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萬昶又笑道:“掌門師弟,你看看玉簡就是了!”


    張辰自拿到玉簡,就沒打開過,這時候打開一看,一個個孩童的姓名靈根,都在玉簡上一列列刻下。


    第一個姓名,自然最為顯眼,薛常,金火土三靈根。


    這單單是姓薛,外加萬昶那刻意的一句話,就分外讓人領會,第二列名字,赫然又是,王樸,火木雙靈根。


    這意思,不必萬昶多說,張辰就心知肚明,難怪先前幾位師兄,都臉色古怪。


    當下張辰朗聲道:“薛常,你過來。”


    這時候,隻見旁邊第二列,一個膚色微黑,虎頭虎腦的孩童,快步出列,臉色間更有些得意,躬身彎腰行禮,道:“弟子薛常,見過掌門!”


    這孩子似乎膽子也有些大,看看張辰,又看看旁邊的韓可珍,也不怕生。


    張辰輕輕一笑,道:“嗯,你先在一邊,以後我親自教導你修煉。”


    張辰這話裏不明不白,也沒有當眾說出收這薛常為師弟的意思,但也足以令薛常大喜,快步到一旁站立。


    當下雲天陽李大虎兩位首座,以及秦升這代理首座,分別挑選了幾人。


    雲天陽修為偏向剛猛一路,靈根屬性也更偏向火係金係,掌法最講究進攻,因此挑選了幾位金火靈根的孩童。


    李大虎性子沉穩,更側重於防禦,因此收錄弟子,側重於土係靈根的弟子。


    至於秦升,紫微峰弟子都是修習三清神訣,木係靈根最為看重。


    因此這一來,五脈之間,竟然毫不衝突,不多時,雙靈根三靈根的弟子,都被挑選完畢。


    自掌門張辰以下,二十多位首座長老,大概收了一百多名弟子,眾人也是本著精心教導之意,弟子多了,反而疏於教導。


    隻有張辰不願多收弟子,隻挑了薛常一人親自教導,玉階下,四百多名孩童,分成六隊,尚有二百多名弟子,無人收錄。


    當下張辰命令,其餘沒有師父收錄的,按照各自靈根,也分別拜入五脈,以後有機會再行收錄。


    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一小半弟子,被門中長輩收錄,作為親傳弟子,其餘不少弟子,沒有師父親自教導。


    張辰看了看玉階下這不少孩童,小小臉上,止不住地失望,心中也有些惋惜。


    這時候,張辰又命各脈長老,帶著各脈新收錄的孩童,飛往旁邊四脈,先安頓一番,張辰自領著雲天陽等首座,又迴玉清殿議事。


    張辰不自禁歎道:“興盛神山,任重道遠啊!”


    “這些小小孩童,若是能調教有方,將來修為有成,才是真正的師門實力壯大了!”


    張辰自昨日與韓可珍表明心願之後,隻盼著能早日卸了這掌門重任,不想這時候想到要能教導門下弟子,當真是眼前發黑,幾乎看不到辭去掌門之位,與韓可珍歸隱的那一天。


    雲天陽也沉聲說道:“嗯,這招收弟子入門,才隻是第一步!”


    “我等也隻能窮盡畢生心血,為我們教導出一批砥柱之才,將來由他們講這興盛師門,福澤天下的宗旨,一代代傳承下去!”


    神山派自白卿相創立伊始,就以鋤強扶弱,行俠仗義為己任,雲天陽自幼受師父太玄道人訓導,這些誌向自然是堅定不移的。


    對麵的秦升,這也是第一次與張辰等人,平坐議事,心中似乎有些不安,隻坐在椅子上的一角。


    這時候秦升也朗聲道:“雲師兄說得是,願窮盡畢生所學,興神山,救蒼生,定乾坤,傳萬世!”


    張辰原先就心中莫名的感傷,這時候聽得兩位師兄,及李大虎,興高采烈地說起往後的事情,尤其那一聲窮盡畢生,落在張辰心頭,當真是哭笑不得,無可奈何。


    忽然旁邊的韓可珍,噗嗤一笑,道:“辰師兄,你怎麽了?是不是怕重任難以承擔?”


    “其實掌門師伯臨終前說過,以辰師兄的才智,隻要你有心,有什麽做不成的?”


    “你看,今日諸多弟子拜入師門,午後更是會有各門各派,將今年的供奉上繳!”


    “這些當初師門想做,卻又做不到的事情,卻在你手中完成了!”


    “辰師兄,將來你必定是比劍祖師爺的,本派不世出的掌門,傳至徒子徒孫萬世,你也是名照千古!”


    “雲師兄他們說得這些,你一定能做到的,又何必苦著臉?”


