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聽得這掌櫃的聲音,都是噗嗤一笑,倒是緩和了之前的話頭。


    “臭小子,還不去付賬,小心掌櫃的把你扔出客棧!”蘇懷玉飄然起身,擺弄著桌上冒著氣的藥罐,笑著說道。


    張辰啞然失笑,起身推開房門,隻見掌櫃的一臉緊張,又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幹笑道:“公子,你看……”


    張辰當下隨著掌櫃的下樓,昨夜有氣沒處兒撒,一掌將客棧屋頂劈了一個大洞,這兩個泥瓦匠,算上一天的飯食,泥瓦費用,還有修葺費用,竟然要十兩銀子。


    張辰也無心細想,將口袋中餘下的碎銀子,都摸了出來,估計有十多兩銀子,隨後又迴到房間。


    蘇懷玉正端著藥丸,見了張辰,讚道:“臭小子,你的菀兒姑娘,醫術可真是高明,隻喝了兩劑,我內傷就好得差不多,靈力也恢複不少!”


    張辰端起藥罐,聞了幾下,又往罐底看了幾眼,笑罵道:“那你還故意氣跑菀兒!”


    蘇懷玉似乎心情大好,難得沒有還口,低聲道:“臭小子,是我不好,我陪你去找她,怎麽樣?”


    張辰心中一黯,心想:就算是見到了菀兒,又說什麽?當下正色道:“蘇姑娘,你靈力恢複得如何了,我們還早些趕路,去酆都客棧吧!隨後我再獨自去尋菀兒。”


    蘇懷玉原本笑盈盈,看著張辰,聽了之後,神色失落,悶聲道:“嗯。”


    二人收拾一陣,出了客棧,禦劍往西而去,一路上蘇懷玉一聲不吭,張辰也心事重重,一路無話。


    二人禦劍飛行了約莫一個時辰,張辰看著腳下群山綿延,霧氣繚繞,也不知道飛行了多久,當下開口問道:“蘇姑娘,還有多久到竹山,竹山往南多遠,才到酆都客棧?”


    蘇懷玉冷哼一聲,道:“你這臭小子,就想著早些獨自去找你的菀兒姑娘。”說罷加快速度,禦劍轉方向,往南方而去。


    張辰輕歎了口氣,禦劍往南跟了上去。


    不多時,忽然前方四個青年公子禦劍而來,正是太清穀四人,見了張辰二人可說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嘿嘿,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張辰,你勾結魔教妖女,殘殺無數正道修士,如今送上門來,哼,妖孽,受死吧!”穀幽蘭哈哈大笑,隨即指著張辰破口大罵。


    那淩霜枝卻瞅了蘇懷玉幾眼,罵道:“你們倆狗男女,害我我們師兄弟搜尋了幾日,嘿嘿,是不是躲到哪裏,風流快活去了?”


    “張辰,你貪戀女色,被這妖女所迷惑,下流無恥,還敢不知悔改。”


    梅若衝與曲青竹卻是神色複雜,打量了張辰二人幾眼,沒有說話,穀幽蘭二人卻是話語裏對張辰極盡侮辱,言之鑿鑿,義正言辭。


    張辰見了對麵四人,就是怒氣衝天,蘇懷玉低聲道:“臭小子,我擋住她們,你,你去尋你的菀兒好了。”


    張辰原本還暗想今日不是報仇的時候,以後有機會再約了雲師兄他們,來找迴場子,今日還是與蘇懷玉仗著禦劍術走為上的好。


    誰想蘇懷玉說了一句,隨即長劍一揮,向對麵四人之中,眼光閃爍,色眯眯的淩霜枝刺了過去。


    淩霜枝原本對蘇懷玉美色垂涎不已,見了蘇懷玉臉照寒霜,揮劍刺了過來。


    迴想起當初在小鎮郊外,在蘇懷玉劍下吃過苦頭,知道厲害心有餘悸,自知不是對手,身形往後一縮。


    穀幽蘭卻是早有準備,右掌一掄,一記太清掌劈出,替師弟擋下這一招,蕩開蘇懷玉迎麵刺來的一道劍氣。


    張辰見蘇懷玉已經出招,飄身上前,使出陰陽掌的仙訣,與對麵鬥了起來。


    穀幽蘭低喝一聲:“降妖除魔,不必顧忌比武規矩,我們一起上!”


    曲青竹原本神色複雜,目光猶豫,這時候聽了穀幽蘭一聲低喝,輕歎一聲,也加入戰團。


    梅若衝卻立在後方,並不出手,張辰掌法雄渾,蘇懷玉劍法精奇,二人聯手與太清穀三人,再次相鬥了起來。


    蘇懷玉一人劍壓曲青竹及淩霜枝二人,她得唐菀兒相助,靈力恢複得七七八八,身法超絕,劍法精妙,數十招之後,一口長劍打得二人左支右絀,連連叫苦。


    張辰原本就心中滿懷怒氣,這時候盡數發泄在這太清穀偽君子身上,掌風唿唿,霸道異常,打得穀幽蘭漸漸不支。


    穀幽蘭太清掌火候未到,自然不是張辰陰陽掌的對手,大聲說道:“大師兄,這會兒你還不動手,是想做什麽,還要在那姓韓的姑娘麵前賣好?”


