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這時候,唐菀兒緩緩睜開眼睛,卻發覺張辰近在咫尺,臉頰上還隱隱貼著張辰嘴唇。


    這時候隻感覺腰肢被一隻寬厚有力的臂膀環住,才醒悟是被張辰緊緊摟住,轉瞬才發覺蘇懷玉還在旁邊,唐菀兒心中大羞,輕輕用力,想要掙脫張辰的懷抱。


    張辰欣然一笑,輕輕說道:“菀兒,這一次的天罰,不這樣你們倆是受不住的!”


    唐菀兒哪裏肯依,小小身子微微動彈,但最後一股熱力自張辰胸膛手臂傳了過去,身子卻軟了,再也掙不脫了。


    蘇懷玉也是靜靜靠在張辰肩頭,默不作聲,二女原本被這冰寒之刑,折磨得奄奄一息,苦不堪言,這時候被張辰摟住,火係靈力運轉開來,心中更是有又羞又喜,覺得已經不那麽難耐了。


    隻是互相想到對方的存在,都不說話了。


    張辰這時候懷抱二女,溫香柔軟的身子貼在懷裏,二女又是不再被冰寒之刑折磨,漸漸有些心猿意馬,想入非非,甚至幻想著這冰寒之刑持續下去,不要結束才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唐菀兒輕輕推了張辰一下,低聲道:“辰哥哥,好了。”


    蘇懷玉也是感覺到這冰寒之刑過去,也是嬌嗔一聲,道:“放開我!”


    張辰嘻嘻一笑,厚著臉皮問道:“再等一會兒,你們身子嬌弱,要是凍壞了可怎麽好?”


    “啊!”


    張辰慘叫一聲,感覺腰間左右同時被掐了一下,手一鬆,二女隨後就掙脫開來,站起身來,各自理了理衣衫發釵,半天不轉過身來。


    張辰心中偷笑,隨後又咳嗽一聲,正色道:“菀兒,玉兒,看來真的如我們所料!”


    “這所謂的九幽鬼牢,不過是一道道天刑降臨,隻要我們熬過去了,應該就有生還的希望!”


    不料二女半天無言,一聲不吭。


    張辰又說了一遍,二女仍然是沒有迴應。


    張辰最後輕輕坐在地上,長歎一聲,笑道:“唉,曾聽人說,農夫與蛇的事情,那時候我還不信,如今看來當真是如此啊!”


    蘇懷玉率先忍耐不住,轉身罵道:“臭小子,你說誰是蛇?”


    唐菀兒也輕輕轉身,低聲道:“辰哥哥,不說了,也是被逼無奈之舉。”


    “若不那樣,隻怕我們倆都要被凍死了。”


    張辰原本覺得蘇懷玉這嗔怪樣兒,有些心癢,但強行按耐住,正色道:“總之隻要我們互相扶持,三人一心,總有脫困的可能!”


    末了張辰又忍不住刺蘇懷玉一句,道:“小妖女,看來這九幽鬼牢,也不過如此嘛!”


    蘇懷玉哪裏肯服氣,嗔道:“要不是有師父數百年功力,你這臭小子,早已凍成死蛇了!”


    忽然蘇懷玉神色一變,哀聲道:“師父一身功力都傳給了你,如今隻怕,隻怕……”


    蘇懷玉雖然是被遺棄的嬰孩,但自幼有劍聖方和撫養,後來又拜合歡宗蕭天仙為師,在蘇懷玉心裏,這二人就好似親生父母一般。


    先前三人被困於這九幽鬼牢,生死難料,全沒想到這些,這時候脫困在望,又經張辰提醒,才不由得感傷起來。


    張辰卻是對親情最執著之人,對這親人過世最不能忍受,見了蘇懷玉臉色愴然,哀傷難抑,也是哀歎一聲。


    張辰輕輕上前,低聲說道:“玉兒,是我不好,若是我再堅決些,蕭天仙功力盡在,你帶著教眾趕到及時,她也許能平安無事的!”


    蘇懷玉搖搖頭,哀聲道:“不,張郎,有些事與你無關!”


    “都是金何在那廝心機歹毒,邀請師父及林叔叔前來眾神之山,其實暗藏禍心,想拘他們二人之魂,以圖他的野心!”


    “師父最不愛受人脅迫,她下定決心,傳功給你,自然不怪你的!”


    “張郎,你不必管我,過會兒我自然就沒事了。”


    唐菀兒最是心軟,見不得旁人受苦受罪,這時候上前拉著蘇懷玉手臂,哀聲道:“蘇姐姐!”


    張辰忽然想起一事,沉聲道:“玉兒,之前還在那地道裏的時候,蕭天仙曾對我說過一句話,隻是我也不大明白。”


    “小子,你要是出去了,替我轉告他,唉,罷了,罷了!”


    “玉兒,這裏蕭天仙說得他,是不是方聖使?”


    蘇懷玉轉過身來,歎了口氣,說道:“是啊,當時正邪大戰,方叔叔身為仙霞宗一代劍仙,劍下留情,放過師父性命。”


    “後來師父因此而種情,眼見方叔叔被金何在那廝打下懸崖,隨後也跟著跳下去,救迴了方叔叔!”


