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歐陽珊,快步上前,扶起丁淡宜,拍了拍她背心,隻是丁淡宜雖然沒有暈過去,隻是依然幹嘔不止。


    張辰微微詫異,丁淡宜雖然修為不高,但也是築基中期的修為,怎麽會如凡人一般,有嘔吐之症?


    忽然歐陽珊貼耳低聲問了一句,丁淡宜臉色一紅,微微點頭。


    韓可珍身後,不少侍立的六合峰諸女,有一兩個年長一些的女弟子,似乎是反應過來,明白了什麽。


    白慕艾卻再不理會丁淡宜,上前一步,高聲說道:“張辰,你……”


    丁淡宜忽然哀聲道:“慕艾哥哥,你,你不要這樣錯下去了!”


    一旁的歐陽珊,也輕聲說道:“白慕艾,你知不知道,二師妹她,她有了你的骨肉了?”


    這話一出,張辰為首的神山眾人,都是輕輕一笑,露出喜悅之色,丁淡宜懷了白慕艾的孩子,祖師爺總算是有後了。


    白慕艾似乎是也不知道,神色大喜,連忙迴身過去,拉著丁淡宜的手,柔聲道:“小宜,什麽時候的事情?怎麽不和我說?剛才,剛才是我不好,不該推你的。”


    丁淡宜低聲說道:“前兩天我身體不好,就想著去浠水找個大夫看看,結果,結果,嗯……”


    “後來我在萬福客棧,買了你最愛吃的糖醋魚,誰想,誰想迴家,你,你就不在了。”


    “慕艾哥哥,你和我一起迴山,我們一起把孩子養大,好不好?”


    張辰腦海中一亮,猛然驚醒,那天靈山寺無住禪師來吊唁,眾人送無住禪師到山腳下,確實是見到丁淡宜提著幾個藥包,而且神色有異,原來是懷有身孕了。


    那邊梅若衝又笑道:“恭喜白少俠了,喜得貴子啊!”


    “今日我們太清穀為你做主,助你重新奪迴掌門之位,你們一家人也可以在這勾陳峰,團聚了!”


    白慕艾臉色猶豫,深吸一口氣,目光閃爍,似乎是也下不了決心。


    忽然雲天陽起身,看向白慕艾,高聲道:“白慕艾,你不要一錯再錯了!”


    “你看看這玉清殿,還有長門,還有師門僅存的師弟師妹,還有丁師妹以及你的骨肉!”


    “這是你長大的地方,好些同門,先前都與你朝夕相對,一同修煉!”


    “當日卻因你一時糊塗,引狼入室,使得師門慘遭浩劫,掌門師伯,還有師父五人,因你而死,祖師爺創下的心血基業,也因為而慘遭劫難!”


    “捫心自問,你就沒有一絲的內疚嗎?”


    “如今即使你一時糊塗,犯下滔天大錯,掌門師弟依然能免你一死,讓你和丁師妹在山下過太平日子!”


    “今日,你難道還要一錯再錯,被太清穀希音觀蒙蔽,受外人蠱惑,再來禍害師門?”


    雲天陽一番話,痛心疾首,苦苦勸解,他在神山派二代弟子之中,是除去白慕艾之外,年紀最長的師兄,往常向來在師門之中,威望素著。


    白慕艾雖然傲氣熏天,但對雲天陽還存有敬重,這時候雲天陽,如一位長輩一般,痛心責問。


    白慕艾淚流滿麵,這些天在山下小院,生出的種種念頭,又都縮了迴去。


    李大虎也高聲說道:“白慕艾,你還是迴去吧,與丁師姐一齊,將孩子養大!”


    “將來這孩子再拜入神山門下,若是修為有成,人品出眾,再繼承祖師爺基業,也未為不可!”


    平心而論,張辰心中恨透了白慕艾,單單是吳青青為救自己,被白慕艾一劍穿心而死,張辰就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隻是一想到白慕艾是祖師爺唯一血脈,丁淡宜又對白慕艾癡心一片,當日更是舍身向自己哀求,張辰推己及人,想到當初吳青青,也是如此為自己求情,心中一軟,就不願對白慕艾下毒手。


    丁淡宜趁機拉著白慕艾的手,柔聲道:“慕艾哥哥,我們迴家去吧,再不理會這些事情了!”


    那邊太清穀希音觀,哪裏肯任由白慕艾離去,攔住大殿門口不退不讓,玄陽子更是嘿嘿一笑,歎道:“白少俠,天倫之樂和掌門之位,並不是須得舍棄一樣啊!”


    “你隻需說出自己的苦楚,我們自然會為你主持公道,到時候一家人在玉清殿團聚,哈哈,豈不快哉?”


    胡元貞突然輕輕一笑,道:“玄陽道長,你是出家人,莫非也明白天倫之樂?”


