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焚如也笑道:“小丫頭,你是杏林穀出身,與我神教素無冤仇,還甚有淵源,今日之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唐菀兒還想再說,卻被張辰輕輕拉住,張辰低聲道:“菀兒,多說無益,還是聽黃宗主號令吧?”


    唐菀兒其實對正邪之分並不如何看重,更不在乎杏林穀仙霞宗魔教之間是否有恩怨,隻是對這魔教兩部之主,因搶奪朱雀扇之故,殃及無辜孩童,深感不滿,這時聽張辰低聲勸說,也隻能作罷。


    正當這時,忽然山下又是兩波人趕來,張辰定晴一看,果然萬美娘及那日在太白樓,見過的白衣少婦及黑衣少女也在其中。


    除塵道人見了這幫人,尖聲說道:“咱們三家約好同上仙霞山,你們兩家慢吞吞,是等著來收屍嗎?”


    這兩隊人中,其中一隊大都是美貌女子,想來是合歡宗教眾,其餘一隊卻都是一身黑色長袍,臉上戴著鬼臉麵具。


    “哼,你這老怪一命嗚唿,重歸我地府豈不甚好?”


    “嘿嘿嘿,道長這幅尊容,我地府也是不收的,隻怕丟盡曆代神尊的臉!”


    這幾波人看來也並非是一團和氣,麵對對方的指責,反而冷嘲熱諷起來。


    除塵道人是魔教八部之一的澤部之主,因負傷之故身形矮小如孩童,也是生平恨事,這時被人當麵羞辱,哪裏忍受得了?


    除塵道人冷笑一聲,就要發作動手,陽焚如見狀打個圓場,陪笑道:“都是神教弟子,大敵當前,咱們還是同仇敵愾的好!”


    這時忽然一位白衣公子冷聲道:“陽部主,你少來和稀泥,這次謀劃,皆是我合歡宗之功!”


    “你們卻中間殺出來摘桃子,搶先奪走朱雀扇,是何用心?”


    陽焚如淡淡說道:“若不是你與陰老弟的水火奇毒,你們能成事嗎?”


    張辰一直好奇地觀察對方,這白衣公子讓人眼前一亮,隻見他不過十**歲的年紀,容貌俊美,豐神如玉,膚色雪白更與一身白衣無異,論相貌可說是與病書生胡元貞不相上下。


    張辰衝身旁的鍾見問道:“鍾大哥,你識得對方這些人嗎?”


    鍾見神色鄭重,顯然是對今日情形憂心忡忡,沉聲道:“我也不識得,隻是據說當年正邪大戰後,魔教教主三大弟子出走,從此魔教分為萬神殿,地府,合歡宗三支。”


    “瞧這些人說話舉止,應該就是這三家妖邪了。”


    鍾見尚未說完,忽然被師父黃時雨幻上前,低聲附耳說了幾句,鍾見臉色大變,隨即帶著幾位師弟進了兩儀宮。


    對麵三家爭論了一通,最後白衣公子上前一步,朗聲道:“黃宗主,今日我神教弟子齊聚仙霞山,就是要討還血債!”


    隨著白衣公子這一聲,對麵魔教教眾瞬間收了爭論,一齊怒目看了過來。


    黃時雨猛然一抖袍袖,喝道:“你們這群魔教妖邪,當年的漏網之魚,不在家引頸待戮,還敢大言不慚,來我仙霞山放肆!”


    “哼,今日就本座就要將你們一網打盡!”


    正當這時,忽然天空中風雲變色,眾人抬頭一看,卻發現仙霞七脈上方,雲層翻滾,雷聲陣陣。


    不多時,隻見仙霞七脈上空,忽然出現一個宮裝女子,身著五彩霞衣,腳下雲團翻騰,手持長劍,衣袂飄飄,如同天外仙子。


    “九天誅仙陣!”


    也不知是誰驚唿一聲,瞬間全場沸騰,魔教眾人心有餘悸,仙霞宗弟子也是久聞大名未曾一見,不想這傳說中的仙霞宗護山大陣,竟然今日得以現世!


    仙霞宗以劍宗自居,供奉九天玄女,這護山大陣正是創派祖師窮盡畢生心血,以天地之力為引,後來又經過曆代掌門改進,成為一種能扭轉乾坤的陣法。


    黃時雨眼見魔教教眾越來越多,三家教主也不知是否到場,心知這正是事關師門存亡之時,因此當下就命鍾見去啟動這護山大陣!


    黃時雨高聲道:“仙霞弟子,隨本座斬妖除魔,殺盡魔教妖邪!”


    掌門一聲令下,身後數百上千仙霞宗弟子,紛紛長劍出手,這時仙霞七脈半空中,七位彩衣仙子長劍都是一道光柱映下,,眾人長劍上白光閃閃,都感覺自身修為倍增。


    這正是九天誅仙陣的妙用,作為護山大陣,仙霞宗弟子與其同宗同源,在七位彩衣仙子護持下,無不修為暴漲!


