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心中感動,忽然手臂一伸,向唐菀兒纖腰攬去,將她嬌小的身子輕輕摟住,歎道:“菀兒,你,你們對我真好。”


    “隻恨,隻恨我,我卻保護不了你們。”


    唐菀兒知道張辰說得是吳青青,也是心中感傷,輕聲說道:“辰哥哥,青青姐,確實對你很好。”


    二人相擁許久,張辰才鬆開手臂,歎道:“菀兒,我,我如今師門重擔在身,不能,不能與你行醫四方了。”


    張辰說罷,心中慚愧,都不敢去看唐菀兒,那天分別之時,曾一口答應唐菀兒,要與她遊離四方,行醫天下,隻是如今形勢大變,不得不食言。


    不料唐菀兒輕輕握住張辰手掌,柔聲道:“辰哥哥,我知道。”


    “你如今是掌門了,師父還有好些人的心血,托付給你,自然要擔負起來。”


    “辰哥哥,菀兒雖然幫不上什麽,以後也會祝福你的。”


    張辰聽得歡喜,一時激動,脫口說道:“菀兒,等門中事情完了,我便辭去掌門之位,嗯,與你遊曆天下。”


    誰想唐菀兒抿嘴一笑,揶揄道:“辰哥哥,掌門名位你舍得下,你舍得你小師妹麽?”


    張辰見了唐菀兒這俏皮調笑的美態,就心癢難搔,摟住嬌軀輕輕靠了過去,笑道:“什麽名位,什麽小師妹,都舍得!”


    唐菀兒俏臉嬌羞,微微閃躲,別過臉去,不讓張辰得逞吻過來。


    張辰哪裏肯依,摟住盈盈小腰兒,往石頭上按住,要她動彈不得,然後一臉壞笑,吻了過去。


    唐菀兒被張辰脅住,躲讓不得,忽然似笑非笑,道:“都做了掌門了,還是這般沒臉沒皮,欺負人!”


    張辰不聽唐菀兒揶揄,強行吻了幾下,摟住溫香軟玉般的身子,久久不肯放開。


    過了許久,二人才分別,張辰迴了玉清殿,唐菀兒卻堅持留在六合峰,在往常住過的屋子裏,暫住幾日。


    這時候,張辰傷心盡去,隻有時候想起,哀傷一陣,迴了玉清殿,萬昶早已為張辰選好了掌門居所,也早已布置妥當。


    隻是這些天張辰夜夜都在祠堂守靈,不曾迴屋歇息,這時候似乎是有些倦意,自玉清殿側門而出,穿過幾處院落,燈火稀疏,長門也是弟子稀少。


    最後來到一處大屋前,推門盡去,什麽書桌古籍布置,張辰也無心觀看,倒在床上歇息一晚。


    第二日,張辰在玉清殿忙了一陣,最後得了空閑,往六合峰飛去,果然又瞧見胡元貞的身影,二人並肩往山下而去,似乎是胡元貞在說什麽,隻是袁巧卻搖搖頭。


    張辰暗想:巧兒姐從前,也是爽直英氣的俠女,怎麽如今倒還扭捏起來?


    明明心裏喜歡胡師兄,如今胡師兄有意,怎麽反而有自慚形穢之感了?


    張辰從前有意為幾位師兄撮合,諸如胡元貞袁巧,程夢歡沈小枝,隻是卻都沒有結果,心知此事外人心急插手也是無用。


    程夢歡自那日舍身飼虎,被四象神獸吞噬後,張辰與李大虎商議,在後土峰為他立了衣冠塚,還曾去祭奠過。


    張辰深吸一口氣,大步進了藕香榭大殿,卻發現殿內韓可珍,正拉著唐菀兒勸說。


    “菀兒妹子,說得好好的,明明再過兩天,就是辰師兄繼位之日,你,你怎麽又要走了?”韓可珍滿臉疑惑,拉住唐菀兒小手,不肯放開,不住地勸說。


    “韓姐姐,有你陪著他就是了,我還留著做什麽?”唐菀兒語氣哀傷,隻是想要離去,卻又不說為什麽。


    張辰也是疑惑不解,快步上前,沉聲道:“菀兒,怎麽,你怎麽要走了?”


    二女似乎是也沒注意到張辰來到,唐菀兒輕輕抖了一下衣袖,避開張辰拉上來的手,淡淡說道:“我是杏林穀弟子,又不屬於這裏,走了不也是尋常?”


    張辰更是心驚,短短一夜,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昨夜分開之時,還親熱異常,怎麽這時候唐菀兒語氣冷的出奇?


    張辰素知唐菀兒性子,知道必定是發生了什麽,隻是一時間也想不出頭緒。


    不想那邊韓可珍哽咽著說道:“菀兒妹子,我知道,你是怪我,搶了你的辰哥哥!”


    “隻是,隻是那是師父臨終之托,我,我不得不答應!”


    “現在也好,我本就是孤苦一生,下去陪師父,成全你們!”


    韓可珍帶著哭腔,清麗的臉上,更是哭得梨花帶雨,說罷隻聽得“鐺啷”一聲,一道劍光閃過,往素白的頸上抹去。


    “不要!”


    “韓姐姐!”


    張辰與唐菀兒,同時低唿一聲,誰想韓可珍這時候,竟然要橫劍自盡。


    張辰始料未及,情急之下,二指曲起,使出迦葉指的仙訣,一道柔和的指力,打向韓可珍手中長劍。


    張辰這時候修為深不可測,一記指力打落韓可珍長劍,隻是出手有些遲,韓可珍瑩白的頸上,鮮血直滲,依然是劃破肌膚。


    “韓姐姐,你,你又是何必?”


