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衝聽了師弟穀幽蘭的提議,也笑道:“二師弟說得不錯,今日之事,我看多半是魔教妖女從中作梗,還是就此作罷!”


    “雙方都有負傷之人,還是殺了這妖女,然後上仙霞山休養一番才是!”


    圓法又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曲青竹笑道:“圓法大師不必太過慈悲,正邪對立,邪派妖女,殺了也是善事一樁!”


    趙賢下山原本就是尋找張辰下落,這時候張辰雖然受傷,但也並無大礙,還能趁機擊殺師門仇敵,自然是欣然同意的。


    青陽子原本有意讓神山弟子,蒙上勾結魔教的汙名,但眾意難違,也不好出聲反對。


    雲天陽卻朗聲道:“對便是對,錯便是錯!怎能敷衍了事?今日之事,非得要弄明白不可!”


    一旁的胡元貞暗自感歎,雲天陽這坦蕩直率的性子,倒是讓他有些慚愧,他原本也是打算讓這事不了了之,畢竟雙方都有損傷,但卻並無傷亡,而且他心中隱隱有一種,張辰跟這魔教妖女有些關聯。


    穀幽蘭又道:“不論如何,這妖女是不能留了。”


    曲青竹大聲道:“妖女,你幾乎砍掉我一條手臂,現在就讓你血債血償!”說罷快步來到蘇懷玉身前。


    蘇懷玉被穀幽蘭偷襲,背心中了一記太清掌,這時候仍然昏迷不醒。


    曲青竹目露兇光,他右臂用布帶吊起,左掌緩緩舉起,就要一掌劈下,擊斃蘇懷玉。


    趙賢側眼看向蘇懷玉,恨聲道:“這妖女,太便宜他了!”


    日前蘇懷玉在兩儀宮前,連敗仙霞宗黃時雨座下四大弟子,趙賢也在其中,自然是對蘇懷玉恨之入骨。


    圓法又是宣了一聲佛號,麵露不忍之色。


    雲天陽及胡元貞二人,卻是滿臉不恥,這曲青竹也算是乘人之危,不夠光明磊落,難算君子,隻是也不便阻攔。


    這時候隻聽得張辰“啊”的一聲,悠悠醒轉過來,他先是被穀幽蘭曲青竹二人,兩掌打在背心,隨後又被梅若衝一掌打中胸腹,傷勢原本應該是最重的。


    但張辰是五靈根資質,五行靈力各有各的妙用,土係靈力自動護體,最以防禦仙術見長,張辰大師兄李大虎就是如此。


    因此相比較蘇懷玉仍然昏迷不醒,張辰得了胡元貞靈力相助,已經是傷勢初愈,雖然一身功力暫時隻能使出一兩成,但行動卻依舊是自如了。


    張辰睜開雙眼,正瞧見曲青竹一臉兇狠,左手淩空一掌,就要落在蘇懷玉身上。


    張辰原本腦中還有些渾濁,這時候卻是猛然驚醒,在地上一個翻身,一記迦葉指點出,正中曲青竹右腿一側。


    “啊!”


    “張師弟!”


    “張辰,你,你做什麽!”


    曲青竹哀叫一聲,右腿已經被張辰這招迦葉指力擊中,血流如注,站立不住,彎腰跌倒在地。


    雲天陽胡元貞都是有些詫異,不知道張辰為何突然打傷曲青竹,但張辰傷後醒來,而且修為也恢複了一些,他們自然是心裏歡喜,紛紛向張辰靠了過來。


    梅若衝及穀幽蘭自然是臉色大變,張辰一旦醒來,他們今日行事就會敗露,到時候不論如何也說不清楚了。


    張辰默然不答,翻身護在蘇懷玉身前,喝道:“太清穀四個狗賊,你們還有臉問我做什麽?”


    圓法笑道:“張少俠醒了就好,我們都為你擔憂呢!”


    曲青竹抱住流血的右腿,哀嚎幾聲,顫聲道:“你們都看到了,張辰這廝,護著這魔教妖女,還出手打我,是不是勾結魔教了?”


    穀幽蘭也不由張辰辯白,大聲道:“張辰,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悔,惑於美色,勾結妖女,殘害正道修士!”


    張辰對這太清穀四君子的人品,早已是不屑一顧,喝道:“邪派妖女?你們也配說蘇姑娘是邪派妖女?”


    “你們陰謀害人,還想殺人滅口,如今又顛倒黑白,簡直天理不容!”


    穀幽蘭臉色發白,但強自鎮定,朗聲道:“各位道友都看到了,張辰這廝是不是護住這妖女?是不是勾結魔教?”


    趙賢原本見張辰醒轉,還有些歡喜,這時候又疑惑不解,道:“張少俠,你,你怎麽要護著這姓蘇的妖女?”


    “她,她可是詭計多端,擒住唐小醫仙,然後又逼你自斷一臂之人啊!”


    趙賢哪裏知道,自從張辰隨魔教眾人下山,中間又發生了好些事情。


    曲青竹這時候腿疼難忍,大聲嚷道:“這家夥在大庭廣眾,還要跟這妖女摟摟抱抱,可見是不知廉恥,戀奸情熱,狗男女一對!”