    “隻可惜方叔叔一生,也是單相思一場!”


    “當時我隻有四歲的時候,師父就主動收我為徒,說方叔叔一個大男人,照顧不好小小嬰孩的!”


    “其實後來我才明白,師父心中,當我是她和方叔叔的孩子了。”


    這等情孽糾葛,張辰聽得一陣唏噓,劍聖方和癡戀仙霞宗黃夫人之事,當日在兩儀宮前,他也曾聽說,這蕭天仙心念劍聖方和之事,他之前也曾有過猜想,這時候得蘇懷玉說出來,才暗自感歎。


    張辰心想:蕭天仙一生飽嚐相思之苦,自然不忍心見心愛徒兒也重蹈覆轍,當時我一口迴絕她的遺願,蕭天仙自然以為我要負心薄幸,所以才臨時指引我,跳下這九幽鬼牢。


    一時間小小石室之內,三人心中感傷蕭天仙之事,都不再言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又是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傳來,四周石壁再次震動搖晃起來。


    這一次,三人有了先前的經曆,不但不驚詫,反而大喜。


    張辰猛然一定,穩住身形,哈哈大笑道:“菀兒,玉兒,看來真的如我們所料,逃脫這九幽鬼牢,指日可待了!”


    蘇懷玉先前一陣感傷,這時候也釋然不少,沉聲道:“張郎,不要得意太早,不知道有多少天刑加身,能不能受得住,還是未知之數!”


    唐菀兒嬌軀一晃,原來是腳下地麵,又開始下落了,張辰看得分明,閃身上前,一把摟住,柔聲道:“菀兒,要小心!”


    唐菀兒看著張辰神色間的關切,心中一甜,低聲道:“嗯,知道了,辰哥哥!”


    一旁的蘇懷玉看得心中微酸,隻是她素來驕傲,又處高位慣了,如唐菀兒這般,作出嬌怯怯,惹人憐愛,實在是大違心意,但她看著張辰一心保護唐菀兒,言辭舉止上的溫柔,心中酸楚,不由得別過頭去,不看他們。


    石室又是降落了一陣,最後戛然而止,顯然是先前的天刑已經結束,開啟下一道天刑。


    唐菀兒似乎是注意到蘇懷玉的異樣,輕輕掙脫張辰手臂。


    張辰緩步上前,踏足在石室中間,仰天望著逐漸穩住的頭頂石壁,大聲道:“還有什麽天刑,盡管來吧!”


    張辰雖然不知道體內的兩道靈力有護身之妙用,但這時候隻覺得體內靈力充盈,雙臂更是有萬鈞之力,有先前兩道天刑在前,哪裏還對這九幽鬼牢有什麽恐懼?


    更何況張辰一看唐菀兒蘇懷玉在側,就心中一暖,心中一股保護欲望上湧,生出無所畏懼之感來。


    蘇懷玉輕輕一笑,嗔道:“臭小子,你鬼喊鬼叫做什麽?”


    “到時候隨便一道天刑下來,要了你的小命兒!”


    唐菀兒也抿嘴一笑,道:“辰哥哥,不要性急,我看這天刑是隔一段時間才會降臨!”


    “石室也是天刑之後,才下降,然後才開始下一道天刑!”


    張辰迴頭一笑,看了看二女,摸摸頭,道:“是麽,我性急了麽?”


    二女這時候又一起靠在石壁坐下,見了張辰這神色,齊聲道:“當然了!”


    蘇懷玉忽然指著張辰,揶揄道:“張郎,以後你要是隨菀兒妹子去杏林穀,看你怎麽呆的下去?”


    張辰原本是個坐不住好動的性子,後來在神山修仙,才磨煉出一點心靜如水的泰然,隻是這時候在這小小石室之中,坐立不安,最後始終不見天刑降臨,隻好也不甘心地坐下。


    張辰忽然又看到對麵二女,語笑嫣然,美目流盼,又嘻嘻一笑,道:“但得絕代有佳人,誰怕幽居在深穀?”


    蘇懷玉聽得輕輕一笑,道:“那你還坐立不安,是不是嫌菀兒妹子不是絕代佳人?”


    唐菀兒卻輕輕打了蘇懷玉肩頭一下,嗔道:“蘇姐姐!”頓了頓又道:“你才是辰哥哥心中的絕代佳人,哪裏是說我了?”


    忽然張辰低聲道:“菀兒,不如你給我說說,當初在杏林穀那三年,是怎麽過來的?”


    “嗯,我也好學學這修身養性的功夫。”


    唐菀兒想了想,說道:“沒什麽啊,我就每天在書房裏看看醫書,跟師父學學手法,不知不覺,三年就過來了。”


    “其實穀中到處是杏花,綠草遍地,宛如世外桃源,人間仙境。”


    “辰哥哥,要是以後你去了杏林穀,一定會喜歡上哪裏的。”


    張辰聽得入神,暗想要是能與菀兒在這等人間仙境,共度餘生,倒真是再無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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