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又沉聲道:“嗯,今日你們隨自家父親遠道而來,想必也是累了!”


    “這裏的廂房,你們任選一間,歇息去吧,明日再說旁的事情。”


    薑逸與薛常二人,自拿到五靈訣玉簡開始,就不住地撫摸這玉簡,這時候得張辰之命,就告退往一旁的廂房而去。


    隻有這瓊瑩瓊英兩姐妹,依然站立在原地,不聲不響。


    張辰看了看二女,忽然想起,又笑道:“嗯,你們姐妹倆,若是覺得住在這裏,多有不便。”


    “那就隨我去六合峰,那裏都是同門師姐,住在一起也好一些。”


    不想這話一出,那瓊瑩連忙跪下,顫聲道:“掌門,不要趕我們走,我們願意侍奉掌門!”


    這瓊瑩這一下跪,衣襟似乎有些短小,藍色衣衫拉起,露出腰肢,瑩白如玉,這時候縱然已是掌燈時分,更為顯眼。


    那瓊英見姐姐下跪,隨後也是跪了下去。


    張辰連忙別過頭去,這話說得微微驚訝,忽然張辰腦海中一閃,迴過頭看了過去,果然那瓊瑩小腰兒上,赫然一道淤青,張辰眼力驚人,立時就察覺到什麽。


    張辰衣袖輕揮,托起二女,問道:“你們身上有傷?是怎麽迴事?莫不是那藍采,打過你們?”


    不想二女連連搖頭,瓊瑩更是小聲道:“不,掌門,夜色深了,我們姐妹,侍奉掌門歇息吧!”她一說完,頭埋得更低了,隨後瓊英更是起身,向張辰靠了過來。


    張辰心頭一跳,退後一步,別過頭朗聲道:“薑逸,薛常,你們倆出來!”


    這掌燈夜晚,又是孤男寡女,縱然是師徒有別,張辰也隻怕有人說閑話,於自己於這倆女徒兒,隻怕都聲名有損。


    薑逸薛常二人,聽得師父聲音甚急,連忙放下玉簡,快步出來師父跟前。


    張辰也不理睬這倆人,又低聲說道:“瓊瑩,瓊英,你們倆記住了,以後你們都是我的親傳弟子,絕不是什麽下人,更不是侍奉人的丫鬟!”


    “以後喚我師父即可!”


    瓊瑩瓊英二女,這時候齊聲道:“是,師父!”


    張辰又聲音緩和,問道:“你們倆說實話,真的是那藍采的女兒?”


    姐妹倆猶如受驚的小貓,低眉順眼,不敢看張辰,也不答應,也不否認。


    忽然那薑逸說道:“我知道了,師父,她們倆肯定是被買來的,必定是那什麽掌門,買來馴服的女兒,用來討好師父。”


    薑逸是神農堂少堂主,又年長一些,於這類事情,自然是見識過,他又是與張辰熟識已久,自然是大著膽子,說了出來。


    兩姐妹尤自不敢承認,跪地連連稱不是,想必是被藍采打罵多了,馴服已久。


    張辰也是沒得法子,不知如何才能令倆女徒兒開工不公,不再遮掩內情。


    忽然那薛常快步過去,扶起二女,大聲道:“兩位師妹,你們想想,是你們的假爹爹厲害,還是你們的師父厲害?”


    “你們迴想今日玉清殿裏,你們的假爹爹,見了掌門,是什麽樣子?”


    “如今有師父護著你們,哪裏還用怕那位,假爹爹?”


    這薛常虎頭虎腦,對兩位師侄頗為愛護之意,這時候扶起她們倆,倒是更讓張辰心喜。


    張辰也歎了一聲,說道:“嗯,你們不願說,那就算了,以後在神山待久了,自然會明白的。”


    這時候,那瓊英忽然再次跪下,小聲道:“師父,我們,我們的爹娘還在他手裏,我們自然隻有聽他的。”


    “他,他臨來神山的時候,要我們,我們姐妹倆,陪,陪師父睡覺,不然,不然就打斷爹娘雙腿!”


    這話一出,那在一旁的薛常,也是略知一些男女之事,立時鬧了個大紅臉,立時手腳不自然起來。


    張辰近些日子來,與韓可珍諸女相處,臉皮厚了不少,但終究也隻有十七八歲,忽然這女徒兒忽然直白的道出,張辰也是臉色微微漲紅。


    隻有那薑逸,在張辰身側偷偷笑了起來。


    一時間,師徒幾人神色尷尬,都不好開口,張辰也是心中微怒,忽然聽得一聲笑,猛然別過頭去,喝道:“你在笑什麽?”


    薑逸似乎是感受到師父的怒氣,不敢再放肆,強忍住笑意,道:“弟子錯了。”


    其實薑逸比張辰還要年長幾歲,又是神農堂少堂主,在神農山時候,早有姬妾,因此反而比張辰適應一些。


    張辰忽然又莫名大吼一聲,道:“你們難道,也以為師父是那種好色之徒,見了美貌的女子,就要弄到屋子裏去?”


