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想了想,又笑道:“二師兄,我看你還是好好修煉一番,不然將來沈師姐名滿神山,成了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女俠,那時候看你怎麽好意思跟他舉案齊眉!”


    程夢歡嘿嘿一笑,道:“有那樣的時候就好了!”


    張辰帶點激勵的心思又笑道:“二師兄,遠的不說,就說剛剛你下山追逐沈師姐,你瞧瞧憑你這修為,竟然追她不上!”


    “我看是沈師姐實在看不過去,隻好假裝停下來哭泣,等你跟上來!”


    “將來你再惹沈師姐生氣,她再跑了,你修為及不上她,可怎麽追上她才好?”


    程夢歡有些無奈,低聲道:“小師弟,我知道你和師父一樣,都想著我能好好修煉,可我對你說過,我就是靜坐不住,不能自我!”


    “一打坐不到三天,就心不在焉,想著其他各種各樣的事情,總是沉不下心去修煉!”


    張辰聽得也無奈地苦笑一聲,這二師兄為人不錯,可惜就是滑稽愛玩,往常拿各種事情激勵他,都是不見效,今日拿沈小枝鼓勵他,也於事無補。


    程夢歡又說道:“至於你說得舉案齊眉什麽的,我倒是沒想過那麽遠,我當時見她哭成那樣,心裏跟針紮一樣,隻恨不得代她忍受所有的苦楚!”


    “我隻想著有一天她可以修為大成,能堂堂正正站在六合峰早課上,受人羨慕,不再傷心難過!”


    “嗯,將來希望她能名動天下,那時候我就心滿意足了,至於結成道侶相濡以沫什麽的,我可不奢望,也不想這些!”


    張辰笑道:“不奢望,也許人家會罵你木頭腦袋呢!人家都說了我定不負你呢,二師兄,我到時候等著看,你這不思進取,滑稽的人物,怎麽與沈師姐,不,你這名動天下的媳婦在一起!”


    木頭腦袋原本是唐菀兒從前罵張辰自己的,張辰後來想想隻搖搖頭好笑。


    程夢歡一巴掌拍在張辰腦袋上,笑道:“你還說我,就你這三天兩頭挨罰,專愛胡鬧上房揭瓦的人!”


    “唐仙子一向斯文乖巧,天真無邪,神山五脈上下誰人不知?你這廝與她站一起,才是讓人笑掉大牙!”


    二人互相說笑胡鬧了一陣子,過了半晌程夢歡又問道:“小師弟,你這次被罰跪幾天,師父怎麽舍得罰你呢?”


    張辰也不隱瞞,將後來在正氣堂內如何一時激動,說出欺師滅祖的話來,最後跑到六合峰求救的事情,一並對程夢歡說了出來。


    程夢歡聽得目瞪口呆,半天才道:“小師弟,你也真是,怎麽能說出,欺師滅祖又如何的話來呢?更何況還對師父不敬!”


    程夢歡縱然不求上進,但對於師父還是很敬重的。


    張辰也小聲嘟囔道:“當時也是一時激動,被高誠思這家夥惡心地!我說了就後悔了,你看現在,我這不是自願來祠堂跪著嗎?”


    程夢歡隨即倒吸一口冷氣,拍拍張辰肩膀,歎道:“小師弟,真有你的!欺師滅祖,多大的罪名!別說是我們神山派,就算是放眼修真界,五大派還有多如牛毛的小世家小門派,隻怕都會當場斃殺以示眾!


    “換了我程夢歡說出這等話,都夠死上三迴的了,小師弟你居然隻罰跪三天祠堂!”


    隨後又怒罵一聲,道:“高老三這家夥真是越來越可惡了!”


    二人又一起罵了一通高誠思,祠堂與正氣堂是後土峰最莊重的地方,尋常弟子無事不敢,也不願意來祠堂,因此二人倒是肆無忌憚。


    程夢歡忽然歎道:“小師弟,想不到你竟然能認殷師姑做娘。”


    張辰也歎道,想起心裏最脆弱的地方,哀聲道:“我娘在我小時候就過世了,殷師姑愛護我憐惜我,隻是有時候我還是想我娘……”


    程夢歡忽道:“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難不成你娘比殷師姑還要好,還要美?”


    張辰搖了搖頭,道:“不,我不是說這個意思……”


    程夢歡一臉嫌惡,罵道:“呸,你這占盡人間好處還要作無比痛苦狀,真的是羨煞我,不,是羨煞我神山一眾男弟子了!”


    “你知不知道,在我們神山好多男弟子的心裏,殷師姑才是傾國傾城,我神山第一美女!”


    “有些事雖然無可更改,多想一下就是犯忌該死的畜生,可是能夠叫殷師姑一聲娘,真的是人間幸事!”


    張辰大聲道:“二師兄,你們都想些什麽呢?我是真的將殷師姑當我娘了!”


    程夢歡笑道:“少裝蒜了,你這動手解唐仙子衣服的色鬼,還假裝正人君子,別無他念,誰信呢!”


    張辰奇道:“我什麽時候解過菀兒衣服了?”


    程夢歡嘴角揚起,笑道:“上次誰說解人家衣服找不到扣子來著?咱們兄弟,你還遮遮掩掩做什麽?”


    “我在神山呆了十幾年,從來沒見過誰牽過殷師姑的手呢,卻被你這廝,心懷不軌的兒子偷香竊玉,摟摟抱抱!”


    “老實說,抱殷師姑是什麽感覺?香不香,軟不軟?”


