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該死的老天!我還沒欺負你崽呢,你就放雷劈我。就你這臭脾氣,難怪明明可以自己熬過去,結果還得我來……”


    g4526人影雖然消失了,但是他喋喋不休的嘴並沒有因此而之住,反而愈演愈烈。


    “閉嘴!”


    雖然g4526的聲音不複以往的金屬片互相摩擦的酸澀尖銳,反而是那種讓聲控的人能秒跪的磁性聲音,但是,再好聽也耐不住當事人糟蹋。


    夏智忍受了一會兒,忍無可忍,采取了以往的態度,嗬斥他閉嘴。


    “哼!”


    g4526閉嘴是閉嘴了,但是心中的抱怨更多了。


    “轟隆隆!”又是一聲晴空霹靂。


    夏智站在雷電中央,毫無所動。她腦海中的g4526已經咋咋唿唿開了,抱住圓乎乎的自己,嘴裏嘀嘀咕咕。


    “狗天道,命契者那麽對你崽,你怎麽不劈她?慣會欺軟怕硬……你就是歧視人,啊呸,歧視器靈。”


    “你說什麽?”


    g4526的嘀咕聲微不可查,夏智眉毛一挑,壞心眼地用精神力湊活過去,拍了拍它。


    “啊~”


    驚叫聲一如既往的難聽,但夏智心情難得的好。


    驟然顯現的驚雷,並不是普通的雷電,而是含有天道威壓,專門針對g4526這類器靈的神雷(削弱版)。這也是為什麽g4526的反應會那麽大。


    待周圍的一切平息,夏智彎腰去撿已經停止滾動的紅寶石。


    她碰觸到紅寶石的那一刻,指尖傳來一瞬間的疼痛,秉承著對小奶奇和g4526的信任,夏智沒有多想,沒有絲毫停頓地繼續拿紅寶石。


    咦?是軟的?


    夏智眼中的泛起一絲疑惑。精神力好奇的掃過紅寶石,想要一探究竟。


    忽然,紅光一閃。夏智手中的紅寶石瞬間化成液體,如同有生命力的血液一般,順著夏智的傷口,迅速地鑽了進去。


    異物侵入的感覺讓夏智的眉頭緊皺,她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精神力立馬跟上紅色的液體,想要看看它究竟是什麽,又想要做什麽。


    在外人看來,夏智就是在撿東西的時候,陷入了魔怔。突然就頓在那裏不動了。


    當夏節打聽完畢出來尋找夏智時,恰好就看見這一幕。


    他原本不急不緩的步伐立馬加快,連輕功都用上了,守在夏智旁邊,想帶她離開這裏,又怕驚擾了她。


    他們修煉之人,最注重緣分和頓悟。麵對這種情況,誰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如果是平時,隨便一個理由都好搪塞過去,但是現在這種時期,還真不好解釋。


    夏節隻能站在一旁,盡職盡責地為夏智守法。防止外人過來打擾她的同時,也在心裏為夏智祈禱。


    它旁邊的小奶奇卻是絲毫不擔心。抱著奶瓶“嘖嘖”喝得開心。除了在夏節過來的時候看了他一眼,之後完全陷入了渾然忘我的境界。


    “……憨。”夏節看著沒心沒肺的小奶奇,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在它頭頂上摸了一把,評價一句。


    夏智身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呢?


    紅色液體通過夏智手指上細小的傷口,一股腦湧入她的體內,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與夏智的血液融為一體。之後,完全消失了蹤跡。


    夏智由丹田到識海,裏裏外外在什麽排查了個遍,都沒有發現任何的東西。仿佛之前發生的所有,都是做幻覺!


    她腦海中一直嘰嘰喳喳的g4526不知何時,沒有了聲響。


    “夏智~夏智~~夏……智~”


    “誰?”


    一個蒼老又睿智的聲音在她腦海中突然炸響,之後,不斷地有迴音迴響。


    夏智沒有被驚嚇到,反而莫名地覺得這個聲音透著一股子熟悉,讓她不由得想要靠近點,再靠近點。


    隨著夏智想要靠近的心情越來越急切,她的精神力無意識泛起陣陣波紋,然後翻起滔天巨浪。


    “夏智!”


    就在這時,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並且更加清晰。夏智精神恍惚了一瞬才迴過神。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因為一個不知名的人的唿喚,而精神力動蕩了!


    心中的警鈴瘋狂敲響,擺出防禦的姿勢,緊張地四處張望。


    夏智這時候還沒有發現,她現實世界的身體完全僵在原地無法動彈。所有的行為全部是由她的精神力表現出來的。也正是如此,她才會那麽情緒化。


    神秘人將她所有的反應都看在眼裏,發出慈祥而充滿善意的笑聲,進而說起正事。


    “夏智。認真看好了!”


