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心中想了片刻,隨後笑道:“玉兒,那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蘇懷玉也迴了一笑,道:“那五十條船上,都有葉家特意培養的死士,一見苗頭不對,就點起船上的火藥,準備炸了船隻,絕不能落在外人手上!”


    張辰微微震驚,喃喃說道:“可怕!這五十條船,上麵足有數百水手舵工吧?”


    “這葉家為了守住這船上的秘密,也是費盡心機了!”


    蘇懷玉也點點頭,道:“是啊,其實這些死士,也不過是俗世界高手罷了,連他們都不知道,這船上有什麽貴重東西!”


    “毛叔叔一見這些人炸船,就知道其中有鬼,命人將船上貨物及幸存的水手舵工,都救了起來!”


    “那些貨物,絕大多數,都是犀角,明珠,寶石之類,看著像是俗世界自南洋采買迴來的商船!”


    “唯獨有些一箱箱的礦產,非金非玉,古怪得很,毛叔叔也看不出端倪,隻是起了疑心!”


    張辰又沉聲道:“這葉家,確實是有獨到之處,這用南洋礦產,來鑄造法器法寶,這秘密守了千百年,到如今,才無意被人發現!”


    蘇懷玉輕輕一笑,又道:“起初那些水手舵工,嘴巴也緊得很,後來毛叔叔命人,砍到第五十人的手的時候,那人害怕才露的口風!”


    “他們也隻知道,這是陳州葉家的商船,那些礦石做什麽用,他們也不知道!”


    “後來我派人到這陳州葉家,多番打探,才大致猜到這礦石的用處!”


    張辰這時候,才欣然一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那葉家二老爺,臉變得這麽快,要到葉家別院來求見我!”


    “嗯,那些其他族老呢,玉兒,你又是怎麽挾製他們的?”


    蘇懷玉自得笑了笑,道:“這還不容易,這葉家上下,沒一個好的!”


    “平日裏多有醜事,葉家也有我們神教的眼線,隻要一查不就都知道了?”


    “嗯,尤其那位葉秋風老兒,年紀一大把,在外麵養了三四個外室,都是些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據說其中一位,去年還給他生了女兒呢!”


    張辰聽到這裏,忽然想起一事,有些明白過來,不自禁歎道:“其實蘇阿姨又美,人又好,又出身名門!”


    “這葉秋風老兒,卻,卻背著蘇阿姨,做下這等事情!”


    迴想起那蘇瑩侍女紅梅所說,半個月前蘇瑩與丈夫葉秋風吵了一架,才搬出了葉家府邸,獨自在別院幽居。


    不料蘇懷玉忽然撇嘴一笑,道:“世間男子,多半是好色之徒!”


    “像有些少年掌門,堪堪是一位少年英俠,不也背著未婚妻,又醜又笨的小師妹,與我這妖女相會?”


    張辰被蘇懷玉這俏皮說笑,刺得有些尷尬,訕訕一笑,又見蘇懷玉笑靨如花,臉上更有狡獪之色,更加令人心癢難搔。


    張辰一把摟過蘇懷玉,在她臉頰上連啃了兩口,笑道:“都怪小妖女太過美貌,堪稱是傾國傾城,一瓢紅顏禍水!”


    “我張辰凡夫俗子,又怎麽抵受得住?”


    蘇懷玉原本本張辰摟住,幾下親昵,也是微微情動,隻是聽到那紅顏禍水,又不自禁嗔道:“你罵誰是禍水?”


    張辰也不說話,自顧往在她櫻唇上,印了上去,蘇懷玉也不推開,二人又溫存了一番。


    又過了半晌,蘇懷玉輕輕推開張辰,嗔道:“悶死我了!”


    張辰雖然放過她櫻桃小口,但也不肯放開腰肢,摟住懷裏怔怔想得入神。


    忽然蘇懷玉又繼續說道:“張郎,這位葉家主倒是事情做的隱秘,他的那些外室,眼下還沒查到!”


    “若是查到了,自然就能令他低頭,你這次的事情,也就能有商量的餘地了!”


    張辰沉默半晌,搖搖頭,歎道:“這些事情,不過是能令葉家,不敢再冷嘲熱諷了而已!”


    “那葉家獨門煉器術,可是家族命脈,想要令他們拱手奉上,還是太難!”


    蘇懷玉也欣然同意,又道:“張郎,其實我都隱約聽說了,你為了兩個女徒兒,拒絕葉家主的緣由!”


    張辰淡淡說道:“如今你這麽一說,更不能同意葉秋風這色鬼的要求了!”


    “瓊瑩姐妹倆,自幼孤苦,受那五仙教藍采老兒打罵無數,如今我又怎麽忍心,把他們送去葉家,受盡淩辱?”


    “這煉器之術,雖然重要,可要犧牲她們姐妹,卻是不行的!”


    蘇懷玉忽然自張辰懷中坐起,神色一頓,又問道:“張郎,若是有一天,也有人要殺我,打我,對我不利,你會不會,也保護我?”