    “你們才是金玉良緣,又有師父之命!”


    唐菀兒慌忙上前,見得韓可珍劃破脖頸,當下在韓可珍頷下點了幾處穴道,立時止住鮮血。


    張辰心驚肉跳,連忙上前拉住韓可珍,歎道:“小師妹,你,你怎麽如此想不開?”


    韓可珍歪倒在椅上,臉色發白,低聲道:“辰師兄,我知道,你和菀兒妹子,是青梅竹馬,又幾經生死,情比金堅,至死不渝。”


    “隻是我,那時候師父之命,要我們成婚,我,我隻好成全你們了。”


    張辰一時語塞,想要勸說一番,卻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唐菀兒卻苦笑一聲,自藥囊中取出藥膏紗布,為韓可珍止血,歎道:“不,韓姐姐,你們既然在師父麵前,拉手為誓,定下婚約,又何必成全我?”


    “辰哥哥心心念念,一刻不忘的,正是你啊,你才是辰哥哥良配!”


    唐菀兒一席話說完,就替張辰裹好傷口,隨後頭也不迴,也不看張辰一眼,往藕香榭外跑去。


    張辰心中一緊,看了韓可珍一眼,有些遲疑,這時候韓可珍雖然止住傷口,但剛才可說是兇險至極,稍有差池,就要殞命當場,靠在椅子上臉色蒼白,低聲說道:“你,你還不去追?”


    張辰這時候再不猶豫,飛身往殿外跑去,不忘迴頭說道:“小師妹,你不要再想不開了。”


    張辰心慌意亂,殿外幾個弟子向他行禮,也不曾理會,飛身往六合峰山路上追去。


    不多時,果然瞧見一個淡黃色身影,正往山下跑去。


    “菀兒!”


    張辰高喊一聲,誰想唐菀兒竟然也不停下腳步,反而祭出冰魄寒光劍,禦劍往山下飛去。


    張辰不假思索,縱身飛躍而出,在一旁草木上輕輕一踏,就飛出數丈,這時候修為大成,身法自然也水漲船高。


    數息之後,張辰飛身上前,猿臂一伸,一把摟住唐菀兒腰肢,忽然眼角一瞥之下,正瞧見六合峰下一塊大石,往常與唐菀兒在神山,還曾這大石上坐過。


    “放開我!”唐菀兒低聲說道,猛然推向張辰臂膀,想要掙脫。


    隻是張辰不肯鬆手,哪裏肯放開他,往那邊大石上飛去,隨後抱著唐菀兒,從天而降,下落到這大石上,強抱著唐菀兒坐下。


    “快放開我!”唐菀兒隻是不肯順從,再次低喝一聲。


    “我不放!”張辰悶聲冒出一聲,摟住唐菀兒,隻是不肯鬆手。


    忽然張辰聞著幽香,看著如霧般的雲鬢,柔聲道:“菀兒,隻要你不跑,我就放開你!”


    唐菀兒低聲道:“你總有吃飯,睡覺的時候,那時候我便走。”


    張辰脫口而出,柔聲道:“菀兒,那我就一輩子不吃不喝,一輩子抱著你,再不放開你。”


    唐菀兒聽得“一輩子”三個字,嬌軀一顫,不再掙紮,隨後又帶著哭腔,哀聲道:“辰哥哥,韓姐姐既然已經是你的未婚妻子,你,你又何必對我說些話?”


    “韓姐姐人才品貌,世間少有,你們又有了婚約,你,你就和她在一起好了,又,又何必還想著我?”


    張辰哀歎一聲,道:“傻菀兒,這世間,好些事情,總是事與願違!”


    “我無心掌門之位,如今卻要挑起重擔,娘親臨終之願,我也不得不答應。”


    “如今,如今你這丫頭,也來說這樣的話,要我事與願違?”


    張辰一邊勸說,摟住唐菀兒不肯放手,忽然隻感覺一陣倦意湧了上來,迷迷糊糊,竟然摟住唐菀兒昏昏睡去。


    “菀兒,菀兒!”


    張辰猛然醒轉,才發現懷中少女,早已不在,胸前衣襟處,夾了一紙信箋,上麵一張是那調和體內靈力的藥方,下麵一張卻隻有短短兩行字。


    “君之良配,近在眼前,望君珍重,勿以為念。”


    張辰看得心中氣惱,也不知為何,竟然昏昏睡去,細想之下,應該是菀兒使了迷魂香一類的迷藥。


    張辰握著信箋,一氣之下,憤然一掌,將這大石打得粉碎,這時候天色將亮,也不知道唐菀兒去了幾時,去了何方,隻恨不得立時飛身前去尋她。


    張辰收起兩頁信箋,往山上走去,才發覺春寒料峭,韓可珍俏生生立於演武場上,等候多時了。


    “怎麽?菀兒妹子不肯迴來?”韓可珍快步上前,急切問道。


    張辰見韓可珍瑩白如玉的脖頸上,還纏著紗布,顯然是傷勢未愈,隻是一心掛念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等了一夜。


    張辰飄身上前,拉住韓可珍玉手,柔聲道:“小師妹,以後再不得做傻事了,知不知道?”


    “不論如何,這事情與你無關。”


    “青青姐已經為我而死,你若是也離我而去,我,我……”


    張辰一句喪氣話沒說完,韓可珍就上前抱住張辰,柔聲道:“知道了,辰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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