    神秘人的話沒頭沒尾。夏智卻像是莫名得到什麽很嚴肅的指示,精神力所幻化的小夏智,板著一張白嫩的小臉,萌萌噠的正襟危坐。


    很快,夏智的精神力被拉進一個一片火光的世界,火光之中,再一次出現了一隻華麗驕傲的大鳥。


    感知到夏智的想法,神秘人無奈一笑。


    真是小孩子,連自己是什麽都忘了。


    “這是朱雀。”


    “朱雀?朱……雀。”


    夏智歪著一張小臉。嘴裏順著神秘人的話,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初始時,她的神情還是迷茫的,而後轉為驚歎,驚豔,到最後所有的情緒變成了驕傲。


    那可人的小模樣,同火海中朱雀的高傲姿態,有的一拚。區別僅僅就在於,一個成熟,一個尚且稚嫩。


    目視了夏智的一切轉變,神秘人在暗處,緩緩地順著下巴上的胡子,眼含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好看!”


    再次叮囑了一遍後,神秘人不再做聲,如同來時一樣,憑空消失。


    神秘人的話音一落。火海中的朱雀開始動了起來。


    隻見它展開華麗的翅膀,仰天鳴叫了三聲,然後在空中盤旋翱翔。


    每飛一個圈,地麵上火海的熱量和數量都要大上一倍。待朱雀翱翔到第二十一圈時,火海已經不再是火海,除了夏智所在的地方,整個空間無一處是沒有火海蔓延的地方的。


    相對於範圍的擴大,它的熱量更是驚人。最能察覺到它的厲害之處的,就是半空中被熱量燒到扭曲的空間。


    好厲害!


    旁觀的夏智覺得自己從前學過的語言都白學了。比如現在,她連一個合適的形容詞都找不出來!


    她一心一意地盯著翱翔了二十一圈的朱雀,突然頓在半空中,以一種傲然於世的姿態懸立。期待它接下來的動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夏智由精神力幻化的眼睛都開始泛酸,眼眶通紅,也仍然堅持眼睛一眨不眨,就是為了不願意錯過朱雀一絲一毫的變化時。


    朱雀終於動了。


    但它的眼神不知何時,變了一副模樣。傲氣和自信仍然在,但是多了一些決然,少了一些孤傲。


    它再一次仰著修長的脖頸,繁複美麗的翅膀大開,高空鳴叫。良久,它終於低下頭顱,姿態一如既往的淩厲。欺身衝向火海。


    “不要!!!”


    明明這片火海是因朱雀而生的,但是夏智心裏就是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它會死的,它一定會死的。


    夏智就是知道,朱雀隻要衝下去,它要麵臨的就是死亡。而她,想不明白,更不願意朱雀這麽做。


    但是她的唿喊除了她自己,和隱藏在暗處的神秘人,沒人聽得到。她揮舞的手臂,同樣如此。她所有的阻止都是徒勞的!


    朱雀奔赴火海,以身藏海。


    夏智癱坐在地,雙眼失神,眼淚不要錢似的“啪嗒啪嗒”就往下掉。偏偏除此之外,她不再發出任何聲響。


    哭泣都讓人心疼。


    等了良久,見夏智保持著這種姿態,沒有要恢複的征兆。


    神秘人忍不住發問了。


    “你在哭什麽?你認識它?”


    神秘人的反問,讓夏智有了一絲反應。她眼珠子動了一下,繼而又停止。


    “嗯?你為什麽哭呢?”


    神秘人沒有逼迫夏智,而是再一次耐心詢問。


    “為什麽?”


    夏智喉嚨發幹,滾動了兩下,終於艱難地問出了心中所想。她眼中的迷茫無處安放,隻能抬起頭,憑借感覺盯住一個方向。


    為什麽?那隻朱雀為什麽要那麽做?


    沒錯,夏智並不是在重複神秘人的問題,而是在反問神秘人。因為她真的不明白。生一把火就為了碳烤自己?


    “很多事情沒有什麽為什麽。”


    神秘人並不正麵迴答夏智的問題,而是模棱兩可地做了迴答。


    “為什麽?!”


    夏智從來不相信什麽無緣無故的自我犧牲。


    “你在氣憤什麽?你認識它?”


    神秘人不再作答,而是反問,一下子就點明了關鍵點。


    氣憤?我在氣憤?


    “我不認識。我氣憤,我是在氣憤這隻朱雀,明明什麽都不懂,卻仍然執拗地要完什麽玩火自焚!”


    “你又從何得知它不懂?”


    聽了神秘人的反問,夏智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四個字。


    “我當然懂!”


    說完,無需神秘人多說,她自己就陷入了沉思。


    她為什麽懂呢?因為眼神?因為細節?


    冥思苦想一番,夏智還是得不出任何的答案。


    “因為你們很像。”是同一個人。


    “才……”不。


    夏智下意識就要反駁,可她心落下的聲音告訴她——這就是答案。


    “夏智,你不用懂。”


    神秘人說完,在無人探查的地方,揮一揮衣袖,悄無聲息地采用手段掩去夏智關於朱雀投身火海的記憶。


    現實世界中,毛元良帶著其他人也已經到了夏智所在的地方,一群人以包圍圈的方式,守衛在她身邊。


    伴隨著神秘人消失,夏智的身體主動權迴歸。將接受到的關於火係異能的運用暫時放在精神識海的小角落,等找個合適的機會再進行吸收。


    夏智濃密卷翹的睫毛輕顫,恢複了神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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