    張辰原本又想起正事,這時候聽蘇懷玉一問,隨口笑道:“你這小妖女,不殺別人,打別人,對別人不利,就是萬幸了!”


    “又哪裏要我,來保護你?”


    不想蘇懷玉卻拉著張辰雙手,正色道:“不,張郎,我要你好好地迴答我!”


    張辰見了蘇懷玉說得鄭重,也沉聲道:“玉兒,我為人如何,難道你還不知道?”


    “我自小沒了母親,對我好的人,我會一輩子記載心裏!”


    “那些關心我,對我好的人,我就是舍去性命,也會一生一世,護著他們!”


    “玉兒,你多次救我,又一心為我好,我自然,也會一生一世,護著你!”


    蘇懷玉聽了,喜不自勝,又倒在張辰懷裏,忽然又繼續問道:“我隻怕,隻以為你做了神山掌門,也會變了!”


    “以後更會殺了我這魔教妖女,跟你的小師妹,或是菀兒姑娘好去!”


    張辰輕輕搖頭,歎道:“玉兒,我從來也不想做什麽神山掌門,自從繼任以後,沒一天歡喜的!”


    “隻是師父,娘親,還有三位師伯,對我恩重如山,把師門托付與我,我自然要振興師門!”


    “你想想看,就算為了振興師門,連瓊瑩她們姐妹,我也舍不得犧牲,更何況,是我的好玉兒?”


    蘇懷玉這時候,軟倒在張辰懷裏,聽著張辰的訴說,隻輕輕“嗯”了一聲。


    張辰又輕輕一笑,道:“玉兒,偷得浮生半日閑,不如我們泛舟太湖,遊玩一日,怎麽樣?”


    蘇懷玉這時候,心中喝了蜜也似,偎依在張辰懷裏,又甜甜地應了一聲。


    這時候那艄公早去下船,張辰鬆開蘇懷玉,彎著身子到了船尾,看著那兩邊木漿,以及艄公擱在旁邊的鬥笠,玩心大起。


    張辰戴上那鬥笠,雙臂握住那雙船槳,也學著旁人劃船的樣子,打算遊湖。


    “哈哈,張郎,你這樣,豈不像是那撐船漁夫了?”那邊蘇懷玉見了張辰這番舉止,忍不住哈哈一笑。


    張辰也渾不在意,又將另一頂鬥笠,往船頭一扔,笑道:“我是漁夫,那你就是漁婆了?”


    蘇懷玉抄手接過鬥笠,嗔道:“呸,誰是漁婆了?”說著默默戴上鬥笠,又見船艙裏,漁網等打魚之物,一應俱全,自船艙取了出來,往這太湖中撒去。


    那邊張辰雖然是生長於魚米之鄉,但卻是第一迴劃船,這一雙木漿,在湖水中劃動,頗耗氣力,這船才緩緩動了起來。


    張辰卻暗自和這船槳較上了勁,靈力灌注雙臂,足有萬鈞之力,迅速在湖水中攪動起來,隻是他不甚熟練,隻憑一身蠻力,這小船不僅沒有往那邊湖中心開動,反而在原地打起轉來。


    蘇懷玉也是素來生長於魔教,幾乎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哪裏做過這種俗世打魚生計,足有一丈見方的漁網,隨著她素手一擺,往湖中灑了開來。


    隻是她不多時提起漁網,才發覺這漁網上空空如也,隻有幾束水草與樹枝,這時候才知道,那艄公一網網的魚蝦打撈上來,並非易事。


    “哈哈哈!玉兒,你這就是打水草嗎?堂堂神女,連打魚都不會?”忽然耳邊,又傳來了張辰的嘲笑聲。


    蘇懷玉原本就有些氣悶,這時候被張辰笑話,也忍不住罵道:“要不是你這不中用的漁夫,把船劃得原地打轉,我哪兒會隻撈些水草上來?”


    張辰更是哈哈大笑,道:“嗯,我是不中用的漁夫,那你也是灑空網的漁娘!”


    蘇懷玉聽了,也嫣然一笑,二人都是身居高位之人,這時候難得體驗一迴,俗世凡人生計,倒也覺得新鮮快意。


    “開船了!”過了半晌,蘇懷玉忍不住白了張辰一眼,嗔怪一聲。


    “哈哈,開船嘍,漁夫漁娘打魚嘍!”張辰這時候,滿心歡喜,掠起袍袖,光著膀子,仰天吆喝一聲,隨後持漿插入水中,濺得水花四溢,幾乎半身是水。


    遠處幾條漁船,原本見了這邊原地打轉的漁船,就覺得驚詫,這時候更傳來一聲吆喝,放眼看去,隻見一男一女都戴著鬥笠,分別立於船頭船尾。


    少年身長玉立,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隻握住一根漿,直把船劃得飛快往湖中心疾馳而去。


    那少女也是一身白衣,身形婀娜,把那漁網灑往湖中撒去,時而踏著水麵,飛出船外,淩空撒網,白衣飄飄,猶如踏水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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