    其實張辰是一時間並未站起身來,護住蘇懷玉全身,隻怕被人暗害,但在不懷好意之人看來,自然是二人大庭廣眾親熱。


    青陽子也趁機笑道:“哈哈,想不到啊,神山派門下弟子,竟然會與合歡宗妖女在一起,真是有辱師門啊!”


    穀幽蘭又忙大聲道:“事實就是如此,張辰被合歡宗妖女所惑,我師兄弟三人都受了傷,如今眾人在場,他還在信口胡說,汙蔑我師兄弟,猖狂至此!”


    圓法也輕聲道:“張少俠,你也是少年英雄,千萬不要惑於美色,誤了大好前程!阿彌陀佛,還是迴頭是岸吧!”


    趙賢也正色道:“張少俠,圓法大師說得是,你還是一劍殺了這姓蘇的妖女,若有事情迴仙霞山再說吧!”


    趙賢也對太清穀不忿已久,當然巴不得張辰所說都是真話,但正邪對立,萬萬不能有何差池,否則就是身敗名裂。


    張辰傲然掃過眼前的穀幽蘭,冷聲道:“穀幽蘭,你不要以為把我汙蔑成勾結魔教之人,你們太清穀的醜事,就能五人知曉了!”


    張辰隨即抱起昏迷的蘇懷玉,大聲道:“若論卑鄙無恥,暗施詭計,又有比得上你們偽君子?”


    穀幽蘭聽了,假意大怒,道:“張辰,你自甘墮落還不自知,還信口汙蔑我們太清穀?”話音未落,一掌劈出,就要將張辰斃於掌下。


    旁邊的胡元貞衣袖一飄,擋下穀幽蘭這一掌,冷聲道:“穀公子,你這是做什麽?”


    穀幽蘭冷笑連連,道:“除魔衛道,怎麽?難不成胡少俠,還想護著這勾結魔教之人?”


    青陽子也幫腔說道:“正是了,有道是正邪不兩立,張辰執迷不悟,已入魔道,胡少俠難不成還念著同門情誼?”


    張辰忽然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什麽正邪不兩立?”


    “你們這些狗道士,偽君子,若你們也算得上是正道人士,那真的烏雲蔽日,日月無光!”


    “蘇姑娘是出身合歡宗不假,但今日我張辰就是死,絕不會讓你們傷她分毫!”


    這時候雲天陽忽然顫聲道:“張師弟,莫非,你真的與這妖女有關聯?”


    雲天陽與張辰雖然不是同一脈出身,但他向來視張辰為親兄弟,頗有愛護之意,這時候聽張辰話裏的語氣,相護蘇懷玉,心中更是不勝痛惜。


    雲天陽豪爽之極,說話也向來粗大嗓門,豪情萬丈,但這一聲卻是不勝痛心疾首。


    張辰心中打定主意,今日必定要護著蘇懷玉周全,正想抱著蘇懷玉逃跑的時候,卻聽到雲天陽這一聲發問。


    張辰看向雲天陽,指著穀幽蘭等人,說道:“雲師兄,有些事情,並不是正邪那麽分明!”


    “似他們這幾個偽君子,為了宗門顏麵,不惜歪曲黑白之人,還有這臭道士暗中使計,別有用心,哪裏有一絲正道之風了?”


    “蘇姑娘縱然出身合歡宗,可剛才若不是她,我早已被這偽君子殺人滅口,我又怎能將她視為邪魔,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殺害而無動於衷?”


    青陽子被張辰喝破用心,忙喝道:“張辰,你勾結魔教妖女而不自知,還敢信口雌黃,說三道四?”


    曲青竹也罵道:“張辰,我看你是下流好色,被這魔教妖女迷惑還不知悔改,各位還等什麽,一起殺了這兩人降妖除魔!”


    張辰再次大笑幾聲,道:“狗道士,偽君子,正道若都是你們這些人物,那我便甘願入魔道!時日曷喪,予及汝偕亡!”


    胡元貞思忖今日情形,料定其中必有隱情,正色道:“張師弟,不可意氣用事!”


    “所謂天道有常,不以堯存,不以桀亡!有委屈必定可以昭雪,並非是誰能夠一手遮天,顛倒是非的!”


    張辰暗想蘇懷玉留在此地多一刻,便多了一刻危險,隻有救走蘇懷玉,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張辰沉聲道:“雲師兄,胡師兄,今日情形,待小師妹醒了,你們問她自然就什麽都知道了。”


    “蘇姑娘不惜犯險,被這幾個偽君子偷襲成重傷……”


    穀幽蘭喝道:“張辰,你含血噴人!”正想出手打斷張辰,卻隻見胡元貞身形一晃,攔在穀幽蘭跟前。


    胡元貞沉聲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既然沒有做過,又怕什麽汙蔑?”


    張辰懶得瞧穀幽蘭一眼,道:“不論如何,有我張辰在,今日絕不會讓你們傷害蘇姑娘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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