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見一五人說完又迴玉清殿內去了,隻留下十人聚在一起商議一番。


    萬昶率先說道:“各位師兄師妹,這次薛家之行,師父是讓我們曆練一番,學一學修真界辦事的手腕!”


    “薛家在本門依附的小世家小門派中最是忠心,所以這次我們可得小心行事,不可大意,以免在附庸世家麵前,墮了師門威風!”


    “幾天前師父已經派人送信給萬劍宗,居中化解這兩家的爭端,萬劍宗不識好歹,也隻能我們出手了!”


    萬昶一直是在玉清殿內侍奉之人,對於這些情況自然最是了解,這時也顧不得長幼有序,率先再次提醒各位同門。


    李大虎沉聲道:“萬劍宗曆史悠久,創派至今已有數百年了,門中底蘊隻怕不為外人所知道,在小門派中也算是數得上號兒的了!”


    “這次我們十人前去解決爭端,隻怕有些棘手!”


    白慕艾神色囂張,滿不在乎地笑道:“兩位師弟多慮了,小小萬劍宗何足掛齒,不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門派而已!”


    “去年萬劍宗脫離本門附庸,對本門無禮之極,這次我們要讓萬仞山老兒吃點苦頭,讓他知道脫離本派是最愚蠢的決定!”


    萬仞山?


    張辰等入門較晚的弟子還有些不明所以,雲天陽說道:“萬仞山正是萬劍宗宗主,此人原是希音觀觀主神機道長的記名弟子,因為劍法高超,長劍使出如同白雲蔽日,密不通風,讓人無從化解,所以得了這個白雲劍萬仞山的名號!”


    雲天陽年歲最長,對於這些修真界典故了如指掌,這時開口解釋一番。


    胡元貞正色道:“正因如此,這萬劍宗與希音觀大有淵源,希音觀與本派同為修真界五大派之一,所以去年萬劍宗才敢明目張膽脫離本派!”


    “其實掌門及師父派遣我等二代弟子前往薛家,也是有這一層意思在裏麵!”


    “正道盟五大派明麵上仍是同氣連枝,共同維護修真界的秩序!自然不會刀兵相向,有些事我等弟子出麵最為合適,若是真的有希音觀門人協助萬劍宗,也便宜行事!”


    “本派一旦和希音觀起了衝突,那在修真界可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張辰天性聰慧,自然也大致明白:即在不傷及師門與希音觀和氣的情況下,教訓萬劍宗一通,維護師門附屬世家薛家!


    隻是張辰對這些勾心鬥角之事無甚興趣,原本以為能暫時離開師門,出去外麵的世界轉轉,還有菀兒相伴,何其樂哉?


    唐菀兒也是興味索然,白玉般的小手,撫弄著垂下的秀發,顯然是有些不習慣,披著頭發的感覺。


    張辰輕輕靠近,低聲道:“菀兒,看我幫你弄幹頭發!”其實張辰覺得,唐菀兒秀發披肩,反而更顯嬌豔,更好看些。


    袁巧在前麵聽得分明,笑道:“張大哥,這師門事務你怎麽也不聽聽,反而注意這等女兒家小事?”


    張辰撇了撇嘴,心想:這些門中事務複雜煩悶,無趣之極,更何況自有雲師兄他們操持,何必我去想主意?


    張辰笑道:“嘻嘻,師門事務何足道哉,不及為菀兒弄幹頭發遠甚!”


    唐菀兒聽得心裏高興,嘴上卻嗔道:“呸,沒個正經,盡來說笑!”


    張辰輕輕撫在唐菀兒秀發上,默運火係靈力,片刻就烘幹,絲滑細膩,宛如瀑布下垂,張辰都舍不得放開手。


    唐菀兒白了張辰一眼,打掉他的手,摸出一個金環將頭發束起。


    白慕艾看得大為不滿,朗聲道:“這次我們二代弟子十人,援助薛家遠征萬劍宗,大家都是我派各脈傑出弟子,修為都是築基期以上,對付萬劍宗這等宵小自然是綽綽有餘!”


    隨即眼神不經意看向張辰,拖長聲音,語氣尖銳,陰陽怪氣地說道:“隻是有人剛剛築基,修為較低,境界不穩。我善意提醒一下,記得要謹言慎行,不要到時候敗於萬劍宗弟子之手,給師門丟盡臉麵!”


    十人之中剛築基隻有張辰一人,這白慕艾就差點沒指名道姓,說張辰修為低,遠征萬劍宗,要給師門丟臉了!


    張辰向來不掩飾心中喜惡,又在門中被寵慣了,哪裏能被人如此嘲諷,白眼一翻,正要反唇相譏。


    這時隻聽得袁巧正色道:“這次遠征並非正邪生死之戰,而是正道門派間的小爭端,萬劍宗為了爭奪薛家所有的靈礦資源,不是全靠修為武力解決事情!”


    “本門自祖師爺創派以來,仁義之名遠揚四方,這次隻需教訓萬劍宗一通,讓萬仞山承認靈礦的歸屬,不敢再與薛家爭執就是了!”