    對麵魔教眾人,無一不是飽經滄桑,久經陣勢之人,麵對這九天誅仙陣,也不得不心生膽怯,暗存退意。


    “哼,獨眼老賊人多勢眾,今日就先放過你們!咱們走!”陰九幽陰笑一聲,說了句場麵話,隨即陽焚如及除塵道人,都是正有此意,轉身就要下山。


    “哼,我仙霞山是你們這幫妖邪,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地方嗎?”


    黃時雨見對麵萬神殿教眾想逃,厲聲喝道,隨即飛天而起,一掌劈向陰九幽,這時陰九幽與陽焚如對望一眼,同時轉身,反手也是單掌劈出,半空中黑赤兩色火龍齊出。


    黃時雨大喝一聲:“來得好!”隨即憑空變招,左掌一抬,與對麵二人分別對了一掌。


    陰九幽與陽焚如二人屬非泛泛之輩,更是修煉了一種合力所使的掌法,二人有水火二神之號,一人使火係掌法,一人使水係掌法,可說是剛柔並濟,否極泰來,掌力不絕,威力無窮。


    而黃時雨並不以掌力見長,隻是憑借超凡入聖的修為,硬接對方玄妙的掌法,體內經脈立時感到一陣阻塞,冰寒之氣與烈陽之氣更是在經脈中翻湧,瞬間靈力不暢。


    黃時雨緩緩落地,運轉靈力驅散體內水火之毒,這時萬神殿教眾,以三部之主為首,早已下山,在數十丈開外了。


    “黃宗主,你……”


    唐菀兒精於醫理,一眼就瞧出黃時雨吃了暗虧,正想上前替黃時雨驅毒,卻被張辰拉住,張辰低聲道:“傻菀兒,黃宗主是何等人物,又不是那小小孩童!”


    唐菀兒看著張辰啞然失笑,她原是醫者仁心,見了這等事情總是想出手診治,渾忘了黃時雨是一派宗主,哪裏需要這個?


    張辰心中暗想,這陰九幽與陽焚如合力所使掌法,倒是與雲師兄那陰陽掌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二人合使,需要齊心協力,威力自然也比陰陽掌大得多。


    魔教三支教眾,萬神殿眾人離去,隻餘下後到的地府與合歡宗教眾。


    黃時雨稍微調息,瞬間恢複自如,朗聲道:“今日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仙霞宗九天誅仙陣的厲害!”


    這時隻見天空中異象又顯,七位彩衣仙子,長劍舞動,七道光柱再次出現,就要照向主脈廣場。


    那白衣公子忽然高聲道:“且慢!黃宗主,這九天誅仙陣確實是毀天滅地,可此劍一出,隻怕仙霞主脈,也要不複存在,玉石俱焚了吧?”


    白衣公子這話正說中黃時雨心事,這九天誅仙陣以天地之力為引,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之力下,萬事萬物都是如芻狗一般無二,一視同仁。


    這九天誅仙陣固然是威力無邊,可說是毀天滅地,但彩衣仙子七劍齊出,仙霞主脈隻怕都會被夷平,場上不止是魔教妖邪,仙霞宗七脈弟子也會同歸於盡。


    黃時雨喜怒不形於色,喝道:“哼,能除去你們這幫邪魔外道,我仙霞宗縱是玉石俱焚,又有何懼?”


    鍾見也長劍一橫,高聲道:“師傅說得好!除魔衛道,何惜己身?咱們今日就算是以身殉道,也不枉此生,來生還做仙霞弟子!”


    隨著師徒倆大義之言,不少仙霞弟子也被感染,士氣高漲,紛紛揮動長劍,附和起來,一時間場上“除魔衛道,何惜己身”唿聲震天。


    那白衣公子忽然仰天哈哈大笑,笑聲清脆悅耳,在唿聲中分外突出,白衣公子笑道:“哈哈,好一個除魔衛道,何惜己身,來生還做仙霞弟子!”


    “想不到啊,當年我神教萬神殿中,多少仙霞高手命喪黃泉,今日又要重演當日情形了!果真是名門正派,令人佩服啊!”


    這白衣公子句句誅心,好似黃鍾大呂重重敲打在黃時雨心頭!


    要知當年正邪大戰,仙霞宗也是不惜己身,最終門派實力大損,雖然保住了正道五大派的地位,但門派實力再也比不過靈山寺希音觀了。


    今日一戰,若是啟動九天誅仙陣,魔教教眾的確會灰飛煙滅,但場上匯聚所有仙霞精英弟子,劍陣一出,仙霞宗隻怕就此從修真界除名!


    黃時雨沉默半晌,隨即厲聲喝道:“你這小子,倒是口齒伶俐,滅你何須我鎮山大陣?”


    黃時雨隨即右臂一揮,袍袖輕抖之處,一道淩厲劍氣,向那白衣公子急射而去。


    猶豫再三之下,黃時雨最終還是不敢輕易動用這同歸於盡的劍陣,這白衣公子儀表不凡,不論是地府還是仙霞宗眾人似乎都對他有些敬重,倒不如先一招斃了這人。


    黃時雨號稱梅子神劍,取自梅子黃時雨之意,更是世間劍道大宗師,與神山派淩波仙子殷楓娟並稱於世,可是說是已到了草木竹石均可為劍的地步。


    這一招以袍袖揮出劍氣,又奇又急,刺向那白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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