    張辰猛地一扭脖子,往韓可珍看去,隻當韓可珍是在故意這麽說,明明昨天和她表明心意,如今韓可珍又和雲天陽他們一道,逆著自己心意說一通。


    隻是韓可珍雖然玉頰勝雪,盈盈含笑,但神色之間,卻是無限期待與稱讚,沒一絲說笑的意味。


    正當張辰想要說話的時候,忽然門外一名弟子,進殿稟告道:“掌門師弟,門外幾位家主,想要求見。”


    “嗯,襄陽府薛家主,還有王家主,都在其中。”


    依照昨日所宣布的,今日午前收錄弟子,午後才是各位家主上繳供奉。


    隻是張辰念及薛王兩家也在其中,沉聲道:“嗯,請他們進來吧!”


    隨後隻見薛鬆濤及王微二位家主,以及還有幾位不識得的掌門家主。


    薛鬆濤等人,自然又是再次跪下行禮,隨後又恭聲說道:“啟稟掌門,今年應該上繳的供奉,已經命人抬到玉清殿外了!”


    隨後薛鬆濤又取出兩份玉簡,道:“這份是我薛家去年的賬冊,嗯,這份是這供奉的清單,請掌門青眼一覽!”


    張辰隨手一揮,也不接過兩份玉簡,笑道:“薛家主治家有方,自然不會有錯,嗯……”


    張辰原是想命萬昶帶弟子收了這第一份靈石供奉,不想忽然想起,萬昶安頓新入長門的弟子去了,並不在玉清殿。


    當下張辰又命那名長門弟子,將薛鬆濤帶來的幾大口箱子,收入府庫中。


    薛鬆濤說完,隨後就告退出了玉清殿,隨後那王微也是與薛家一般,獻上自家去年賬冊及供奉清單,張辰也是看都不看,命長門弟子都收了。


    隨後那王微,忽然彎腰行禮,恭聲說道:“啟稟掌門,屬下有事相求!”


    張辰有些意外,笑道:“王家主請說,若是家中有什麽麻煩,本派能幫得上的,自然會出手。”


    王微又連連陪笑,朗聲道:“掌門,還請恕罪,犬子王樸,家中有些嬌慣!”


    “如今蒙受天恩,得宗主門派青眼,收歸門下,屬下隻怕小犬受不住山上清貧!”


    “還請掌門特許,我王家在五脈興土木,蓋幾間屋子,嗯,讓小犬能安心修煉!”


    這王微言辭謙卑,有意為宗主門派出力,又小心翼翼,隻怕引得宗主門派不快,留下十足的顏麵,但在座的幾人,都是聽得分明,若是為自家兒子蓋房子,何須五脈都大興土木,尤其用得著六合峰也蓋幾間屋子麽?


    雲天陽是爽直痛快之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王家主,你有心為我派蓋些屋子,給新入門的弟子居住,又何必委屈自己?”


    張辰也是正在犯愁,神山派可說是窮的厲害,不僅靈石資源稀缺,就連俗世界的銀錢,也都不多,五脈若是都蓋起房屋來,師門銀錢可說是緊缺得很了。


    尤其張辰迴想師門五脈,除去這玉清殿,雄偉氣派之外,其餘四脈,諸如六合峰藕香榭,後土峰正氣堂,這四脈正殿都有些簡陋,不合大派之風。


    縱然時常以“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來聊以自我安慰,但若是能墮蓋幾座房屋院落,重新修葺五脈正殿,也是要緊之事了。


    王微依然神色謙卑,恭聲道:“有道是為宗主門派出力,我等何敢怠慢?”


    “隻是掌門不曾提起,我等自然也不敢冒犯唐突。”


    這王微也是小心謹慎之人,若是遇上傲氣的宗主門派,隻怕還當這屬下世家,輕視羞辱宗主門派,因此縱然有心出力,也隻敢自認自家孩子嬌慣這一借口了。


    張辰稍稍思索,就明白這王微話裏的緣由,哈哈大笑,道:“那就有勞王家主了!”


    “嗯,令郎是火木雙靈根,有雲師兄教導,將來必成大器,有青出於藍之勢啊!”


    這王微昨日連夜將妾室所生的幼子王樸,幾乎叮囑了大半夜,今日果然得宗主門派青睞,縱然沒能由張辰收錄,但雲天陽之名,他也是深知的。


    這時候張辰含笑說出,王微大喜之下,雲天陽又正色道:“王家主,你這孩子火木雙靈根,修煉我派赤焰神掌,是最合適的!”


    當下張辰又命弟子將萬昶請了來,下去與王微緩緩商議,動工的具體位置,及有些修葺宮室的細節。


    另外幾位家主,也一一上前,獻上賬冊及清單,張辰心中暗想:果然是有了表率之後,這些家主掌門,也溫順了不少,爭先將這三成肉,獻了上來。


    當下張辰又命人查問一番,看這六位家主掌門,今日兒女是否有師父收錄,最後沒收的,由今日收徒最少的李大虎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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