    袁巧這話一半是為張辰說話,另一半也是道出這次遠征的關鍵。


    雲天陽大聲稱讚叫好,道:“袁師妹說得好!這萬劍宗因為浠水南部靈礦的歸屬,才再三向薛家尋釁!”


    “咱們要讓萬劍宗,讓天下修士都知道,我們神山派承認的事情,就是正道盟承認了,天下修真,誰也不能更改!”


    白慕艾笑道:“嗯,話自然在理,從我爺爺開始,我們神山就是修真界五大派,以後即便是到了我這一代……”


    張辰忽然打斷白慕艾自吹自擂,笑道:“是不是就好像自家養的狗被人搶了狗糧,做主人的當然要替狗出頭,不然莫說旁邊的人笑話,養的其他的貓啊,雞啊也不是滋味?”


    張辰一番話粗鄙不堪,唐菀兒聽得咯咯嬌笑,不少人也跟著哈哈大笑,但雲天陽等卻是神色凝重,尤其是白慕艾臉色陰沉下來,幾乎要發作。


    李大虎搶先訓斥道:“小師弟,要謹言慎行,不可這樣比方,尤其是去了薛家,否則於你自己甚至於師門,都不是好事!”


    張辰原本隻是覺得師兄們,正兒八經地討論事情,渾身不自在,而且還得在旁邊聽不能走開,更何況對愛自吹的白慕艾有些不滿,所以才隨口玩笑一句。


    哪想被大師兄李大虎上升到了涉及師門的高度,大師兄的麵子還是要給的,何況說得也是正論,張辰吐了吐舌頭,閉嘴不說話了。


    白慕艾心有不甘,朗聲道:“張辰,我白慕艾並非斤斤計較之人,你幾次三番頂撞我,我也不與你計較!”


    “隻是李師弟說得好,你最好是謹言慎行,此次遠征事關重大!哼,你修為不高,未必能幫上什麽忙,隻是嘛,不要口沒遮攔,隨意輕賤附屬世家門派,給後土峰甚至師門蒙羞!”


    這時唐菀兒嬌聲道:“可是辰哥哥話雖然有些粗鄙,卻很在理啊!這次的事情,不僅其餘四大派在看著,好些小世家小門派都在看著呢!”


    “辰哥哥雖然愛淘氣,隻是他心裏最有分寸,自然是不會作出有辱師門的事情來!”


    唐菀兒與張辰自小相識,最知道張辰的為人,她語氣裏雖然天真,但聲音嬌嫩好聽,令人不願打斷反駁。


    白慕艾聽了唐菀兒為張辰辯護,如同火上澆油,張辰也哪兒肯示弱,二人針鋒相對,眼見又要如同上次在這演武場上,長門擂台賽上爭執起來。


    李大虎拉住張辰,低聲道:“小師弟,你是不是忘了師父的囑托了?”


    張辰聽李大虎提起師父,瞬間不再言語,側頭看別的去了。


    李大虎朗聲道:“白師兄,小師弟入門日子最短,你是師門頂尖人物,這次行動胡師伯又說以你為尊,你何必與小師弟計較一時之氣呢?”


    萬昶也拉著白慕艾打圓場,陪笑道:“正是了,大師兄,你是我們神山少掌門,自然不會和師弟一般見識,是不是?”


    白慕艾是自高自大的性格,在門中被父親白見一寵愛,其實隻要旁人順著他捧著他的心意,其實還是很好說話的。


    但無奈張辰也是個直性子,不願違心作假,自從與白慕艾有了嫌隙,更是言辭上不肯容讓他,縱然從不主動挑釁,但也絕不鬆口服軟,這二人自然是難以相處。


    眾人大都知道白慕艾性子,李大虎萬昶二人一齊吹噓白慕艾一下,他自然也不再不依不饒。


    白慕艾反而笑著掩飾適才與人爭執後的尷尬,道:“哈哈哈,哪裏哪裏!這次咱們都是師門精英,自然會勠力同心。你們放心,有些不快我也不會影響門中大事!”


    雲天陽釋懷笑道:“都是年輕有修為氣盛之人,咱們有些口角也是難免,隻要不影響門中事務也無妨!”


    胡元貞笑道:“這樣才好,所謂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就是這個道理了!”


    白慕艾說著又有些顯擺地,祭出那須彌芥子舟,言下之意自然是十人一起乘坐這飛行道具前往薛家。


    胡元貞卻道:“白師兄,這須彌芥子舟頗為耗費靈石,咱們都是築基期修為,薛家離這裏不過兩百裏路罷了,咱們禦劍不過兩個時辰而已!”


    白慕艾欣然同意,笑道:“也好,咱們就禦劍前往薛家,顯顯我們神山二代弟子的威風,讓薛家家主薛鬆濤開開眼!”


    當下十人有前有後,飄身禦劍憑空飛往薛家,這麽多人一起禦劍,天空中一道道人影略過,鳥雀四散,確實是頗為少見,顯得神山二代弟子修為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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