,並沒有像預料中的直接朝他們撲來,而是走到被齊衛楠一腳踹飛好遠的那匹小狼身前,彎下身子,舔舐了它被踹到的痛處。


    小狼見狀,也微微抬起腦袋,迴應著頭狼,就似被欺負的孩子般,低聲哀嚎著。


    “得,小爺現在看明白了……”齊衛楠兩眼不眨地看著前方,但身子已是極為顫抖,“小爺剛踹了它兒子……”


    “不用你說,我們也看得出來啊!”他二人迴應說,緊接著又連忙補充道,“它們現在絕對恨不得把咱們撕成幾塊,所以咱決不能硬碰硬,得智取!對了,狼怕火,你先點燃幾張天火符扔出去,我再和生一衝出去殺它們個措手不及!”


    對於這個法子,齊衛楠隻是連連搖頭“我又不是沒想過,但是吧,你不懂我這個係魂鈴幻成的金屏障的功能,它能讓外邊的家夥衝不進來,同時也讓我們出不去,包括任何施展的法術也不能喚出去,若是想施展咒法,隻能先把係魂鈴收起來,同時,金屏障也就破了!”


    “那你就直說,這就相當於個烏龜殼,我們就是烏龜,要向破解危難,隻能勇敢的探出殼子唄。”


    齊衛楠泛起絲苦笑“嗯,的確是那麽個理。”


    “那那那我覺得,咱們還是先躲在烏龜殼裏比較妥善!啊——”


    青袍還沒說完,就被突撞上來的那匹頭狼嚇得夠嗆,倘若不是有金屏障護著,想必早被它那張血盆大口吞下肚了。


    但卻在咬撞幾番後,那匹狼似乎意識到隻憑借爪牙是破不開它的,便換了個法子,將目光轉移到齊衛楠他們身後的這棵枯樹下。


    它雖是已萎了葉,但身形高大、粗壯,用它來擊碎金屏障也不是沒有可能。


    頭狼“嗷嗚”一聲,將另外幾匹狼喚到跟前,朝枯樹的樹根處奔去,二話不說,直接用鋒利的爪和獠牙咬著樹根。


    齊衛楠他們見狀,本以為是這群鐵憨憨在磨牙齒,壓根沒料到它們的目的是將樹咬斷,用沉重的枝幹來壓破金屏障。


    到後來,樹根一點點脫離時,青袍才反應過來它們的目的“糟了!這群畜生是想把枯樹咬斷來砸破屏障!齊衛楠,你這金屏障靠不靠譜啊?”


    對於這個問題,齊衛楠也不能打包票的說一定靠譜,雖說前幾次金屏障都沒被活死人們破開,但它是否能承受住頭頂這棵百分百能砸死人的大樹,這就不為所知了。


    沒等齊衛楠再多去想,現實就直接給了她答案。


    隻見頭頂這個粗壯的枯樹,真被這群狼給咬斷了,如擎天神棍般傾斜而下,直砸到金屏障頂端,巨大的動靜都令他們幾人站不穩腳跟,踉蹌倒地。


    “完蛋了,完蛋了!金屏障頂處裂開了!”齊衛楠看向頂出裂的越來越大的口子,慌張到麵無血色。


    金屏障若是真破碎了,就算沒被外麵虎視眈眈的雪狼咬死,也會被這樹活活砸死!


    “齊衛楠!你不是說你的係魂鈴喚出的金屏障是刀槍不入、堅硬至極的嗎!怎麽,怎麽這樣就裂開了!”


    “哎呀,這是我從我那混蛋師父手裏買來的,當時他的確和我說,這是堅不可摧的,哪知道,一棵大樹砸下來就不行了!”齊衛楠邊看著越裂越大的口子,邊轉頭迴青袍話。


    而那群雪狼見目標達成,便縱身一躍,跳到金屏障頂端來,又咬又蹦,更加加快了屏障的破裂。


    “慘了,小爺我一世英名,不會真就這樣死了吧?”


    齊衛楠徹底沒了辦法,昂起頭看著進攻猛烈的雪狼們,都開始在心裏默默迴想她這短暫的十七年光陰了。


    可就在屏障即將破裂之際,一道快如閃電的離弦之箭“咻”地一聲擦過耳畔,直中其中一匹狼的胸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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