    那邊袁巧也附和一句,笑道:“胡師兄,道長雖然是出家人,沒有兒子,可有師父啊,哈哈,自然是明白的。”


    張辰原本心情緊繃,為今日的形勢憂慮,這時候瞧見胡元貞袁巧二人,一唱一和,頗為默契,心中反而歡喜。


    胡元貞如今是紫微峰首座,在左邊安坐,袁巧卻是六合峰弟子,站立在韓可珍身後,二人這時候又相視一笑。


    那玄陽子是希音觀觀主大弟子,更是龍侯山八真之一,這時候被兩個後輩取笑,神色一頓,高聲道:“少來東拉西扯,今日正事要緊!”


    “白少掌門,你倒是說話啊,不說出自己遭到的迫害,我們又怎麽幫你?”


    白慕艾這時候進退兩難,一邊是與丁淡宜長相廝守,常聚天倫,另一邊卻是奪迴掌門之位,重迴往日之榮光,看著旁邊丁淡宜滿臉淚水,苦苦相勸,白慕艾原本堅定地心智,又猶豫起來。


    張辰在正上方,看得分明,暗想:白慕艾果然是心中還有良知,我又何必讓他再犯大錯,給他犯錯的機會?


    當下張辰朗聲道:“天葉前輩,玄陽老道,這位白慕艾,日前犯下大錯,早已被逐出師門!”


    “今日不論他說什麽,也說明不了任何事情,嘿嘿,反倒是兩位前輩,脅走我派叛徒,又意欲何為?”


    一旁的萬昶忽然將手裏捧了許久的斷玉劍,往頭頂一舉,大聲道:“掌門師弟所言極是!”


    “這口斷玉劍,葉公子自然不會陌生吧?這正是令祖師當年親手打造,如今正是我神山派掌門信物!”


    “掌門師尊日前為對抗魔教,不幸身亡,將這斷玉劍傳給掌門師弟,這是我們神山上下,親眼所見,眾人無不心服口服!”


    “如今白慕艾已經被逐出師門,再說什麽,又有何用處?”


    那邊葉長安原本悠然喝茶,對眼前的一切,漠不關心,這時候被萬昶提到,向萬昶舉起的斷玉劍看了一下,笑道:“不錯,正是我爺爺親手打造的斷玉劍!”


    丁淡宜默默拉著白慕艾,退到一邊。


    那邊的蘇懷玉,扮做東海蓬萊島萬壽的孫女,侍立於身後,早已不耐煩,高聲道:“有些人真的是,心懷不軌還要找些借口!”


    “想要顛覆旁的門派,還說什麽替人伸張正義,為人出頭,當真是花間君子,哈哈,君子所為啊!”


    蘇懷玉心思機敏,早已看穿這太清穀希音觀目的,隻是她是外人,也不好多說,也隻是隨口諷刺幾句。


    那邊的玄陽子,見了這蘇懷玉雲淡風輕,出言諷刺,怒道:“你這小丫頭,又是什麽人,剛才的黃泉獨步身法,是誰傳給你的?”


    “神山派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將一個勾結妖女的正道敗類,奉為掌門,如今還公然將地府高手,奉為貴賓?”


    當日張辰被殷楓娟帶走,蘇懷玉獨自迴到眾神之山,後來才知道金何在,帶著萬神殿圍攻神山的事情,後來她整合魔教三家,無意中聽到張辰繼位的消息。


    魔教之中,眾人與神山派可說是幾乎沒有仇怨,甚至因著蘇懷玉的關係,對掌門張辰,懷有好感。


    因此蘇懷玉便養著血魔毛海峰,廣撒請帖,邀請了東海蓬萊島,東瀛扶桑道,兩家,自己扮做這萬壽的孫女,萬美娘也扮做南海慈航靜齋的閣主,一同上神山為張辰助威。


    誰想這時候,太清穀及希音觀,公然脅著白慕艾,與張辰為難,蘇懷玉心係張辰,哪有不為張辰出頭的道理。


    先前蘇懷玉一時氣憤之下,使出黃泉獨步的身法,趁玄陽子說話之際,突然出手,打散玄陽子頭發,令他出手。


    這時候玄陽子忽然厲聲質問,聲稱神山派門風不正,勾結魔教。


    趙賢忽然笑道:“玄陽老道,你號稱是龍侯山八真之首,怎麽這點見識都沒有?”


    “這位可是東海蓬萊島島主,那位仙女自然是他的孫女嘍?又哪裏是魔教中人了?”


    張辰聽得暗暗好笑,萬美娘易容術可說是獨步天下,蘇懷玉如今相貌大變,就連這趙賢,曾在蘇懷玉手下吃過苦頭的人,也分辨不出,反而為蘇懷玉說話。


    那壽星模樣的萬壽,受摯友毛海峰所托,來神山派賀喜,這時候也不起身,笑道:“老朽世居海外,玄陽真人不知,也是尋常!”


    玄陽子將信將疑,東海蓬萊島的名頭,他自然是聽說過的,這萬壽仙風道骨,鬢發皆白又紅光滿麵,一看就不是凡人。


    玄陽子目光又看向蘇懷玉,疑心大起,冷聲道:“那這女子,使得身法,可不是出自地府黃泉獨步真傳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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