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兩人坐立不安,特別是秦記,眉頭緊皺,靠著椅子的大腿肌肉緊繃。恨不得立即去告訴屋外那些被蒙在鼓裏的人真相。


    現在還不行!


    這麽荒唐的事,別人信不信暫且不論。


    單說他們這群人是勢單力薄,一旦走漏風聲,即便不會被拆吃入腹,也會被紅陽峰上的險峻地形困死。


    在場的人無一不想到這一點。均緊鎖眉頭,一時間,空氣冷凝,屋內陷入了一片沉寂。


    前思後想也沒想出個什麽好的辦法,不擅長腦力活動的秦記,猛地一跺腳站了起來,捂著頭在並不寬敞的屋內快速轉了幾圈,最終決定出去找幾個救兵。


    反複叮囑幾人,不要輕舉妄動,容他先去找幾個救兵來商討商討。


    火急火燎地就衝到門外,與程木晗肩膀碰肩膀,迎麵相撞,這才止住腳步。碰巧與遠處巡查的村民眼對眼。


    驀地,臉色一正,僵硬地擠出一個友善的笑容。借著整理了衣著避開對麵探究的眼神,邁著似慢實快地往心中所想的方向走去。


    程木晗不愉地瞪了一眼秦記的背影。


    莫名其妙。


    有時間整理著裝,沒時間給被撞到的她道個歉。


    毛元良緩過神,一看程木晗的表情,就知道壞事兒了。


    別看程木晗平時都是個高冷禦姐,不善言辭的形象。背地裏,最是記仇,偏偏每每隻能自己憋壞了,也沒做什麽報複行為。


    多年的默契,讓他迅速拉過程木晗,在小角落裏,給沒有聽到任何信息的她科普。


    程木晗漂亮的鳳眼在毛元良一個接一個的爆料中,越睜越大,盛滿了不可思議。下意識就要去看屋外巡查的村民。


    “看什麽呢?”毛元良一邊說著,一邊用沒有拉住程木晗的手,在她挺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眼中含上寵溺。


    所以他才一直這麽對她放不下心啊,讀書工作都跟她在一起。要不是她外表很具有迷惑性,他甚至不願意放她一個人外出。


    “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打趣一聲,進入正題,“快收迴去。對,就是這樣,眼神再冷一點。相像你對麵的都是空氣。繼續保持,別露餡了。”


    所有人中,毛元良最擔心的就是程木晗,一點都不會偽裝。


    房間統共那麽大,不遠處的抱著奇的夏智:……孤寡孤寡?角落那兩個,你們在幹嘛呢?


    在夏智認真的考慮,要不要把冒著粉紅泡泡的兩人趕出去的時候。


    秦記的辦事效率很不錯,已經領著王馬——曙光安全基地此行的負責人,和擅長腦(陰)力(謀)活(詭)動(計)的鄧謀迎麵走來。


    人多力量大果然不是瞎說的。


    總有一個王者能領著一群青銅登頂。


    三下五除二,計劃的框架飛快被製定出來。


    來的時候,大家夥有多凝重,走的時候就有多……一般般輕鬆。


    按照目前的局勢分析,村民應該會在他們開始探查下山方法的時候,才會逐一突破。


    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他們都忘記了考慮江樂的尋父心切。


    得知江樂帶著幾人,趁夜潛入了獨棟樓房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


    當時,夏智正在子桑陽家。以爭取得到一些新的線索。程木晗匆匆忙忙推門而入。


    “老大,江樂他帶了幾個人連夜進了獨棟樓房。”


    “怎麽才發現?”夏智頭都沒迴,而是先伸出手,摟住麵前受到驚嚇而進入隱形狀態的子桑陽,輕輕拍打他的緊繃的背部。


    受夏智淡定的態度影響,程木晗平複了一路狂奔而劇烈跳動的心髒。一點點闡述經過。


    “今天早晨,王隊長和秦隊長兩人,召開對內會議。清點人數的時候,發現少了幾人,一一排查發現是江樂幾人不見了。


    因為這些天他們幾人搜查信息,尋找下山的路越是積極。我們都以為他們這是又早早去外麵找線索,沒來得及及時歸隊。


    結果,一直等到剛剛——他們平時迴來的點,都沒有迴來。秦隊長當即就下令去找他們,無果。


    兩個隊長強硬的態度,和急切的神情讓很多人都感覺到了不對,才有人出來說,他們昨天看見江樂帶著其他幾人趁夜進了那棟樓。”


    “江樂定然是尋父心切,之前好像有發現一點點苗頭,突然斷了。村民的含糊其辭,加上唯一沒有去過的獨樓,以他胡思亂想的性格,肯定會前去一探。


    其他的人,應該受過江平恩惠,或者下山心切的人吧?”


    夏智如此推斷,一點不急。最後一句隨時疑問句,卻是陳述句的語氣。


    程木晗點頭應是的態度,論證了她的猜測全然正確。


    “走吧。”


    將子桑陽交給雅米。夏智漫不經心的揉著奇,調整了麵部表情,氣勢洶洶地首先朝紅陽村走去。


    行至門口,想到什麽一樣,迴頭朝雅米說了句:“這兩天我們就下山,你們如果願意一起,可以開始收拾東西了。”


    紅陽村門口。


    兩對人互相吹鼻子瞪眼,手中拿著武器對齊對方,正站在烈日下對峙。


    四周的楓樹葉被陽光映襯得像一團團鮮活的火焰。一陣風吹過,發出“沙沙”的聲響。


    一時間,風聲鶴唳。


    夏智、程木晗兩人隱藏在遠處的叢林中,看著這一幕。


    怎麽突然就劍拔弩張了呢?


