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見韓可珍似乎是聽得入神,又繼續說道:“以後你們家地位,更是過扶搖直上,遠超於其他世家門派!”


    “嗯,我還一直在想,這一戰之後,自然要論功行賞,師門之中,自然以長門弟子出力最多,世家門派之中,自然是你們家為最大的功臣!”


    隻是韓可珍忽然打斷,輕聲道:“辰師兄,長門弟子,這次自然是出力最多,隻是,隻是我家嘛,就不要什麽獎賞了!”


    “叫旁人聽見了,隻會以為辰師兄你徇私。”


    二人剛才鬧了一通別扭,這時候張辰安慰之際,又說迴正事,聽得韓可珍說得鄭重,阻攔獎賞自家。


    張辰又心生調笑之意,脫口說道:“徇私?徇什麽私?”


    “嘻嘻,世人都說,神山掌門,偏袒嶽家?”


    隻是張辰這話一出,就有些後悔,隻怕再次唐突了韓可珍,心有餘悸地看向韓可珍。


    韓可珍又是暈生雙頰,隻是眉宇之間,嬌羞之餘,更多地卻是歡喜之色。


    過了半晌,韓可珍又小聲道:“父親常說,我家依靠著師門,才得以維持家名,近些年來,家業漸盛,更是依托師門之勢!”


    “這次為師門鞍前馬後,也是應該,又何必賞賜?”


    “更何況,大功不賞,眼下我家已經是眾矢之的,遭萬劍宗垂涎敵視,若是再得了師門獎賞,隻怕還不知會是什麽下場!”


    張辰細細品味這大功不賞,更是引起深思,忽然嘿嘿一笑,道:“誰敢對薛家不利,就來嚐嚐蘅蕪仙子的長劍!”


    “小師妹,今日你劍敗白雲劍萬仞山,這消息隻怕不日就會傳至大荒南部各門各派!”


    “到時候,旁人隻怕不懼師門之威,也怕你這妙絕天下的玄女劍法!”


    張辰心中卻在思量,這一戰之後,薛家確實會在眾多附屬世家門派之中,地位超然,有心獎賞也不知該獎賞什麽,畢竟薛家實力雄厚,靈石法寶,隻怕遠多於一窮二白的師門了。


    韓可珍卻埋下頭去,謙聲道:“辰師兄,我又蠢又笨,師父一身劍法,學不到一成,哪裏能稱得上什麽劍法妙絕天下了?”


    張辰又忍不住,摟住韓可珍,笑道:“總之,有咱們倆為薛家主支撐,自然不愁薛家會有意外。”


    “小師妹,你也少多心了!”


    “有好女兒好女婿在,誰敢造次?”


    二人雖然在殷楓娟仙逝前,牽手為禮,訂下婚約,但是後來師門事務層出不窮,從掌門繼位,到後來萬劍宗作亂,可說是無心操辦私事,這時候張辰更是一時心癢,玩笑地提起婚約之時。


    不想韓可珍卻是神色一正,迴過身看了張辰一眼,低聲道:“辰師兄,我相貌醜陋,又生的粗笨,出身也低,自然配不上你!”


    “隻是不想師父臨終前遺願,才訂下婚約!”


    “嗯,辰師兄,不論你是否嫌棄我,或許後悔,我總是,嗯,以後我會好好服侍你!”


    韓可珍向來端莊守禮,最後一句,“以後我會好好服侍你”,雖然沒有明說,但話語裏托付終身之意,卻是顯而易見的。


    張辰得韓可珍吐露心意,心中歡喜,緊緊摟住嬌軀,正色道:“小師妹,娘親遺願,我既然答應了,又怎麽會後悔?”


    “你以後也少自傷身世,說什麽醜陋粗笨了!”


    “你若是醜陋粗笨,那普天之下,哪裏還有好的女子?”


    韓可珍得張辰稱讚,嫣然一笑,美態百生,兀自喃喃說道:“我隻是說實話而已!”


    “辰師兄,你的小師妹,隻是一個又醜又笨的小丫頭!”


    “今後你坐鎮神山,受世間各門各派仰望,我又哪裏,哪裏能厚顏侍與身側?”


    張辰聽韓可珍說得好笑,也歎道:“小師妹,你這模樣氣派,便是那深宮大院,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也未必及得上!”


    “嗯,至於我嘛,什麽坐鎮神山,受各派各世家仰望,那是想也不想的!”


    張辰說罷,自儲物戒指中,取出那斷玉裁雲雙劍,這兩口劍式樣古樸,劍鞘上鏤著不知名的紋路,分別刻著斷玉裁雲二字。


    韓可珍自然是聽說過這兩口師門至寶,看了看左邊裁雲劍,又看了看斷玉劍,忽然笑道:“辰師兄,我覺得,還是裁雲劍好看一些!”


    裁雲斷玉,正是當年祖師爺夫婦所有,裁雲劍是祖師婆婆所持,而斷玉劍卻是祖師爺所持,也是神山派掌門信物。


    兩口劍,張辰隻覺得入手沉重,尤其是這掌門信物,斷玉劍。


    張辰見韓可珍左看右看,似乎是覺得這裁雲劍好一些,其實這兩口劍出自同一位鑄劍師之手,式樣一般無二,除了上麵鏤刻的劍名。


    張辰實在是不明白,韓可珍為何會說裁雲劍好看一些,笑道:“小師妹,今日你為師門殺敵揚威,這口裁雲劍,就送給你!”