    張辰也是莫名狂怒,隨口大喝一聲,四個徒弟立時不敢再開口,恭聲立在張辰麵前。


    忽然張辰又想起今日韓可珍那不告而別,自行出了玉清殿迴六合峰,更是感受到這種莫名的冤屈。


    這院落裏,除了旁邊花叢裏,蚊蟲鳴叫之外,隻剩下張辰這蒙受不白之冤,而且無處辯白的滿腔怨氣,以及瓊瑩瓊英姐妹倆的驚慌。


    過了半晌,張辰悶聲道:“瓊瑩瓊英,你們以後都是我的徒弟了,你們記住了,這世間,再無人敢欺負你們!”


    “嗯,隻要你們潛心修煉,將來修為有成,那藍采老兒,也隻能跪在你們麵前,任你們出氣,絕不敢對你們爹娘不利!”


    “嗯,你們都迴屋歇息吧!”


    隨後張辰滿腔怨氣,徑自迴了主屋,倒在床上,生著悶氣,不知如何排解。


    往常張辰辛勞一天,總是與韓可珍嬉鬧一番,或是親昵溫存,或是韓可珍溫言解煩,巧語寬慰。


    隻是這時候,張辰一想到韓可珍玉清殿裏,那似嗔似怒的臉色,就心中有氣,強忍住去六合峰的衝動,趴在床上動也不動。


    隻是張辰心中怨氣難消,隻覺得被褥不舒適,枕頭也生硬割臉,渾身不舒坦。


    張辰在床上翻來覆去,又折騰了半個時辰,最後心中暗想:“小師妹縱然喝醋生氣,也是心中舍不得我,女子常有的心態,往常菀兒也是這般。”


    “我與小師妹已是未婚夫妻,應該一體同心,又何必為小事介懷?”


    當下張辰心意已定,起身出了屋子,隻見兩旁廂房裏,燈火通明,右邊兩間屋子,應該是薛常薑逸二人,左邊的應該是瓊瑩姐妹倆同住一處。


    張辰快步出了院落,剛出院門,就隻見萬昶迎麵而來,隻見他腳步甚快,臉上藏不住的喜色。


    張辰也緩步上前,笑道:“萬師兄,什麽事這麽歡天喜地?”


    萬昶也笑道:“掌門師弟,今日庫房裏,十二家的供奉上繳,一共多了六十多萬靈石,嗯,這還不包括有些法器符籙,甚至丹藥。”


    “摸著那一口口的大箱子,我真是做夢都要笑出聲來!”


    各家上繳供奉,大都是靈石,當然也有些法器符籙丹藥,按市價折算相抵。


    張辰聽得這一消息,也是開懷大笑,暫時忘卻了之前的怨氣。


    二人相對笑了半晌,忽然萬昶又指著身後的兩位孩童,沉聲道:“掌門師弟,這兩位,我想立給四師弟,作為四師弟的傳人,修為仙訣,一律由我傳授!”


    長門四師兄正是李明,他前幾天在靈礦山戰死,萬昶與他師兄弟情深,有意為李明立下傳人。


    張辰自然欣然點頭,隨後萬昶帶著兩個弟子,往那邊祠堂而去。


    張辰也快步出了幾個院落,往六合峰而去,這一路上,旁邊院落廂房裏,燈火通明,傳來一些少年說笑聲,這些都是十二三歲的孩童,相聚一起,自然有說不完的話。


    張辰欣然露出笑意,長門也總是熱鬧起來,再不像從前那樣,冷冷清清,一入夜,諾大的長門,隻有稀稀疏疏,幾處燈火。


    出了玉清殿,張辰不假思索,徑自往北飛去,隨後就踏上六合峰。


    隻見正殿藕香榭裏燈火通明,張辰心中疑惑:莫非小師妹還有別的事情?


    張辰略微遲疑了一下,緩步過去,踏上藕香榭石階,才發現藕香榭裏,眾多女童站立成隊伍,耳邊更傳來歐陽珊的聲音。


    “眾位師侄,剛才給你們講了師門五大戒律,都記住了吧?”


    “記住了,師姑(師父)!”


    張辰一陣驚訝,想不到六合峰竟然今日的收徒儀式,到現在還在講解師門戒律。


    張辰尚未瞧見韓可珍,一時間更是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進去打擾一番。


    “掌門師弟!”


    忽然殿中,傳來了丁淡宜的聲音,丁淡宜平常都是在山頂與白慕艾同住,隻是今日較為特殊,因此臨近夜裏,還在藕香榭沒有迴去。


    這時候,殿中眾人,似乎是都注意到張辰的到來。


    當下眾多女童,紛紛迴過神來,躬身行禮,道:“參見掌門!”


    歐陽珊等六合峰長老,也快步出了藕香榭殿門,以為張辰有事情。


    張辰連連擺手,沉聲道:“嗯,你們繼續參讀我派戒律就是,我不過隨便走走。”


    當下歐陽珊低聲道:“二師妹,你領著孩子們參讀吧?”


    丁淡宜點點頭,於是殿內又想起丁淡宜講解師門戒律的聲音,歐陽珊緩步出來,噗嗤一笑,道:“掌門師弟,你們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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