    “老大,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不知怎麽就……”程木晗結結巴巴地要解釋。


    “噓。”夏智右手食指在嘴唇處比了一下。左手已然摸向腰間的匕首。


    遠處。


    子桑高傑帶著身後一眾好手,眉毛倒豎,冷利地眼刀子甩向對麵,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鄧謀。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王隊長、秦隊長知道你們這麽放肆嗎?”


    “瞧您說的。我們就是來了這麽多天了,想著還沒跟您好好聊聊天。這不,一打聽到您從這經過,兄弟們都表示要來好好謝謝您們的照顧,就都來了。”


    鄧謀像是聽不懂言外之意,一雙精明的眼睛被眯成了猥瑣樣,說罷,還朝著身後看戲的人一揮手,起哄道:“兄弟們,快把你們的誠信展示出來。讓人子桑村長瞅瞅。”


    “子桑村長,我們很有誠信的!”


    “高傑兄,看我真摯的卡姿蘭大眼睛……”


    “……”


    被點到的人,七嘴八舌,手中的武器左右揮舞。臉上也做出歪牙咧嘴的表情。


    ……誠意?威脅還差不多!


    戰鬥一觸即發,子桑高傑身後的村民,哪裏受得住對麵的挑釁?提起斧頭就要衝!


    子桑高傑眉目耷拉,看向鄧謀的眼神陰沉沉的。他從鼻孔處發出一聲冷哼,但還是張開手,攔住了身後的人。


    他不允許現在發生大規模的鬥爭。


    對麵到底了解到了各種程度,又有何計劃,他還不知。


    且自己之前就派出去尋找王馬、秦記這些個領頭的人,到現在都沒迴來通風報信。


    思及此,他臉色發青,指關節因用力泛白。心中的擔憂、不安,不免更甚。


    就是現在!


    在夏智的示意下,程木晗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對麵身上時,利用村口密布的植物,出其不意的偷襲成功。


    這一下,完全就是往他們的心窩窩戳。這還能忍?能忍就不是人!


    罔顧子桑高傑的阻攔,有異能的用異能,沒異能的用冷兵器。眼冒綠光地盯著對麵那一張張令人作嘔的臉,手中的武器舞得虎虎生威。喉結上下滾動。


    不經意瞥到這一小細節的鄧謀,也咽了咽口水。


    哦草?哦操艸操?!媽媽,這裏有變態!


    一時間,菜刀同斧頭齊飛,血液同楓葉一色。


    將程木晗留在原地負責偷襲,夏智彎著腰,轉身向那幢獨棟樓房奔去。


    大白天,樓房中一片漆黑。


    秦記帶著手下五人,與王馬在房中小心探尋。


    按照原來的計劃,他們是打算讓秦記帶上幾人,假裝探樓。利用他的的幻覺係異能,迷惑樓內的人。從而潛入臥底,裏應外合,適時反將一軍的。


    結果江樂這個愣頭青什麽也不知道,搶了先。


    於情,江樂幾人與他們相處的很不錯,不可能看著他們被村民肢解吃了;特別是江樂,他的父親可以說是對隊裏的每個人(除了路過基地的夏智、秦記等人)或多或少有點恩情。於理,他們一旦身死道消,自己這邊的實力勢必減弱,影響後續計劃。


    眼見子桑高傑帶著人直指這棟樓,王馬當機立斷,派了鄧謀帶著剩下的人馬前去拖延時間。


    果然,這麽做,也讓他們起了疑心。


    王馬等人使計將被派來打探消息村民弄昏,扔進了剛挖出來的地道中。就緊趕慢趕朝這邊進發。


    來到樓外,夏智並沒有選擇從大門進入,而是運氣,踏著牆麵,三兩下翻到了樓頂。順著煙囪一躍而下。


    下落的行程,沒有想象中的順暢。


    行至一半,夏智踩到一個仿佛包著軟皮的堅硬物體。


    煙囪並不大。夏智隻得借力一躍,修長有力雙腿踩在兩側牆上。右手的短匕閃現,通過外界照射的光,反射出一絲冷白。


    奇則自發自的爬上了夏智的背,肉嘟嘟的小短腿,緊緊吧啦住她的肩膀。


    低頭的一瞬間,正巧與一雙布滿紅血絲、驚恐萬分而又赫人的眼睛對上。


    夏智先是被它中間的情緒驚了一秒,立馬就將視線轉移到對方臉上。


    原來剛剛踩到的人頭。


    “江樂?”


    夏智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


    底下的人灰頭土臉,神情慌張,要不是五官,可一點不像那個意氣風發的江樂。


    “大…大神!”


    兩個字透露出的情緒千千萬萬,江樂也不知道為什麽。鼻子驟然一酸,眼眶通紅,心髒跟針刺一樣密密麻麻的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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