    韓可珍卻並不接過,原先讚譽的神色,消失不見,低聲道:“辰師兄,我也是神山弟子,更是薛家之女,複仇揚威,也是份內之事,還要什麽賞賜?”


    張辰也是心細之人,忽然輕輕一笑,道:“那,這兩口劍,再次分屬兩人!”


    “就如同當年一樣,掌門得斷玉劍,嘿嘿,掌門夫人,持裁雲劍!”


    韓可珍聽了又是一陣嬌羞,埋下頭去,看著地麵,小聲道:“這樣,現在交給我,又算什麽?”


    張辰兩次贈劍,都被人拒絕,忍不住歎道:“你們可真是有意思,這上乘靈寶,你們都推脫不要!”


    張辰也是一時感歎,誰想韓可珍卻是聽者有意,語氣中帶著哀怨,幽幽說道:“還有誰?”


    “嗯,我知道,你心裏,總是你的菀兒姑娘才是最好的,又或是青師姐!”


    “總是她們不要的,你才會想著留給我……”


    張辰一陣心塞,誰想一時感歎,竟然又引起韓可珍不快,忙道:“小師妹,不是的,當初也是一時玩笑。”


    正當這時候,忽然不遠處又傳來一聲冷喝“臭小子!這裁雲劍,你送來送去!”


    “怎麽就是不見送我?哼,難不成我劍法,比這丫頭差了?”


    張辰心中劇震,這聲音分外熟悉,迴身看去,隻見那大殿屋簷上,立著一個綠衣少女,容色清冷,鵝黃臉蛋上,淺嗔薄怒,妙目圓睜,看向自己,可不正是小妖女蘇懷玉!


    原來蘇懷玉自昨夜與張辰分別之後,原是要迴眾神之山,魔教近來自萬神殿之主金何在死後,八部之主更是有意奉蘇懷玉為尊,遵從神女號令,這三家剛剛合一,教中也有些事務需要蘇懷玉處理。


    隻是蘇懷玉心中一縷相思,千纏百結,放不下張辰,因此心中暗想,再見張辰一次,便迴眾神之山。


    蘇懷玉機變絕倫,自然是知道張辰率眾前來支離山,隻是她滿心歡喜,有意與張辰相見,誰想就在這側峰,見到張辰與韓可珍在涼亭並坐,末了還贈劍流露心意之情。


    蘇懷玉滿腔相思,都化作了無窮酸意,哪裏還能忍得住,當下就厲聲喝罵,打斷二人的甜蜜。


    張辰卻是意想不到,蘇懷玉竟然又現身出現,一時愣著沒有說話,韓可珍卻是驀然起身,喝道:“你這妖女,也敢來支離山?”


    蘇懷玉原是滿心酸意,嗔怪張辰,不曾贈劍與她,誰想就被韓可珍怒罵一聲。


    蘇懷玉哪裏肯示弱,上下打量了韓可珍一番,冷笑道:“嘿嘿,好個楚楚可憐的美人!”


    “真是處心積慮,假意做小伏低,委曲求全,勾引張郎!難怪當初菀丫頭哭哭啼啼,淚灑神山!”


    韓可珍哪裏受得了蘇懷玉這冷笑喝罵,素手一揚,已然長劍在手,喝道:“你這妖女,作惡多端,受死吧!”


    張辰一時間手足無措,哪裏想到這二女,一見麵就冷笑大罵,隨後就要大打出手。


    張辰忍不住高聲道:“小師妹,玉兒!你們不要打了!都聽我說!”


    蘇懷玉咯咯嬌笑,立在屋簷上,笑得花枝亂顫,又道:“臭小子,那你該攔著你這又蠢又笨,相貌醜陋的小師妹啊!”


    “我自現身開始,可是絲毫沒惹過她!”


    “她就先破口大罵,說我小妖女來著……”


    韓可珍臉色大變,這先前與張辰說得私話,隻怕全被她聽去了,當下怒意更盛,連人帶劍,衝天而起,向那屋簷上的蘇懷玉,直刺了過去。


    “你這妖女,偷聽人說話,好不要臉!”


    韓可珍怒罵之間,這一招天外飛仙,就已刺到蘇懷玉身前。


    蘇懷玉身法遠高於韓可珍,身形略晃,同時還有意戲耍,玉手伸出,在韓可珍臉頰上摸了一下,隨後一飄而過,閃到後麵的屋脊上。


    “嘿嘿,膚如凝脂,吹彈可破,好個大美人!難怪勾得這臭小子,連菀兒姑娘也不顧了!”


    “倒是好心機,也不知是誰,私底下假惺惺,裝可憐,還說旁人不要臉!”


    韓可珍一劍無功而返,甚至臉頰上還被滑膩的手掌摸了一下,雖然並無異樣,但卻是落了下風。


    言語上更被蘇懷玉喝罵,當下韓可珍素手一揚,使出金針絕技,瞬間漫天花雨也似,金光閃閃,一陣金針,向蘇懷玉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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