    “莫要忘了,留下這妖孽,後患無窮!”


    淩霜枝身形閃躲不及,肩頭中了一劍,疼徹心扉,慘叫一聲,嚷道:“大師兄,殺了張辰這廝,那小娘皮自然重迴你的懷抱了!”


    梅若衝哀聲道:“三位師弟,咱們還是迴太清穀,自行請罪,請師父責罰吧!”


    曲青竹高聲道:“大師兄,這會兒我們三人想走,可走得了嗎?”


    “你再不出手,太清穀花間四君子,就不複存在了!”


    張辰覷得機會,趁穀幽蘭說話分神的功夫,運足十成功力,金火二係掌力,如同兩道火龍,劈向穀幽蘭。


    穀幽蘭反應不及,被逼無奈之下,使出太清掌的功夫,一道掌力迎上張辰這一掌。


    “嘭!”


    二人掌力對拚,穀幽蘭哪裏是張辰的對手,被張辰一掌打得倒飛出去,半空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張辰一招得手,哪裏肯停手,暗想今日太清穀還有一個修為最高的梅若衝,尚未出手,隻有打得穀幽蘭重傷無法參戰,今日與蘇懷玉以二敵四,才有勝機。


    張辰飛身跟上,再次一掌劈向穀幽蘭,那邊梅若衝原本不願出手,這時候變故突然,穀幽蘭落敗受傷,梅若衝想救援也來不及。


    “阿彌陀佛!張少俠,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如此下殺手?”


    張辰心中一凜,聽這慈悲聲音,似乎是靈山寺圓法的聲音,這時候,隻感覺背後一股沛然掌力,襲了過來,轉瞬卻又消失地無影無蹤。


    “青陽賊道,你好卑鄙!”隨後又是一聲低喝傳來,竟然是雲天陽的聲音。


    張辰心思稍動的功夫,梅若衝早已搶上,護住穀幽蘭,遠離了張辰。


    張辰迴頭一看,心中劇震,雲天陽胡元貞為首,五大派弟子紛紛靠近,一個青衣少女不緊不慢,悄然立定在雲天陽身後,神色關切,目光複雜,看了過來,正是韓可珍。


    “哼,張辰,你這妖魔,墜入魔道,還不自知,今日便抓你去仙霞山受修真界公審!”青陽子一身深色道袍,輕輕擺動手中拂塵,怒斥道。


    “青陽道長,是非曲直,自有公斷,你出手偷襲我張師弟,又算什麽?”


    “神機真人名動天下,門下弟子便是這等行事嗎?”


    胡元貞打量了張辰幾眼,隨即目光一轉,不動聲色地向背後偷襲的青陽子發問。


    青陽子麵對胡元貞的質問,反唇相譏道:“張辰這妖魔,作惡多端,勾結妖女,殘殺正道數十人,你們都是親眼所見!”


    “怎麽,神山派如今是要護起短來,維護張辰這妖魔嗎?”


    穀幽蘭也喘著粗氣,高聲道:“今日這兩妖魔都在,我們師兄弟好言相勸,想勸張辰不要助紂為虐,誰想他不知悔改,還出手傷人,多謝青陽道長出手相助!”


    那邊梅若衝一指點出,蘇懷玉飄身閃開,曲青竹二人如釋重負,蘇懷玉見正道中人都已趕到,輕輕站到張辰身邊。


    趙賢見了這邊情形,嘿嘿笑了一聲,道:“你們四人,卑鄙害人,還敢汙蔑張少俠,還想殺人滅口?”


    胡元貞也說道:“眾位道友,當日之事,我韓師妹早已對眾位言明經過,那小鎮客棧裏也有人作證!”


    “太清穀四人起害人心思在先,我張師弟也是被逼無奈,才與太清穀四位道兄動起手來。”


    “這件事追根溯源,還是太清穀有錯在先,也不能全怪在我張師弟的頭上。”


    張辰一見到正道眾人來到,就感覺今日之事不妙,雲天陽還有韓可珍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裏的關切,以及其他意思,不言而喻。


    胡元貞又與眾人辯駁,更讓張辰心中一暖,有些慚愧。


    穀幽蘭被胡元貞提起當日小鎮客棧之事,臉色青白,隨即大聲道:“不論如何,張辰勾結妖女,殘殺正道數十人,是不容分辨的事實!”


    “當日我就看出張辰這廝心術不正,才與師兄好言相勸,最後動起手來!”


    “嘿嘿,如今看來,果然是邪魔外道,你們瞧,這二人如今還卿卿我我呢!”


    蘇懷玉與張辰並肩而立,卻被穀幽蘭無中生有,說成卿卿我我。


    張辰如今倒是懶得理會太清穀幾人,隻是被雲天陽韓可珍看得心中羞慚,別過頭閃躲看向別處。


    韓可珍忽然上前一步,高聲道:“辰師兄,你迴來吧!”


    “當日的事情,我都和大家說清楚了,花山附近,那幾十條人命,都是這妖女殺的,與你無關。”


    “隻要你迴來,也沒人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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