    張辰漲紅了臉,萬萬想不到被程夢歡這樣猜想,憤然站起,指著祖師爺畫像,罵道:“二師兄,當著祖師爺,你竟然這樣隨口編排本門尊長?”


    程夢歡不想張辰這樣激動,賠笑道:“小師弟,你激動個什麽勁兒,當師兄在信口渾說好了!”


    張辰怒氣未消,憤然坐在蒲團上,任程夢歡如何賠禮,隻是閉口不言。


    不多時程夢歡悄然離開,張辰隻閉目思過,也不知過了多久,張辰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然後感覺到鼻邊傳來一陣肉香味兒。


    耳邊傳來程夢歡的聲音,“嘻嘻,小師弟,師兄說錯話了,你瞧,師兄特地去山下買了雞腿給你賠罪!”


    張辰睜眼一瞧,果然程夢歡一手拿著一個雞腿,香飄四溢,油膩膩,上麵還有湯汁滴下。


    張辰原本就不會與程夢歡置氣多久,這時更是忍耐不住,一把搶過一個雞腿,狠狠咬了一口,然後很享受地吃了起來。


    “哈哈,小師弟,好吃吧!”程夢歡心有餘悸,笑著試探一句。


    張辰咽下一口雞肉,正色道:“二師兄,你我正當年少,有些事情想想,說說無可厚非!”


    “隻是殷師姑是師門長輩,有些人是不能肆意說道的!好比沈師姐,若是有人胡亂編排,你會怎麽想?”


    程夢歡猛地一揮手,怒道:“哼,誰要敢這樣編排小枝師妹,我一拳打掉他的門牙,看他還敢信口渾說!”


    不料程夢歡太過激動,手抖一下,剩下的那個雞腿,竟然往地上落去。


    張辰眼疾手快,身體往後一仰,手臂暴長接住即將落地的雞腿,笑道:“二師兄,你也知道有些人是不可混說的呀!”


    “隻是說歸說,別浪費這美味的雞腿啊!”


    張辰說著將這雞腿往嘴裏送,程夢歡這時才反應過來,大喝一聲,急身過來搶奪這原本是他的雞腿。


    程夢歡迴來的時候饞涎欲滴,強忍住沒吃自己的這份兒,哪想張辰竟然貪心不足,想兩個雞腿都吃了。


    程夢歡這時想搶奪已經遲了,就在張辰得意洋洋,以為能吃到兩個雞腿的時候,忽然程夢歡一口吐沫,不偏不斜,正吐在雞腿上!


    張辰瞬間被惡心地愣住了,這雞腿竟然不能再往嘴裏送了!


    程夢歡奸計得逞,故意笑道:“小師弟,你還吃不吃了?不吃我就吃了?”


    張辰楞了半天,無言以對,手中雞腿被程夢歡慢悠悠地奪迴去,哭笑不得。


    程夢歡笑道:“小師弟,這可是我身上僅剩的十五文,跟老板磨了半天才肯賣給我兩個最小的雞腿!”


    “你竟然還想吃兩個,哼!”


    張辰咽了口水,後悔不該急火火的吃掉自己那份,這下隻能幹看著二師兄吃了。


    罰跪的日子反而難熬,往常張辰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打坐修煉,或是與唐菀兒幾人一起獵殺妖獸,或是忙於門中事務。


    如今在這祠堂裏罰跪,張辰又自願思過,不打算修煉,反而覺得度日如年,幸好程夢歡不時地來說說笑笑。


    這一日,程夢歡拿了兩個饅頭進來,張辰忽然問道:“二師兄,你說,要是我以後學著九天峰雲師兄的做派,你看怎麽樣?”


    程夢歡聽得呆了半天,然後好像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捂著肚子笑抽了半天,最後在地上打滾兒。


    張辰本來也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可笑,又被程夢歡這滑稽樣兒逗得笑了。


    程夢歡在地上滾了兩下,笑道:“小師弟,你是不是撞邪了,就你,還學雲師兄做派,你學得會嗎?”


    “祖師爺在此,妖邪避退,撞什麽邪!”張辰隨即歎了口氣,道:“二師兄,我是說真的,師父昨日就說,希望我往後不可任意妄為,肆意胡鬧,學學雲師兄胡師兄的做派,為後土峰做門中表率!”


    說到是師父期望,程夢歡收起滑稽姿態,正色道:“那你是怎麽想的,小師弟,你確實有那個能力,智計不在他們之下,修為嘛,將來自然可以練上去!”


    “嗯,給我們後土峰長長臉也是好的!才能不負師父他老人家的期望!”


    這話倒是說到張辰心裏,張辰歎道:“是啊,可我又不願意,整日跟雲師兄一樣,那樣可太累了!所以就問問你呢?”


    程夢歡笑道:“小師弟,你要是學雲師兄那樣,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我這二師兄劃清界限!”


    “以後再見到我,就要教訓個不停!”


    張辰哭笑不得,這話其實不錯,雲師兄見到門中不合規矩的弟子,自然會直言勸誡一番。


    程夢歡又道:“小師弟,你想想,若是人人都和雲師兄一樣,那多無趣,我看你隻要收一收愛胡鬧的性子!”


    “少任性妄為,不要再被罰去掃十八盤,這樣就已經是很出色的弟子了!”


    “憑你這勤奮修煉的品性,再加上智計聞名神山,還有創立釣野伏之法,為師門立下大功,就已經是不輸雲師兄他們的了!”


    張辰正色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所謂是真名士自風流!人人都一樣,學雲師兄做派那還有什麽趣味?”


    “我隻改改愛衝動做事不顧後果的性子,少惹事受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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